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你們未婚夫妻合該多培養些感情。
2024-10-05 19:24:37 作者: 沙拉薯條
燕德帝的女兒中,適齡婚嫁的,只有一位。
謝厭雖未指明,但蕭必安直覺他說的不是後宮那位,而是……
燕德帝不喜不怒的聲音自上首響起——
「陸卿心儀的,是哪位公主?」
蕭必安的目光緊緊盯著謝厭,見他張口似要說出「永」字,蕭必安舉著笏板的手收緊,率先一步將笏板抬起,走出人群中,「陛下,臣有事起奏。」
燕德帝看著忽然冒出的蕭必安,莫名其妙道:「等下再奏。」
而後又看向謝厭,「你先說。」
「是,」謝厭帶著勝利者的笑望向蕭必安。
兩人的視線對上,謝厭那略帶挑釁的笑容,落入蕭必安眼裡,蕭必安還有什麼不懂的。
他十分確定,謝厭要的,就是子書歲。
那,蕭必安就更不能讓他開口了,「陛下,臣有一言。」
燕德帝何時看蕭必安這麼「纏人」過,當下便問,「那你快說。」
蕭必安頷首,「陸小將軍雖然立了軍功,但皇室公主尊貴,豈能任由他挑選,若傳揚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燕德帝聽聞,覺得十分有理,遂點點頭。
謝厭見狀,如臨大敵,「蕭大人是偷換概念,」他看向上首,「陛下,臣並非挑選,而是臣本就心儀永安郡主,這才請陛下賜婚!」
聞言,蕭必安手中的笏板都快要讓他捏碎了,論他如何阻止,卻還是讓謝厭說出來了。
蕭必安陰沉著臉,看向謝厭的眼神似要殺死人,「恐怕永安公主並不願意。」
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讓燕德帝瞬間想起了什麼,「朕明白了。」
搞了半天,是兩人在搶女人。
燕德帝眉頭皺起,心想這兩個男的真掉價,「夠了,大殿之上,蕭愛卿還是別管別人姻緣了!朕要賜婚,難道還要問過公主意見?」
蕭必安聽聞,卻仍不願回原位,「陛下,陸家——」
「行了,」燕德帝抬手,感受到皇權被無視,於是不耐煩地打斷,「朕自有主張,蕭卿今日逾越了。」
無法,蕭必安只得服從強權,默默退回了原位,只是心中怒氣難消,並未釋懷。
燕德帝見蕭必安終於退回去,臉色才好些,「朕金口玉言,答應為陸卿賜婚,便不會反悔。」
「你既心中有人,朕也不好棒打鴛鴦,你與永安年歲相當,的確是郎才女貌。」
「永安無父無母,到時便從宮中出嫁吧,來人,擬旨——」
宮人即刻按照燕德帝的意思,擬好聖旨。
等子書歲接到聖旨時,整個人都有點懵。
待宣旨的一走,夏灼一改往日溫柔之態,瞠目結舌,「世子這是在搞什麼啊……您嫁嗎?」
子書歲也想知道謝厭在搞什麼,兩人如今有了這一旨婚約,她倒是可以名正言順地上陸家找他。
不過說到陸家,子書歲便又想到另一件事。
此前出發去永安縣的路上,陸贏與夏灼打過不少次照面,子書歲偶然瞧見陸贏看夏灼的眼神,就仿佛在透過夏灼看著什麼故人。
只是陸贏從未主動與夏灼說什麼。
但子書歲總覺得,或許有些什麼隱情,再聯想到夏灼祖父曾是太醫,此刻便忍不住問道:「你曾經,可有聽你父輩提到過陸家?」
夏灼搖搖頭,「祖父雖曾做太醫,但我從出生起就在邊境,父親也很少提起往事。」
聞言,子書歲並未完全打消疑慮,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巧合,她仍是覺得陸家或與夏家有關。
夏灼的祖父,那便是夏太醫。
即便是多年前的事,但只要存在過,就會有痕跡,想查夏太醫在京城的人脈關係,應是不難。
不過眼下,還是得先去找謝厭。
思及此,子書歲便帶著夏灼火速趕往了陸府,路上,夏灼猶猶豫豫開口,「主子,屬下是否要將您去陸府之事,告訴太子殿下?」
子書歲一噎,想到夏灼這碟中諜的身份,有些無奈,又點了點頭。
馬車一到陸府,陸家的下人便去通報了主母。
如今陸贏陸瑋皆在前線,只有陸夫人和謝厭這對假母子。
一經通傳,陸夫人就帶著謝厭出府迎接,言辭間都帶著滿滿的喜歡,仿佛很滿意子書歲這個兒媳。
子書歲被這對「母子」一左一右地簇擁著進了陸府的前院正廳。
當子書歲坐下時,一直跟在身後的夏灼便站在她的身後。
陸夫人為人爽快開朗,笑著讓下人上茶水糕點。
扭頭之際,陸夫人才不經意地瞥到子書歲身後女子的樣貌,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便愣住了。
陸夫人的眼中閃過驚疑的光芒,久久不能散去。
子書歲看清後,心中的猜想便愈發被放大,這絕對不是巧合,或許陸氏夫婦認識曾經夏家的人。
之前陸贏沒對夏灼產生好奇,也許是因為他覺得只是巧合。
而陸夫人卻沒藏著掖著,一個勁兒地盯著夏灼好久,後直白問道:「這位姑娘,我瞧著竟分外眼熟……姑娘年歲幾許,何名何姓?」
夏灼低頭,時刻沒忘記自己此時侍女的身份,不卑不亢地道:「陸夫人,奴婢夏灼,是公主的貼身侍女,今年十八。」
聞言,陸夫人又是左右打量夏灼,心中疑竇未消,卻沒輕易下結論,小聲嘀咕,「我許是認錯了。」
子書歲見陸夫人也沒堅持詢問,她卻是不想放過可以直接探知夏、陸兩家關係的機會,故而似無意地道——
「陸夫人可不知道,夏灼精通醫理,祖輩從精醫術,也在太后身邊呆過幾年,若陸夫人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可以找她。」
陸夫人剛黯淡的眸子,在聽見精通醫術時,又亮了起來。
這世上哪有這般巧合的事?
思及此,陸夫人不再藏著心事,迫切地望向夏灼,「你,你可是夏家後人?」
「夏家?奴婢不知夫人說的是哪個夏家。」夏灼低眉順目。
陸夫人朝夏灼的方向走去,仿佛是為了將她看得更清楚,「你父親母親叫什麼名字?」
「奴婢父親夏至節,母親段月,」夏灼抬頭,心中亦激起求知慾,「夫人認識?」
聽聞,陸夫人一拍大腿,差點喜極而泣,「我說你怎麼這般眼熟,你與阿月這麼相像,難怪……難怪!」
陸夫人的眼中都泛起喜悅的淚光,見眼前主僕都是一臉懵,她才想起來對夏灼解釋,「我是你姨母啊,你母親是我的小妹啊!」
什麼?
子書歲和夏灼心中都詫異不已。
陸夫人竟和夏灼的生母是姐妹?
子書歲腦中忽地閃過一些片段,她好像確實在假女德中看到過,陸夫人姓段……當時沒當回事,此刻才終於記起。
段氏並非大戶,只算是末流官宦。
「哎!」
陸夫人重重嘆了一口氣,「你爹娘呢?」
夏灼抿抿唇,面色淡淡,「他們,已經逝世了。」
陸夫人嘴角張開,似震驚,但卻沒說出別的話來,又再次重重嘆息一聲,「那你怎會淪落到……」她收了聲,又朝子書歲看看。
最後問她,「姨母幫你贖身好不好?」
「不,公主待我很好,」夏灼看懂了陸夫人的心疼,不在意地笑了笑,「我願意跟在公主身邊,不過……陸夫人能與我說說我爹娘的事嗎?」
在邊境時,夏灼父母都幾乎不提京城事,導致夏灼一問三不知。
陸夫人點點頭,自覺地牽起夏灼的手,拉著夏灼到一旁坐下,「你該叫我姨母才是,喊陸夫人,實在是生分了。」
說著,陸夫人覺得傷感,抬手擦擦眼角還沒流出的水霧,她正想張口說從前往事,忽地感受到身邊的兩道直白的目光。
陸夫人轉頭望去,只見「兒子」和公主相對坐著,目光皆朝自己望來,兩人眼中紛紛透著求知慾,不比夏灼少。
陸夫人一噎,朝「兒子」說道:「沉州,你帶公主出去走走吧,你們未婚夫妻合該多培養些感情。」
哪料謝厭聽了,與子書歲相視一眼,然後並不為所動,「娘,若夏灼姑娘真是您的外甥女,那便是我表妹,我聽些過往事,也並無不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