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心生間隙
2024-10-06 16:01:32 作者: 易小文
簽過合同後,季老爺子跌坐回了輪椅,咳嗽也劇烈了不少。
宋辭擔心鬧出人命,看了看身邊的方霄。
方霄點頭,喊來了手下。
「備車,送老爺子和季少爺去醫院,若是有人問就說季少爺飲酒過量撞的。」
「是。」
幾個人合力護送季家祖孫離開。
一下子包廂內就剩下了自己人。
金喻然站在旁邊看了看宋辭,快步上前。
「宋辭。」
「喻然,你是怎麼知道來這裡的?」宋辭打斷她的話,開門見山詢問道。
面對質問,金喻然眼眶瞬間紅了一圈。
給她覺得眼前的宋辭真的好陌生。
她哽咽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我本來是想自己來的,結果我摔了一跤才讓如枳代替我來,可是我不放心,傷口處理好,就往這裡趕了,沒想到還是差點出事。」
「喻然,我問的是你為什麼知道這裡?」宋辭冷聲重複。
似乎金喻然不解釋,這件事就不會結束。
金喻然臉色一白,眼淚漱漱落下。
「因為……蘇依瑤。我聽到她和手下的對話,她說要來這裡搶先替你說動季少簽下合同,想讓你高看她一眼,我知道宋叔叔一直想讓你娶她,若是讓她得逞了,你就更無法拒絕了,所以我想比她快,誰知道我受傷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給如枳跪下認錯行嗎?」
金喻然掛著淚痕,委屈地盯著宋辭。
甚至跳舞的雙腳,微微一曲,似乎要跪下。
溫如枳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她。
金喻然對她一直不錯,這次也是因為急於表現才會上了蘇依瑤的當。
「別,金小姐,你別這樣,我受不起的。」
「如枳,你能原諒我嗎?」
「嗯。」
溫如枳看了看宋辭,最終還是不想讓他難做,所以點了點頭。
這時,金喻然擋在了溫如枳和宋辭之間。
她環住宋辭的胳膊道:「如枳願意原諒和我了,你還是要生氣嘛?」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撒嬌意味。
溫如枳乖乖退了一步,默不作聲。
宋辭抽開手臂,冷聲道:「走吧。」
「好。」
金喻然擦擦掉眼淚,抬眸正要笑,可眼前哪裡還有宋辭的人影?
轉身看去,宋辭已經扶住了溫如枳。
「怎麼樣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責備,也有不易察覺的擔憂。
溫如枳搖頭:「沒事,我穿得厚。」
其實她被季紹明砸得不輕,即便是穿著羽絨服都覺得骨頭疼。
但她不想讓別人為自己擔心,就假裝沒事地走了兩步。
嘶。
溫如枳腳崴了一下,雙腿一曲,差點跪地上。
還好宋辭伸手扶了她一把。
身後,金喻然微微蹙眉。
「宋辭。」她低低喚了一聲。
宋辭立即鬆開了溫如枳的手臂。
溫如枳垂了垂眸,心底發苦。
就在她準備自己走的時候,身體一輕,竟然被宋辭直接橫抱了起來。
「宋少……」
「閉嘴。」
宋辭不悅打斷,抱著溫如枳便離開了飯店。
走到飯店門外,溫如枳感覺周圍的風不正常,嗡嗡嗡直打轉。
一抬頭,才發現居然有直升機飛過去。
難道剛才整個包廂都在震是因為直升機?
溫如枳詫異地看向宋辭,目光詢問。
宋辭瞥一眼頭頂,淡淡道:「費用從你工資扣。」
溫如枳懵了幾秒,立即道:「我實習工資到手才四千!」
宋辭垂眸,眼神示意,所以呢?
「噗!」
方霄站在旁邊沒忍住笑了出來。
不一會兒,車子停下。
方霄清了清嗓子:「行了,直接上車吧,趕緊去醫院,別傷了骨頭。」
宋辭帶著溫如枳上車離開。
金喻然也想跟上,卻被方霄攔住了。
方霄看著她微微嘆氣:「金小姐,你聽到蘇依瑤的話第一反應是自己來還是讓如枳來?」
金喻然抿了抿唇道:「當然是我自己來,宋辭的事情,我都會親力親為。」
方霄哼笑一聲:「但凡你以前這樣,我還能信你三分,算了,我也懶得管這些,我只是奉勸你一句,適可而止。」
「……」
金喻然臉色好似地上的雪霜,眸光渙散,許久不回神。
……
醫院。
溫如枳檢查下來沒什麼問題,不過倒是被醫生看出了很多陳舊傷。
醫生拿著片子,眼鏡推了又推,看看片子,又看看溫如枳。
最後才問了一句:「需要我幫你報警嗎?」
溫如枳一怔。
身側,宋辭問道:「怎麼回事?」
「她身上有很多陳舊傷,有些地方骨頭斷過,但是長得不好,看上去得有好幾年了,看她這麼年輕,往前推算,受傷時間應該還沒成年吧?這些傷加在一起算是虐待了。」
「不是虐待!」溫如枳心虛解釋,「摔的,我自己摔的。」
「你……」醫生似乎明白了什麼,叮囑道,「別拿自己生命開玩笑,好好養著吧,就是你以前受傷沒養好,所以才一碰就容易受傷。」
「好,我知道了。」
溫如枳接過單子,一瘸一拐朝外走去。
根本不敢看宋辭。
但是走了幾步,她就堅持不住了。
宋辭面無表情地從身後扶住了她,沉默地將她帶到了走廊邊坐下。
他招來手下,將單子遞了出去。
「去拿藥。」
「是。」
沒其他人後,他靠著窗邊,點了一支煙。
窗台上還有積雪,像是雪白的反光板,將他的面容襯得更加的清晰俊美。
白霧裊裊,依稀間,模糊了他的眸色。
「她經常打你?」
許久,他聲音沉沉問了一句。
溫如枳擰著手,猶豫後才開口:「小時候不太懂事,她嫌麻煩就會動手,後來也不怎麼打了。」
因為溫蘭發現她懂事後,擔心光靠打控制不了她。
所以開始了長期的精神控制。
其實溫如枳懵懂期時,隱約覺得溫蘭對她不正常。
但等她真正明白過來這種可怕的手段時,她已經徹徹底底被周圍孤立。
她可以忍受身體被打的疼痛,可她根本不知道怎麼面對被所有人厭惡的目光。
那時候對她而言,母親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聽話,可以吃飯,上學,好好睡覺。
若是不聽話,就可能被打,被周圍人嫌棄。
多年的境遇下,她才明白精神控制就像是一根根無形的線,扯住了她的脖子,四肢,控制著她的一切。
再想掙扎,那根線已經深入骨髓。
所以當宋辭問她這些的時候,她覺得那些痛感已經很遙遠。
但脖子上牽扯的線,依舊讓她覺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