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是老鼠啊，打它

  張天師找晏舒去商討對付蕭懷清的辦法，便叫自己的大徒弟游青山來摘星樓坐鎮。

  游青山會看相，會卜卦，還會測字。

  但他發現師妹的面相一天一個樣，給他都快整瘋了。

  最離譜的就是皇上了，一會感覺龍威震天，一會感覺蹩腳猥瑣。然而這還不是最煩的，最煩的是，根本沒有人來找他測字看相。

  到是那隻叫大壯的鳥來問他，自己命中有幾個孩子？

  游青山：「……」？？

  他是會看相，不是會看鳥。這個大壯太離譜了，竟然找他看鳥相。

  然而游青山覺得跟更離譜的是，每天晚上回去睡覺，被子裡都會多出一些瓜子，玉米，乾果等物……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大壯偷偷放的，直到有一天，他掀開被子，看見一隻老鼠在裡面。

  於是一聲驚叫立馬傳遍摘星樓。

  不出意外的，原本想示好的袁懷志，被黑鷹叼著飛出了皇宮，仍到了大街上。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哇，是老鼠啊，打它！」

  袁懷志頓時感覺鞋底，鋤頭，棍子，甚至於磚頭，接連而來。

  嚇得他以為自己即將成為肉餅，結果不小心滾進了護城河了，被大水直接給沖走了。

  等它再次醒來，便聽見耳邊傳來老鼠吱吱的聲音。

  是一隻同類，說他醒來就好了，然後推了推半截紅薯給他。

  袁懷志餓得取前胸貼後背的，也顧不得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這時主人家回來了，救他的老鼠嚇得丟下紅薯就跑。

  袁懷志還停在原地，便聽見主人家道：「老鼠呢？死哪裡去了？」

  「我明明在紅薯上塗了老鼠藥的，紅薯都沒有了，老鼠的屍體呢？」

  袁懷志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自己手上的紅薯，突然感覺腹部一陣絞痛！

  【靠！！】

  【yue……yue……yue……】

  袁懷志嘔吐的聲音讓主人家察覺，他低頭一看，一棍子就打了過來。

  好在袁懷志跑得夠快，這才從同伴打出來的洞跳下去。

  這一跳不要緊，洞穴下面竟然是水溝，好傢夥，直接又被沖走了。

  袁懷志就要一邊在水裡yue……一邊被灌了滿滿一肚子的水，然後又開始yue……

  反覆折騰後，他沒有被毒死，但是四肢發軟，在冰冷的水草里瑟瑟發抖，剛想休息一會，就看見一隻毒蛙過來了……

  行吧，這生死劫歷得，不服都不行了。

  他艱難地爬上牆壁，找了個洞躲了起來，心裡想的全是，為什麼自己不是個貓呢？

  可第二天他剛探頭的時候，一隻狸花貓就咬住了它的脖子，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袁懷志立即裝死，狸花貓放開它玩弄，它看準時機，又跳回洞裡，這才逃過一劫。

  經過這些，他已經沒有急功近利的想法了，只好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囤點糧食過冬。

  傍晚，昨晚救他那隻老鼠找了過來，帶著它去覓食，這次他們去的地方是倉庫。

  吃得肚子漲鼓鼓的，還偷偷囤了一些在洞穴里。

  他睡在自己偷來的糧倉里，袁懷志竟然覺得有點滿足了。就在他感覺這樣下去會磨滅他當國師的決心時，一隻大老鼠一腳將他踹得遠遠的，並強勢占領了他們的糧倉。

  袁懷志氣得要死，打也打不過，突然想到那毒紅薯，就要去搬來。

  同伴卻只想再去偷點糧食過冬，結果同伴去了就被打死扔到水溝里，他搬完毒紅薯回來，發現同伴死了不說，那大老鼠還把家都搬來了，原本自己的窩裡多了好幾隻小老鼠。

  他氣得把毒紅薯丟進水溝，自己轉身逃了。

  一邊逃，一邊哭。

  糧食糧食沒有了。

  同伴同伴死了。

  窩也被大老鼠占了。

  他淚眼望向皇宮的方向，滿肚子都是委屈。但他不能墮落，不能真的做老鼠。

  他要回到張青城的身邊，只有張青城才能救他，就算是求一輩子，也比做老鼠強。

  這樣一想，袁懷志立即尋找熟悉的路線，並成功回到了定王府。

  只可惜定王府門前就蹲守了一隻橘貓，他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小心翼翼地藏著。

  不知不覺藏到後門去，便聽見一個熟悉的女聲道：「林月，我的丈夫就要回來了，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袁懷志驚訝地抬頭，發現竟然是蕭懷清的妻子，蘇映月。

  如此時她已經挺著起了孕肚。

  就在袁懷志震驚時，原本就心情鬱悶的蘇映月直接狠狠踹了他一腳，不僅將他踹飛撞搶，更是惡狠狠地道：「連你這隻臭老鼠都敢瞪我！」

  然後提著裙擺，還要才補上一腳。

  袁懷志此時已經口吐鮮血，內臟受損，眼睜睜看著蘇映月朝他走過來。

  就在那陰影籠在他身上的時候，他認命地閉上眼，突然明白這是自己應得的報應。

  也就在這一瞬，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呵斥：「誰在那裡？」

  蘇映月嚇得一激靈，當即就跑了。

  袁懷志最後看見，是蕭青翼朝他慢慢走了過來，並皺了皺眉道：「做老鼠都還不收斂，大白天出來不是找死嗎？」

  然後折下綠葉繁茂的樹枝，輕輕蓋在了它的身上。

  袁懷志想和蕭青翼說話，當初他不是故意要對付任何人的？

  他只是想出名，想當大魏的國師，想出人頭地。

  他七八歲父母雙亡，流浪到十二歲才遇到一個跛腳道人，因為搶了他的半塊餅，被他下了咒，一隻腳永遠都在流膿。

  他不甘心，追著那跛腳道人走了一千多里路，才換來他的幾句指點，卻是連徒弟也不能做的，因為跛腳道人說他心術不正，學了也是要走歪路，害人害己。

  他不信，學了皮毛又四處遊歷，鑽研，終於有了一番成就。

  一開始他只是想斂財，而且還成功了，如果不是遇見張青城，知道自己學的只是皮毛，他也就不會起了好勝之心，想要繼續學些真本事。

  一次打坐冥想，只感覺魂魄離體，飄然在側。他猛然抓回，惶恐之餘，竟然悟出抽魂術，又得了幾個富商的恭維，覺得自己必定可以出人頭地。

  如果不是蕭懷清，他本不想和張青城遇上，因為張青城學的是正規道法，他的卻是詭道之術，原本是去大金國的。

  那樣沒有見識過張青城這等奇人，自然會將他奉為上賓。

  一步錯，步步錯，反被制衡不說，一身修為散盡，自己也死不瞑目。現在做了老鼠，受盡欺凌，回頭想想，何嘗不是自己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