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掉馬預警!
2024-10-05 19:24:37 作者: 沙拉薯條
這是子書歲第一次聽見,他沒有稱呼蕭必安為表兄,而是直呼名諱。
「喜歡啊,」少女沒有猶豫,可眼中的純良又不像在訴說男女之情,「太子殿下不喜歡表哥嗎?」
子書扶暨一噎,微微側頭,便能看見她那雙澄澈的眸子。
很快,他又移開目光,目不斜視地看向正前方。
喜歡?呵。
這一刻,他的內心都是對自己的嘲笑,因為他的潛意識中,竟然試圖在「戚歲」的身上感受到永安的存在。
可永安若是活著,怎麼會喜歡蕭必安呢,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他心裡這樣想,面色又冷了下去,「孤有些乏了,你自己去尋他吧。」
子書扶暨的態度又又又變了,那變臉的速度可比京劇變臉還厲害。
不過,他的淡漠對子書歲來說是好事,因為那代表自己的身份不再被他懷疑,她不會暴露了。
他作為她曾經最親近的人之一,子書歲以為在他會很了解自己,暴露的概率也會很大。
可眼下看來,好像也不是如此。
子書歲心頭說不上什麼感覺,又鬆快又有些失落,她想到失去神智的外祖母都能一看認出自己,可清醒的親表哥卻不能。
她面上揚起笑意,心底是嘆息,「多謝殿下指路。」
少女柔柔地行了一禮,轉身通過左方的宮門。
子書扶暨轉身,離去,他這次是真的將所有的猜疑都拋開了,在無人的宮道上,他不再裝咳嗽,也不用裝溫柔。
他的臉上是一片冷意,孤傲的脊背挺得筆直,無情地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才邁出幾步,就見地上有一枚墜子靜悄悄地躺在暗沉的地磚上。
粉色的珍珠,在這灰撲撲的地磚上,格外顯眼。
他記得,剛才路過還沒有此物,所以顯然是剛剛有人落下的,前後都沒有一盞茶的功夫,也只有一種可能了。
這枚墜子是「戚歲」的。
子書扶暨視若無睹,懶得撿,就在要無情邁過之時,他的眸光一凜,瞧見了墜子下方的一個精巧的結環上。
霎時間,他的心臟猛烈地仿佛要從胸膛中跳出。
激動、興奮、不可置信,多種情緒交雜,在他的胸腔中翻騰,他的氣血猶如倒流般,肢體僵硬,失去了所有動作。
壓抑且沉寂的長長宮道上,宮人們無一人出聲,只有身披名貴狐裘的男子低頭俯視著身側的墜子。
良久,他才彎腰,將地上的墜子撿起,這一次看得更加清晰,他伸手去撫摸那個熟悉的結扣。
冷風飄蕩,這是他唯一沒有迎風咳嗽的一次。
墜子很輕,可在他手上卻似格外沉重,寒風吹動了子書扶暨的黑髮,也讓他想起了曾經。
記憶中的小女孩很喜歡倒騰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連編的結扣也與普通的不一樣,她說這是她獨創,叫錦簇結。
意為花團錦簇,這個結扣看起來就像個小繡球一般。
子書扶暨的臉上划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笑,帶著失而復得的喜悅,那笑就像是哭一般。
這枚墜子,就像是鐵證,揭露了「戚歲」的真實身份,至少在子書扶暨的心裡是如此。
這一刻的篤定和相信,便讓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為什麼「戚歲」喜歡糖炒栗子。
為什麼「戚歲」在看見京太后被欺負會想挺身而出。
可她為什麼要喜歡蕭必安?剛才子書扶暨心中覺得沈永安不可能喜歡蕭必安,這一刻他心態卻發生驟變。
他在這一瞬間,仿佛是想通了關鍵。
因為她要報復蕭必安,所以她要接近蕭必安,因為要接近,所以要頂替戚歲的身份!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子書扶暨握緊了手中的墜子,閉上眼睛終於想明白了一切。
身後的一眾宮人只能看見太子在發呆,卻是看不出他什麼表情。
其中,等級最高的那名大太監不明所以,擔憂地上前詢問,「殿下,您怎麼了?」
語畢,只見子書扶暨突然回身,朝著前廷的方向跑去。
這些年,宮人們都很少看見太子跑動,畢竟太子殿下身子不太好,突然見他跑了起來,便紛紛大呼道——
「殿下!天涼,小心啊!」
……
御書房內。
是截然不同的場景。
燕德帝今日稱病沒有早朝,躲在御書房內假裝帶病批奏摺,實則是與愛妃你儂我儂。
此時,鳳儀宮總管太監前來稟告——
「陛下,皇后娘娘說,太子殿下不喜戚家的小姐,還望陛下另外給戚小姐賜婚。」
燕德帝覺得,不喜歡就不喜歡唄,不賜就不賜了唄。
小事一樁。
這廂,鳳儀宮的太監剛走出去,坐在燕德帝懷中的沈令薇便開始拉扯著燕德帝的手——
「陛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您是陛下,這普天之下,還有您不能做主的事?」
燕德帝年紀大卻是越發奈不住沈令薇的撒嬌,一見她嬌里嬌氣的模樣,那頭腦簡直比京太后還神志不清,「朕也不想強人所難,太子這些年與朕越發隔閡——罷了,愛妃想如何?」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模樣,儼然是一副昏君模樣。
「太子喜不喜歡不重要,作為儲君,本該為國分憂,為陛下分憂,納一個忠烈孤女,又損害不了什麼,陛下仁德,可太子卻不理解。」沈令薇惆悵道。
燕德帝細細想了想,還沒往深處想,沈令薇的手臂又覆上了他的胸膛,他哪裡還能想得到什麼。
最後不過一句,「一切都依——」
昏庸的指令還沒下,守在外間的御前太監便低著頭進入御書房內,「陛下,京畿衛指揮使蕭大人求見。」
坐於帝王懷中的沈令薇,聽見太監的話,臉色一僵,收起了嬌媚的表情,隨即將衣裳整理好,恢復了得體的儀態。
總歸,還是不想讓心上人看見自己討好老男人的一幕。
燕德帝自然察覺到了懷中女人突然的正經,甚至還主動與他拉開距離,燕德帝知道沈令薇「識大體」,但這情濃蜜意的時刻被打斷,多少產生了些不滿。
這些不滿,燕德帝自然不會對沈令薇發泄,便轉頭看向御前太監,「他來做什麼?」
御前太監低著頭回,「蕭大人說,今早崔大人死於家中。」
「哪個崔大人?」燕德帝皺著眉頭,發泄著自己的不滿,「又是哪個該死的老頭。」
御前太監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著言辭,「是回京述職的那位,潁川知府崔大人,陛下昨日還見過的。」
一經提醒,燕德帝面色倏地一變,眼神中閃過愕然,「死了?這真是……夠突然的。」
「快!讓蕭必安進來!」
言語中覆上急切,但並非是為臣子的死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