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以色侍人不能長久

  「奴……奴婢想回家……能否請奶嬤嬤讓奴婢歸家……」

  奶嬤嬤嘴角的笑容微微變了一下。看來這沈奶娘還是沒明白啊！

  「王爺特許你去泡溫泉，這可是天大的殊榮、賞賜，你不會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吧？」

  奶嬤嬤說完頓了一下，看著憐香的反應，接著又道；「這還有一個月不到，就要到小殿下的周歲了，其他三位奶娘可是擠破了腦袋，都想要做小殿下的主奶娘，跟著小殿下進到皇宮裡去。

  不說榮華富貴，那也是錦衣玉食，接受宮女太監的叩拜，光是各宮各府每年給你的賞賜，都夠你一輩子都花不完……

  更何況，王爺如今看重你，你若是趁此多多表現，得了王爺的心意，說不定王爺還會特許你將你的孩子一塊兒帶到望京城去。」

  奶嬤嬤看著憐香的臉上明顯有鬆動、猶豫的跡象，接著就坐在旁邊的矮凳上，嚴肅而頗有威嚴地問道：「難道你就不想要為你的孩子，日後謀份好前程嗎？就一輩子生活在那鄉野，繼承你亡夫的那把殺豬刀，成為一個滿身臭汗，低賤的殺豬匠？」

  憐香被奶嬤嬤說得自然十分心動，那望京城誰不想去啊，尤其還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皇宮。

  尤其還能將她的孩子一塊兒帶去。

  本身她就是一個寡婦，丈夫死了，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孩子便是她唯一的牽掛。

  若是她真的能夠成為小殿下的主奶娘，那她背靠的可是當今的皇上啊。小殿下上面還有兩個少年英才，手握重權的兄長。

  尊親王尚且對小殿下如此的疼愛，身為太子的大皇兄對小殿下就更是不用說了。

  這可不是她給當地的員外、豪紳家當奶娘，所能比擬的。

  「王爺手握東楚國大半的兵權，手底下的能人將士無數，只要你將小殿下伺候得好，得了王爺的心意。

  王爺在軍中給你孩子安排一個職務，不是簡簡單單的事？若恰巧你的孩子也有幾分本事，一向賞識人才的王爺定然會悉心栽培，這不比你讓你的孩子留在那清水鎮殺豬強？」

  奶嬤嬤並不認為一個殺豬匠的兒子能有什麼本事，她這番話也確實有畫大餅的嫌疑，但是唯一肯定的一點就是。

  只要沈奶娘將王爺服侍得好了，不招王爺厭煩，王爺也肯定會命人照拂她的孩子的。

  憐香昏沉的腦袋不斷的轉動著，無疑奶嬤嬤說的這些，讓身為母親的憐香真的十分嚮往。

  這天下有哪個母親不想望子成龍呢，即便成不了龍，也肯定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就縮在那鄉野中當一條蟲吧？

  可是……她總是在王爺跟前犯錯，能等到那一天嗎？

  回來後，王爺給了她這樣一個賞賜，她也十分的意外，但是想想可能是因為她不畏嚴寒，在野外給小殿下餵奶，又用體溫為王爺暖手的原因。

  但是她再一次犯錯，一次又一次的，小錯誤不當，即便王爺不惱，也不可能讓她留在小殿下身邊伺候吧？

  「你現在要是因為想念家中的孩子，而要告假回去看自己的孩子，這讓王爺如何安心地讓你伺候在小殿下跟前呢？」

  母親想著自己的孩子，這是人之常情，但是對於奶嬤嬤來說，既然到了小殿下身邊伺候，那自然就要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小殿下的身上。

  所以奶嬤嬤對於憐香總是想要回家探看自己孩子的這一行為，她頗為的不喜。

  要不是因為王爺如今瞧上了她，日後很有可能會到王爺跟前伺候。

  早在憐香跟她提出要回家探看孩子的時候，她就直接讓憐香回家去了，這差事也用不著她做了。

  「這句話，嬤嬤我就當從未聽過，稍晚些我讓人送你去泡溫泉。」有些話奶嬤嬤不便明說，但是她後面這句話已經跟明說沒有區別了。

  「小殿下任何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你都能很快的反應明白過來，光是這些遠遠是不夠的，想要成為一個得主子賞識的好奴婢，明白大主子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小殿下現在還小，連話都不會說。唯有順了大主子的心意，你才能在小殿下跟前站穩腳跟，任憑那三個怎麼爭，怎麼搶，都比不過王爺的一句話。」

  憐香睜著一雙純粹清透的眼眸，有些不解和疑惑地看著奶嬤嬤，顯然不太明白奶嬤嬤話中的意思。

  在她認為，只要她用心伺候好小殿下，討小殿下喜歡，專一認真地做好自己這個差事，上面的主子們，自然會留下那個伺候小殿下最好，或者各方面最合適的奶娘。

  順著大主子的心意是什麼意思？

  是她伺候小殿下伺候的不好？或者是她想要回家，讓王爺不快？

  可是她本身就已經做了很多令王爺不快的事了，只是王爺見她將小殿下伺候得好，這才沒有跟她計較。

  但是經歷過她誤爬上王爺的床，之後王爺又將手放在她衣服中取暖後，她就根本不敢在小殿下身邊待下去了，對那位高高在上的殿下，帶著一種刻在骨子中的恐懼和害怕，只想趕快逃離。

  如若不是因為奶嬤嬤那句可以帶著她孩子一塊兒去望京城，能夠為她的孩子謀一份好前程，她也用不著這麼猶豫和矛盾。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願意為她的孩子犧牲一切，什麼流言碎語，什麼責罰懲處她都可以忍受。

  「奶嬤嬤，奴婢真的可以成為小殿下身邊的主奶娘，也可以帶著自己的孩子一塊兒去望京城，還能在王爺那裡為自己的孩子謀一份好前程嗎？

  只要奴婢……順著王爺的意？」憐香是真的不懂順著王爺的意是什麼意思。

  她所理解的也就是一心一意地將小殿下伺候好了，從此不提看孩子的事兒。

  奶嬤嬤揚起唇角輕笑了一下：「對，只要你做好了這一切，讓王爺稱心如意，你所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

  以色侍人是不會長久的，且憐香這樣一個寡婦的身份，別說是王爺不會給她一個名分，就是連這件事都不會讓旁人知曉。

  所以就看她能讓王爺新鮮多久了，時間越長，王爺在離開廣陵的時候，也肯定會好好安頓她們母子。

  要是她能夠讓王爺將她帶到望京城去，那也是她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