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聿執要的,她給不起
2024-10-06 17:23:55 作者: 顧小易
許言傾坐在黑色的賓利車內,一路上她一句話沒講,車子開進攬山苑,很快停在大門前。
她抬了下眼帘,這一步踏進去有可能是深淵,可她管不了這麼多。
「聿小爺,那藥什麼時候上市?」
許言傾跟在聿執的身後往裡走,男人進了臥室,從衣帽間內拿出一套衣服遞給她。
「去沖個澡,換上。」
她雙手背到身後,「不是……」
「不是什麼?」
聿執一眼將她看穿,「和宋晉發展得挺好?」
「我們還沒開始。」
「那真是可惜了。」聿執的話里可聽不出一丁點的惋惜,他將衣服丟到她身上,「把這令人作嘔的味道去洗掉。」
方才的包廂里,大家都在抽菸。
她現在只有先順從。
許言傾轉身進入浴室,聿執給她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偏短,原主人應該個子嬌小。
她草草沖了個澡,拉開了浴室的門往外走,聿執穿著一身白色的浴袍坐在沙發內,手掌托著一副牌,兩根手指捏起一沓正低頭玩著。
許言傾將衣服往下扯了扯,幾步走到聿執的身邊。
「坐。」
下面的裙子也短,她坐下後將手擱在腿上。
「會玩牌嗎?」男人輕問道。
「只會玩鬥地主。」
聿執身子前傾,將手裡的牌丟在茶几上,側首看她,「你妹妹心臟不好?」
「嗯。」
他眉色冷寂,其實是毫無憐憫之心的一個人。「為了妹妹來找我,挺勵志。」
許言傾聽了這話,眉頭皺攏。
隔得這麼近,聿執的目光肆無忌憚從她的臉上往下落。
她身材有料,他見識過,一身媚骨,是男人在床上最喜歡碰到的那一種。
「洗牌。」聿執身子往後輕靠。
許言傾穿著超短的上衣,手夠出去時,衣服往上跑,露出一截細膩的腰肢。
聿執自然地將手掌貼上去,「又滑又嫩。」
她忙要將衣服往下拉,沒想到聿執說翻臉就翻臉,「不給摸是不是?勉強沒意思,出去。」
「不是……」
「出去。」
聿執的嗓音徹底冷下去,猶如寒水結了冰。
許言傾不甘心被這樣一腳踢出去,「你們研製新藥的目的就是為了救人,我妹妹連手術都做不了了,她隨時都會死的。」
聿執的眼神太過鋒利,「是我害的?」
許言傾啞口無言,他兩根手指拈起一張牌,牌角從她的臉頰處往下掃,帶過許言傾的嘴角。
「張嘴。」
她拍掉了聿執的手腕,許言傾不得不變得敏感。
一年前的那個晚上,她毫無經驗。
聿執將手裡的牌朝著那張大床點了下,「要救你妹妹可以,要多少保心安寧都行,管夠。」
至於代價……
許言傾不是傻子,能不懂嗎?
她站起身,面色凝重地搖頭,「你跟宋晉是朋友。」
她這是妄想他手下留情嗎?
聿執毫不客氣地笑開,「這跟我玩他女人,不衝突。」
許言傾往後退了兩步,「這不行。」
他面露不耐之色,手指在眉宇中心掐了兩下,「你應該也是聰明人,既然選擇上車,就應該知道我要什麼。」
「但我以為,你會心軟的。」
「憑什麼呢?」
許言傾指尖用力掐著掌心,「憑你的新藥,是能救無數人性命的,你肯定有一顆菩薩心腸。」
呵,跟他玩道德綁架呢。
笑話!
就差說他頭頂會發出神聖的光芒了。
聿執話語仍舊冷淡,「走吧。」
她存著一把痴心妄想,「那藥……」
聿執將牌丟到茶几上,看都沒再看她眼。
許言傾恨不得跪下去求他,可這樣的人,心腸都是冷的,只會招來他更深的厭煩。
她轉過身,才走出去兩步,就聽到聿執喊她。
「許言傾。」
她腳步頓住,心有期許。
「你自己掂量。」
他話里,沒有一個字涉及到威脅,可留給她走的,似乎只有一條死路。
許言傾倉皇而逃,跑出攬山苑時,被風吹得一個激靈。
肯定還有別的辦法,宋晉不說跟他是朋友嗎?
許言傾也不想自欺欺人,可聿執要她,她給不起。
許言傾回到家,低垂著腦袋快步進屋,家裡的裝修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牆皮斑駁。
「姐?」屋裡有聲音傳來。
許言傾披了件外套,推開一扇房間門進去,看到妹妹佝僂著背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姐,你回來了。」
「媽去上夜班了?」
「是。」
「藥吃過了嗎?」
許安連搖頭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不想吃,好苦,吃了也沒什麼用……」
許言傾拉開抽屜,拿出一個藥瓶,倒了兩顆藥丸遞到她的嘴邊。「趕緊吃了。」
妹妹的這個病沒有根治的辦法,更沒有一個醫生敢提做手術的事。
「姐,我昨晚困得不行,難受,我躺下來試了試,可呼吸不上來……」
許言傾抱一抱她,懷裡的人瘦得就剩下把骨頭,「安安,吃藥,吃了藥就能好。」
許安很聽她的話,就著一口水將藥丸吞咽下去。
她咽得太急,水和藥都吐了出來。
許言傾心疼地給她擦著嘴,「不吃了,我們不吃藥了。安安,我明天帶你去吃牛排吧。」
「牛排,好吃嗎?」
許言傾更覺心酸,為了許安的病,家裡的底早就被掏空了。要不是那五十萬,她都撐不到今天。
「好吃呀,睡一覺,姐明天帶你去。」
許言傾晚上沒睡好,時不時會被噩夢驚醒,就怕天亮的時候,她醒了,妹妹卻永遠閉上了眼睛。
媽媽快到中午才回來,連夜的加班,已經累壞了。
許言傾打了輛車,攙著許安出了門。
她選了家高檔的西餐廳,許安直到坐在了位子上,手腳還不知道要往哪裡擺。
現場彈奏的鋼琴聲,聲聲入耳,卻也顯得這姐妹倆格格不入。
桌上斜插著一支香檳玫瑰,許安侷促地望向四周。「姐,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不喜歡這兒?我已經點好餐了。」
許言傾將菜單遞給服務員,衝著許安輕笑,「我有這兒的打折券,不貴。」
門口傳來不小的動靜聲,許言傾循聲望去,她看到聿執被人簇擁著走了進來。
她趕忙低下頭,但似乎沒什麼用。
許言傾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攥著餐巾,余光中看到一雙長腿來到身邊。
聿執停頓了下,稜角分分明明,他幾乎什麼都不用做。只需片刻站定,便能絞殺所有的女人。
許安好奇地沖他看了眼,「姐,這人……你認識嗎?」
許言傾這回不敢說不認識了,她硬著頭皮抬頭。
好巧啊,聿小爺。
這話還沒說出口,她就看到聿執皺了眉頭,「怎麼什麼人都能進來?」
他丟下這話,闊步離開。
許言傾臉上閃過難堪
「姐?」
許言傾想說別管他,神經病而已。
但聿執的座位離她不遠,他現在可是她的藥神爺,她不敢得罪。
餐點被一一送上桌,許言傾給許安切著牛排,「你不能喝酒,我給你點了杯飲料。」
對面傳來玻璃杯撞倒的聲音,許言傾看到那杯紅色飲料潑在了地上。
一層層艷紅漫開,血色荼蘼。
許安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她呼吸急促,臉色蒼白如紙。
「安安?」許言傾忙去拉住她的手,「怎麼了?」
她說不出話了,身子往旁邊倒去,重重地栽在地上,許安的手還拉著餐布,牛排飲料等紛紛落地。
不遠處的聿執聽到動靜,只是抬了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