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他已經在開始備孕了
2024-10-06 17:23:55 作者: 顧小易
病房內,許安睡著。
虛弱得好像只有呼氣一樣,許言傾在旁邊站著,將手顫抖地伸到她鼻子跟前。
汪琳珊三魂四魄都要沒了,只是不停重複著,「三個月,等不到匹配的心臟怎麼辦?這就是等死啊,我的安安……」
器官移植,供不應求,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缺口。
許言傾手掌捂到臉上,「我不信只能這樣了。」
汪琳珊閉了下眼帘,有些事,她很早之前就想過,「實在不行,把我的心臟給安安,她還年輕……」
「媽!」許言傾厲聲打斷她的話,「你再胡說一句。」
病床上的許安,睡得很沉,但旁人看在眼裡多難受?
她戴著呼吸機,再也不能跑不能跳了。生命才結成了一個花骨朵,還未來得及含苞欲放,就要面臨凋謝的可能。
「我以為安安每天都很開心,沒想到她都是裝出來的。」汪琳珊將隨身的一本筆記本拿出來,「自從你爸的屍首找到後,她就經常做噩夢,整宿都睡不好。」
許言傾接過了日記本,許安有寫筆記的習慣。
她翻開一頁,娟秀的字體中,都是對爸爸的想念。
「我撐不下去了,但是我不想讓媽媽和姐姐難受……」
「爸,你什麼時候把我帶走吧?你在那邊太孤單了,讓安安陪陪你好嗎?」
許言傾淚水奪眶而出,掉在了寫滿字的紙上,黑色的字一圈圈暈開。
許安每天都活在自我折磨中,她放不下親人,放不下自己,不捨得走,卻又留不下來。
聿執走過來,將她抱住,汪琳珊望了眼,沒力氣多說了。
「你幫幫我行嗎?就當我求求你……」
許言傾這會什麼都顧不上,「聿執,沒有什麼事是能難得住你的,對嗎?」
她一雙淚眼充滿希冀地緊盯著聿執,「你幫我保住我妹妹的命吧,求你了,我求你行嗎?」
許言傾不是在強人所難,她只是看不到希望了,她把聿執當成唯一的光,哪怕最後他做不到,可總算能讓她有個盼頭吧?
「我幫你,用盡一切的辦法,我都會幫你。」
聿執將她抱得很緊,許言傾聽到這句話,就像是得到了絲承諾一樣,勒住她脖子的窒息感總算沒有那麼重了。
許安需要住院,這一晚,許言傾沒回去。
一直到天蒙蒙亮,聿執才走出醫院。
江懷在車上睡了覺,只是沒睡好,脖子酸痛得厲害,他看到聿執出來,趕忙下車。
「小爺。」
聿執並未立馬坐進車裡,他倚靠著車門,焚了一支煙,煙星被風一吹,更加猩紅。
聿執用力的吐出一口煙,「想辦法,弄到一顆心臟。」
江懷的訝異全部表現在臉上,「小爺,這是聽天由命的事,您要插手了,免不了會被人抓住把柄。外面一幫人虎視眈眈,都在等著您犯錯。」
三個月。要想按照正常程序等到一顆健康的心臟,很難很難。
除非,動用一些別的法子。
「你不用去管後果,救人要緊。」
江懷斂了神色,「那也得和許小姐妹妹的配對成功才行。」
「是,你盯著點。」
許安在醫院住了一周後,才出院。她們沒有回到自己的家,還是住進了聿執安排的地方。
安安新結交的朋友都來看望她了,不大的屋子內,頓時擠滿了人。
晚上,聿執也過來了,帶了一些禮品,汪琳珊把許言傾拉進了廚房。
兩人忙活著晚飯,汪琳珊忙將廚房門輕拉上,「言傾,你跟他……」
許言傾正在切番茄,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媽,我們是朋友。」
但是沒說男女朋友。
「上次安安生日,你想帶過來的人是他吧?」
許言傾沒有應聲,早就沒了那晚的勇氣,「媽,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好的,您別操心好嗎?」
「你最是個有分寸的孩子,你的事,媽不多問。」
汪琳珊知道許言傾壓力大,這種時候,她也不捨得往她心裡添堵。
外面,房間的門輕拉開,許安探出個腦袋,細聲細語地喊著聿執。
「姐夫?」
他起初沒聽到,她又揚了些聲。「姐夫,我在這!」
聿執走過去兩步,許安讓他進房間,他覺著這樣不大好,可許安性格單純,恐怕想不到別的上。
他走進裡面,許安搬了張椅子給他坐,「姐夫,你什麼時候跟我姐結婚?」
「你想喝喜酒了?」
「想啊,但我覺得我等不到那一天。」許安想到死亡,其實並不害怕,「媽媽和姐姐為了讓我活命,吃盡苦頭,我其實不止一次跟她們說過,就這樣走了也挺好的。」
可她能想得開,她最親的人卻想不開。
到時候許言傾的天會塌下來。
「做完手術就好了,以後你就是個正常人,我答應了你姐姐,會救你的命。」
許安真正關心的,卻不是怎麼活下去。
「姐夫,你會對我姐好嗎?」
聿執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端詳著對面的姑娘,她瘦得幾乎只剩下一把骨架,顴骨也凸出得厲害,只有兩個眼睛裡還有點神。
「會。」
「你不要讓我姐姐哭好嗎?我想看她開開心心的,她笑起來最好看。」
聿執被這種氣氛壓抑得有些難受,「你會好好活著的。」
「你答應我,讓我姐姐多笑笑。」
聿執心情跟著沉鬱不少,「好。」
吃過晚飯,兩人一道離開,許言傾坐在車內,看到聿執掏出了煙盒。
他最近煙抽得很少,幾乎不碰。
他用煙在煙盒上敲著,許言傾將手伸出去。「給我一支。」
男人睨了她一眼,「你還敢抽菸?」
「不抽也行,聿執,我們去喝酒吧。」
聿執將那根香菸放到鼻子底下,他只是淺聞了下味道,「不去。」
「你這人真沒情調。」許言傾將臉貼向車窗的玻璃,她眼裡無神,臉上的笑在出了那間屋子時,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每天都得裝出一臉的輕鬆,告訴安安和媽媽,沒事,什麼事都能解決的,可她知道這個坎,太難過了。
聿執正在戒菸,酒也戒了,自然也不會讓許言傾碰。
許言傾完全不知道,他已經在開始備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