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追妻

2024-10-05 19:24:37 作者: 沙拉薯條
  他垂著眼,唇線緊繃。

  崔氏見狀,想到這被他攥在手中一個月的頭髮,屢次想將它拿出都無果。

  兒子這樣喜歡一個女人,崔氏除了有些吃味外,又很無奈,低嘆後妥協道:「她亦心悅於你,你們若當願意好好過日子,我與你父親,也不再攔了。」

  再攔下去,崔氏也怕又生出什麼風波。

  這一次蕭必安經歷死劫,已經讓崔氏放下了心結,只要他能安好,便好。

  「多謝母親。」

  蕭必安心情又好了些。

  想到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三個月,傷口也應該都癒合了,蕭必安隨即起身,不顧崔氏驚慌地阻攔,他堅定地去收拾行囊。

  崔氏跟在後頭操心著,「必安,你好歹讓太醫再給你瞧瞧啊,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還差十天呢!」

  蕭必安面上不見急色,可動作上卻一點不拖沓地收容包袱,一邊認真道:「母親,我已無礙,母親不必掛念。」

  *

  松柏挺拔,蒼翠依舊。

  溪水潺潺,稻穀飄香。

  子書歲離京一月有餘,一路經過滄州、嘉平,眼見已經入秋,她與靈琅抵達雲中。

  正好入夜,便找了家客棧住下。

  「客官,這間就是本店上房。」小二將子書歲送到後,又帶著靈琅去下一間房。

  客棧大堂是不是響起食客交談的聲音,子書歲站在三樓上房外,手中提著一盞燈,推門而入。

  房內漆黑一片,光亮從門外照入,子書歲依稀可以看出這房間寬敞。

  她將油燈擺在門邊案几上,窗外的風簌簌作響,秋日夜風不講理地吹進房中,將唯一點燃的油燈熄滅。

  「嘭」的一聲,房門被風關上。

  子書歲這才發現窗戶大開,她走到窗邊,寒風中透著幾分濕意,刮在臉上清清涼涼。

  快要下雨了。

  她想。

  正欲伸手關窗,便驀然感受到身後似有什麼東西在靠近,子書歲心神一凜,卻在那溫熱的掌心觸碰到她手背時,鬆了一氣。

  她並未轉身回頭,身後的男人不由分說地貼近,淡淡的龍涎香在子書歲周身繚繞,男人堅硬的胸膛貼上她單薄的脊背,衣襟上還染著秋日寒氣。

  他一手抓著她欲關窗的手,一手摟住她的腰,試圖讓她往懷裡靠。

  見她沒有拒絕,他握著她腰際的手逐漸大膽,隔著衣物摩挲著,捏了捏那腰側軟肉。

  「我生死未卜,你倒食慾大增。」

  蕭必安聲色低沉,言辭似無奈,語氣中卻覆著幾分誘哄與揶揄。

  子書歲背後是他逐漸發熱的身體,她靜靜地靠著,仍由窗子打開,冷風迎面吹進,散去她騰騰升起至臉頰的熱氣。

  在蕭必安看不見的角度,她嘴角彎彎,這個角度俯看著這座陌生的城鎮,倒是和樂美好得緊。

  子書歲雖不知蕭必安何時醒的,但也能猜到他是連日奔波才能趕上她的腳步。

  此時的雲中城燃著星星點點的燈火,幾條街巷都有路人在行走,小攤販正準備收攤回家……

  許久沒聽少女回答,蕭必安心中漸生不滿,低頭便吮上了少女的小耳垂。

  子書歲哪料到他這般大膽的舉動,敏感之處被他輕易觸碰,她下意識地縮了縮,「別……」

  可身後之人卻仿佛聽不見她的話。

  子書歲感受到腰間手掌鬆了些,她轉身。

  蕭必安這才看清魂牽夢縈的人兒,沒了動作,就這般低頭看著她。

  兩人都不語,子書歲又怕他亂親,伸手用手心捂住他的唇,「何時醒的?」

  她的手,根本擋不住蕭必安的話語。

  「八日前。」

  他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她,仿佛稍有不注意,她就會跑了似的。

  子書歲只感覺手心痒痒的,他說話時唇瓣牽動,總是觸碰到她的手心。

  就像是刻意要親她掌心似的,連他的語調都變得極慢——

  「我看見你送的頭髮了,我們何時成親?」

  雖然語調很慢,但掩不住他想成親的心,很著急。

  子書歲手心發癢,默默收回了手,「我何時說要跟你成親了?」

  只見蕭必安雙眸盪起笑意,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你親我了。」

  他陳述著,語氣中除了揶揄,還有些克制住的期待。

  子書歲默了默,竟是無力反駁,她知道他說的是那天,在他房中,趁他昏迷,她偷偷親了他的臉頰。

  哎,說起來,子書歲也不知那日究竟怎麼昏了頭了,明明是去探病的,結果……

  可,那日他明明是昏迷的呀!

  子書歲狐疑地看向蕭必安,「你不是昏迷嗎?這也能有感覺?」

  蕭必安只見她的唇色在月光下格外好看,就像會發光的蜜糖似的,讓人很想直接親上去。

  他克制著自己不理智的想法,聲音也因為壓抑自己而變得生硬,「你將口脂印在我臉上,下人瞧見了。」

  他沒有撒謊,他昏迷中的確沒感覺到親吻,但也因此覺得自己錯過了很重要的一環,遺憾不已。

  故而,他今日還是要討回來的。

  想著,蕭必安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正是他清醒後,下人給他指的位子,是那日子書歲落下唇印的位子。

  「再親一次,就有感覺了。」

  ……

  子書歲聽著他用這張忍俊不禁的臉,也能說出如此撩撥的話,頓感割裂。

  她一時沒有動作,只聽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秋風夾雜著細碎的雨,飄入屋內。

  子書歲又想去關窗,可這次,手還沒伸出去,整個人便被蕭必安禁錮住,他霸道地將她抵在窗沿上。

  龍涎香的氣味在子書歲的鼻尖充斥,他的吻,熱烈而深情,霸道又纏綿。

  蕭必安忽地騰出一隻手來將窗子關上,屋內霎時間沒了半點光亮。

  細雨如吻般,輕輕敲打著窗欞,宛如低吟淺唱。

  窗內的兩人緊緊相貼,就在這一刻,成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唯一。

  ……

  清晨的光從窗外照進,窗子不知何時又開了。

  子書歲從榻上醒來,扭頭見床下地鋪上沒了人影,下一瞬,蕭必安從窗外翻進。

  明明走的是窗戶,卻半點塵埃未染。

  蕭必安落地時恰好對上子書歲的眸,他垂下眼色,略帶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將手上的早餐放在桌上。

  有門不走,偏走窗戶,子書歲半起身,手肘撐在床榻上,手掌撐著腦袋,「你不會是因為顧忌我的名聲,所以不走門吧?」

  蕭必安未語。

  子書歲從榻上起來,想到昨晚,蕭必安親得起勁,可脖子以下,他卻規矩得很,沒有半點逾越。

  思及此,子書歲嘴角揚起淺笑,穿著寢衣就下了地,「你覺得我需要一個所謂的好名聲加持嗎?」

  「我根本不在意這些,你也不用在意。」

  說著,子書歲在蕭必安的凝視下,坐在了他身側,伸手去拿桌上的早餐。

  一碗餛飩和小籠包,餛飩裝在小木桶里,倒是一點沒灑。

  子書歲將餛飩放在眼前,掀開木蓋子,裡頭便騰騰升起白氣,透著獨屬於早膳的香氣。

  子書歲吹了吹熱氣,透著白茫茫的熱氣,她眉眼彎彎地看著蕭必安,「就算提前入洞房,我都不在意。」

  當初說在乎名聲的子書歲,是因為在頂替戚歲,作為戚歲,她得保持人設。

  可如今她只需要做自己,何況她作為輔國公主,根本不必在意名聲,名聲於她而言,就是畫龍點睛的存在。

  一隻小餛飩被勺子舀起,正要送入口中,便聽蕭必安喜怒不定地道——

  「我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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