第275章 終於,你回來了!
2024-10-06 17:23:55 作者: 顧小易
南淮市的秋季,蕭瑟而陰冷,銀杏樹葉黃了一大片。
許言傾坐在車上,有些貪婪地望向窗外。
一花一木,一景色,她滿眼都被點綴滿了。
僅僅三年而已,南淮市的變化卻這麼大。
宗觴的秘書坐在副駕駛座上,指著前面的一大片圍牆,車子從邊上開過去,那拔高的建築顯得威武極了。
「這是聿家新建的藥廠,圍牆都有十來米高,據說有人用無人機想進去探個究竟,卻都被打下來了……」
宗觴不著痕跡望向了旁邊的許言傾,她只是專注地在看著,眼裡無波瀾。
「這幾年,他也不錯。」宗觴笑道。
「聿先生早就不管事了,從上到下,都是聿小爺全權接掌。」
在別人還需要老一輩撐腰的這個年代,聿執已經能獨擋一面,甚至開始了圍獵狩獸的遊戲。
許言傾搬進了宗觴的住處,一日三餐有傭人伺候著。
她裝得特別溫順,過了小半個月後,這才同他開口談了條件。
「我想出去轉轉,想找份工作。」
宗觴坐到她身邊,彎著腰看她,「想做什麼呢?」
「瞎找找看,幾年了,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你乾脆去我的公司算了……」
許言傾別開了小臉,「不要。」
宗觴從兜里掏出個首飾盒,將一條項鍊拿出來,給她戴上。「出門可以,但你要戴著它,畢竟這是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
許言傾將吊墜拿起來看了眼,臉上有歡喜,「真漂亮,我好喜歡。」
她還能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嗎?
不就是監視她的東西麼?這都是她以前跑新聞玩剩下的手段了。
宗觴也清楚,既然回了南淮市,碰上聿執是遲早的事。
兩天後,許言傾獨自出了門。
她在馬路上狂奔,像個瘋子一樣,不小心撞到了人,她趕忙停住腳步。「對不起啊。」
她彎下身去,兩手撐著膝蓋,笑得都要哭出來了。
許言傾恨不得將整個南淮市都走一遍,到了傍晚的時候,她腿都快走廢了,她選了張石椅坐下來。
大屏幕上正在滾動播放著廣告,她痴痴地望著,覺得廣告都好看。
「永祥公墓的骨灰認領還剩下最後兩天……」
許言傾聽到這個名字,後脊背咻然一緊。
「超過期限未登記的墓,將由政府統一遷址……」
許言傾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站起身,她快步衝到了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去永祥公墓。」
這時天色已經放暗,司機開出去一段路後,和她攀談起來。「是去辦遷墓手續的?一個月以前就開始登記了,你怎麼才去?」
許言傾含糊其辭,「嗯,對。」
到了公墓,她想要進去時,被看門的大爺給攔了下來,「幹什麼呢?」
「我爸和我妹妹都葬在這,我想請問,為什麼要遷走……」
「這種事我們也不懂,反正就是接了上面的通知,對了,到時候還有補償。」
許言傾頭髮很長,很順,身體單薄,臉色白皙,再加上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陰風一吹,大爺怎麼覺得後背發毛呢?
「那手續是在這兒辦嗎?」
「對,是直系親屬吧?身份證帶了嗎?」
許言傾搖了搖頭,她的身份證早就沒了。
「那你先簽個名字吧,改天要把身份證帶過來。」
她進了那個小屋子,接過了大爺遞來的筆,一筆一划寫上許言傾的名字。
大爺看了眼,又把眼鏡給戴上,再湊近過去。
「明天最後的期限了,你要是找不到身份證的話,戶口本也行。」
「好。」
許言傾走出值班室,卻並未立馬離開,「我能進去祭拜下嗎?」
「可以。」
公墓裡邊,不少骨灰盒都被遷走了,有些墓碑都倒在邊上,看著更加陰森。
大爺見她往裡走了,趕緊拿出手機,手指不熟練地在上面撥號。
那頭,很快有人接了電話。
「餵?」
「你們要找的那個人……那姑娘,叫許言傾是不是?」
江懷一個激靈,「她出現了?」
「她剛才來了,寫的就是那個名字,現在到裡面去了……」
江懷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了,猛地聽到這話,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想盡辦法留住她!我這就來。」
許言傾找到了爸爸和安安的墓碑,她什麼都沒帶,卻看到祭掃的地方擺著新鮮的水果和鮮花,安安的墓前,還有一盒蛋糕。
她蹲下身去,將手摸到冰冷的墓碑上去。
「爸,安安,我來看你們了。」
聿執還在開會,會議室的門幾乎是被撞開的,江懷快步往裡走,他到了他的身邊,俯下身去。
「小爺,許小姐出現了。」
聿執起身時,打翻了手邊的一杯水,水漬潑在了印滿字的紙上,瞬間濕透。
他連散會兩個字都沒說,踢開椅子往外面走去。
車子疾馳在南淮市的夜路上,江懷催促著司機,「快點。」
聿執陷在後排的椅背內,不露聲色,誰都不知道他這會在想些什麼。
許是想到了她三年不露面,如今卻這樣出現了,他一時間居然有些接受不了。
許言傾從裡頭出來的時候,被看門的老爺子攔住了。
「你要走?」
「嗯,我明天再來。」
「不行——」
許言傾皺了下眉頭,「怎麼了?」
大爺走到外面,只好胡鄒亂編,「你身份證號碼還沒寫下來呢。」
「噢。」
許言傾跟他進去,提了筆,寫到一半時才發現太久沒用,居然有些忘了。
她在心裡想了兩遍,這才寫全了一行數字。
這麼晚了,再不回去,宗觴恐怕又得禁足她。
許言傾著急要離開,大爺恨不得強行拉住她。「你……」
她來的時候讓司機在路邊等她的,許言傾剛想過去,就聽到一陣車子疾馳而來的轟鳴聲。
車速快得幾乎看不到那是什麼車,許言傾怕被撞到,忙往後退了幾步。
一腳剎車後,車輪碾過地面,摩擦的剎車印子被抓得特別明顯。
許言傾心想,車上的人必定脾氣暴躁。
她剛想躲開,就看到車門被人推開了,一眼望過去,許言傾就驚得渾身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