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你未來的老婆看見了,怎麼辦?
2024-10-06 17:23:55 作者: 顧小易
許言傾腰側被浸濕了,黏糊糊的。
坐到車裡,她趕緊讓江懷去醫院。
聿執扯開了外套,手臂垂著,就連褲子上也都是血。「讓裴韌過來趟,帶上縫合的工具。」
「不去醫院嗎?」許言傾看他傷得不輕。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我從黃老包廂里走出來的,不能去醫院。」
「可是……」
聿執搖了下頭,「沒事。」
他靠在椅背內,雙目緊閉,皮肉的疼痛並不能壓垮他。
聿執跟黃家的小輩打過交道,不足為懼,可黃康裕現在的地位幾乎人人忌憚,這個梁子他也算是結下了。
江懷在前面聯繫裴韌。
窗外有隱約的燈光打在玻璃上,聿執的臉被襯得一片白,他眉間的溝壑攏著,下頜骨輕抬,帶一種倨傲的冷漠感。
襯衣的領口上,有幾滴濺開的血花,孤寂卻又傲氣。
聿執胸前一重,許言傾靠了過來,她手臂鎖住他的腰,眼睛輕抬看他。
聿執同她對視,她幾乎不是個會主動的人,這會眼睛裡卻是濕漉漉的。
「嚇到你了?」
許言傾還是一臉的強裝鎮定,「沒有。」
聿執拉過衣服,將她整個人包起來,他望著她臉上的手指印,「哪個人打你的?」
「沒看清楚,應該是他的保鏢。」
「他碰你哪了?」
許言傾唇角顫動了,似乎還沒從剛才的場景中被完全拉出來,「沒有,我先下手為強了。」
聿執聞言,笑聲扯動了傷口,「還說沒有,衣服都快被人扒掉了。」
許言傾將臉緊靠聿執的胸膛,耳膜中被他有力的心臟聲給撞擊著,聿執將手掌按在她後腦處,「為什麼會去那裡?我不是讓你別動航洋地產那條線嗎?」
「我沒有,我是被那名經理騙進去的。」
許言傾說到這,再度抬頭看他,眼神真摯,一張小臉透白而純淨,半點遮掩都沒有,「你相信我嗎?」
聿執手掌摸著許言傾的臉,她痛得瑟縮下。
她看到他流了好多的汗,頸間幾乎被浸濕掉,許言傾帶著哭腔的嗓音柔而軟,「你別睡,你保持清醒。」
「我要睡了會怎樣?」
「割腕自殺,會死人的。」
聿執真是太喜歡她這副既緊張又心疼他的樣子了,他手指穿進她濃密的髮絲內,一梳到底。
「我命硬,死不掉。」
裴韌接到電話,匆匆忙忙就趕到了江南首府,甚至比聿執還早到。
江懷沒有明說是聿執受傷了,直到裴韌看到他半身的血,他嚇得嘴都不貧了。
「誰弄的?」
不是,誰有這膽子啊?
「我自己。」
「你神經錯亂了?給自己來這麼一下。」
裴韌跟著進屋,聿執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跟黃康裕槓上了。」
裴韌翻開藥箱的手輕頓住,「不應該啊,他一把年紀,跟你過不去……」
他的目光瞄到許言傾身上,她儘管披著聿執的大衣,但裡面的襯衫有明顯被撕扯過的痕跡。裴韌眼眸沉下去,「黃康裕看上她了?」
「嗯,遭人算計了。」
聿執見許言傾坐在邊上,他不想讓她看見這麼血腥的場面,「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我不去,我在邊上看著。」
裴韌把聿執手臂上的血先擦乾淨,他看了眼傷口,「你自己動的手,沒必要這麼狠吧?」
「不狠,這事情能了嗎?你沒看到黃康裕的樣子,他也沒落到好。」
縫針的時候,許言傾趴在聿執的肩膀上,每一針每一線她都緊盯著。
裴韌沖她看了眼,她的表情特別好玩,眸子裡分明有恐懼,卻努力睜大了兩個眼睛。他下手看著很輕巧,可線拉扯著聿執的皮膚,血和肉仿佛都被剝離了。
許言傾掐著手指,聿執笑她,「有麻藥的。」
「結疤是免不了了,」裴韌揶揄出聲,「這位姑娘,你以後可得記著這份恩情啊,我們小爺身上連個胎記都沒有,現在為了你留疤了,你得記一輩子。」
「誰說他沒……」
裴韌笑的手開始抖起來了,「有胎記?在哪呢?」
許言傾陡然閉緊了嘴巴,裴韌繼續手裡的活,「我跟小爺一起泡溫泉的時候偷看過,他有串騷氣的五星連珠胎記,就在大腿內側。」
「那部位很隱秘,除非你鑽他下面去看……」
聿執給了裴韌一腳,「你是不是有病?」
許言傾鬆開了抱住聿執的手,她從沙發上站起身,「我去洗個澡。」
滿身的腥味,熏死人。
她回了房間,裴韌餘光見臥室的門被關上,他收起嬉皮笑臉,「你得罪了黃康裕,這件事你爸媽知道嗎?」
「知道了又怎樣?」
「你別這麼橫,你家老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清楚,那姓黃的如今是被鷹啄了眼睛,往後不會太平的。」
聿執盯著手上的一長串傷口,他眼角眉梢儘是狠厲,他像個沒有知覺的怪人一樣,將手指摩挲在凹凸不平處。
他甚至想徒手再給它扒開。
「老爺子越老,越束手束腳,他如今處於半退休的狀態,我可不甘心被他壓著。」
裴韌眼裡拂開抹吃驚,「你想……奪權?」
「難道要等他心甘情願交出來?他身強力壯,我不得熬個一二十年?」
許言傾出來的時候,裴韌已經走了。
聿執彎著腰坐在沙發內,肩膀上撣著一道沉重的光,他聽到腳步聲過來,沒有抬頭。
一雙腳出現在他的面前,許言傾穿著白色的棉拖鞋,褲腳束在腳踝處,他手伸過去,摸著她的小腿,再把她撈到腿上。
許言傾怕壓到他的傷,「還痛嗎?」
「等我好了,我就去弄個紋身,把你的名字紋上去。」
許言傾知道這話當不得真,「小爺,紋身可是一輩子的事。」
「嗯,不洗掉。」
「那你將來的老婆看見了,怎麼辦?」
聿執放在她腰間的手往上移,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的臉扳向自己,「哪裡來的老婆?」
「問你。」
聿執望進許言傾的潭底,她雖然跟他處著朋友,但卻是人間清醒,一點不肯迷失。
有時候,他覺得是他掌控不住她。
「你怎麼知道,我要娶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