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歲歲跑腿,表哥出錢
2024-10-05 19:24:37 作者: 沙拉薯條
這下,蕭必安大概猜到她做什麼去了。
隨後,少女「吃力」地爬上馬車,還擦了擦額角,一副累壞了的樣子,好像今日的行程已經耗費了她體力的上限。
子書歲甫一坐到位子上,便將扁了的錢袋子還給了蕭必安,「表哥的錢袋子料子也是極好的,所以袋子我沒有捐掉。」
語畢,只聽蕭必安輕笑一聲,也不知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再見他手中顛了顛荷包,子書歲抿了抿唇小聲提醒他,「都花完了。」
眼見著蕭必安的臉色好不到哪兒去,子書歲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聲音透著幾分撒嬌的意味,「表哥,你別小氣嘛!」
蕭必安倒不是心疼錢,只是覺得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支配了,還沒有同他商量過,他有些不爽罷了,此時一聽她說到「小氣」這個詞,他氣不打一處來。
敢情花了他幾百兩,小氣的還是他?
蕭必安面色陰沉得如同要滴出水來,他的眸光在子書歲殷勤的小臉上打轉,此時明知故問道——
「做什麼去了?」
馬車的輪轂再次在街面上滾動起來。
隨著車內輕微地晃動,車內的人兒也不禁小幅度地晃悠,子書歲彎著眉眼,露出淺笑,「上回那個主持不是說,表哥日行一善便有可能化解危機嗎?」
在蕭必安沉著的視線下,她小嘴不停,「雖然未必是真,但表哥又不缺做善事的銀子,以後我幫表哥做這些事就好啦。」
最後,她獻寶似的打開懷中印著「善扶堂」紅印章的小冊子,裡頭赫然寫著「十一月十號,武寧侯府世子蕭必安,捐六百八十一兩銀零三文錢。」
有零有整的,連三文錢都沒給留下。
蕭必安好氣又好笑地斂去方才的不滿,眉眼微抬,就將子書歲那滿臉都寫著「快誇我」的殷勤期盼之色映入眼帘。
不知為何,那雙曾經如寒冰般冷冽的眼睛,此刻似乎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
他難得專注,「往後不必如此。」
「那不行,」子書歲將方才那行字下面的一排小字指給他看,「這世上有很多需要幫助的人,表哥也不差這銀子,還能替表哥改命,說不準這功德還能算我一份,於雙方皆有利之事,為何不做?」
蕭必安垂眸,這才看見那排小字——
「歲歲跑腿。」
「歲歲?」蕭必安的目光落在字上,突然便念了出來,「為何不寫全名。」
他驀然念了聲歲歲,子書歲差點以為兩人的關係突然就變得親近了,聽完他的話後,才慢慢回答,「我就喜歡。」
蕭必安一時無語,又聽身側的人問道——
「表哥,這善扶堂是誰開的,正不正規?應該不會捐款跑路的吧?」
對上少女擔心的神色,蕭必安恍然想起了那間善堂的原有主人,又想起了善堂的現有主人……
他雙眉不露聲色地擰了擰,似覆上幾分憂鬱之色,生硬地張嘴,「不會。」
子書歲寶貝地合上了小冊子,低頭時她的指腹輕輕拂過封面的「善扶堂」三字,這善扶堂是她母親所建,意為幫助燕京中需要幫助的人。
比如生了病沒有錢治療的貧民,比如被放棄撫養後無法存活的棄嬰,比如想要求學卻奈何交不起束脩的,比如老了無人可依的孤苦老人,比如將士的遺孤或老母,比如……
只要經過善扶堂查驗身份無誤,且沒有騙錢的嫌疑的,便會有堂內人員專門幫扶和資金幫助。
自子書歲的母親死後,這善扶堂便落到了皇帝的手裡。
子書歲雖痛恨皇帝,但只要善扶堂還在,子書歲就仿佛還能看見母親曾經的志向和努力。
即便是掏空蕭必安的小金庫,她也要讓善扶堂資金充足!
蕭必安見她一臉堅定,仿佛是要準備干一番大事一般,她那打定了主意要做善事的模樣,讓蕭必安忍不住潑她冷水,
「你怎知這捐出去的錢就一定會做善事?」
他語氣發冷,帶著幾分譏諷,落入子書歲的耳中卻像是篤定了這錢去向不明。
她皺起眉,「不是你說不會捲款跑路嗎?」
蕭必安不答,但此時卻加大了子書歲的懷疑。
她攥緊手中冊子,心想著各種可能。
很快,馬車便到達了武寧侯府。
雖然耽擱了一會兒,但蕭必安可沒有忘記還有個蕭錦瑟,他甫一下馬車便直直地朝著祠堂而去。
蕭錦瑟在祠堂中跪了一個多時辰,在這段時間內,府中的人都不明所以,卻紛紛都在猜測二小姐犯了什麼錯。
連廖氏都趕來了,蕭錦瑟與廖氏將經過都說了一遍,廖氏到底年紀大,一聽便聽出了自己的女兒被人當做槍使了,最後還替別人求情說話。
當真是可笑。
廖氏又氣又憂地拍女兒的手臂,「你糊塗啊!只要戚歲與你沒有利益糾葛,她嫁給誰同你有什麼關係?你壞了她的名聲,對你有何好處?你們謀劃的這事若成了,豈不是要害我們侯府都成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嗎?」
「娘……」蕭錦瑟早就後悔了,可跪的這一個時辰也想明白了很多,「戚歲定是算計我了,否則堂兄怎麼可能出現!」
廖氏重重地掐了她一把,語氣重了些,「好在你堂兄出現了,否則戚歲不論是毀了清白還是死了,都會連累你的名聲的!你腦子清醒些沒有?是不是沈家那個指使你的?」
蕭錦瑟說了一切,唯獨不說沈令宜和陸瑋有聯繫的事,就怕廖氏誤會。
一聽廖氏的質問,蕭錦瑟立馬反駁,「沒有,不是。」
「還不是!」廖氏恨恨地開口,「我看她是侯府千金的份上,才允許你們一塊兒玩,可她心思竟這樣歹毒,差點害苦你了,你卻沒有招架之力,往後莫要同她來往了!」
「娘——」
蕭錦瑟還要說些什麼,祠堂的大門便已大開。
蕭必安一襲深黑色的飛魚服,裡頭還穿著薄絨的中衣,身形看著還更高大偉岸了。
待他走進,子書歲便站在祠堂外面,門未關,她也能看見裡頭的情形。
只見蕭錦瑟跪在地上,還不忘瞪了她一眼,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子書歲惡劣地翻了個白眼給蕭錦瑟看。
蕭錦瑟見了,氣得伸手指向她。
可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頭頂上便傳來蕭必安陰沉慍怒的聲音——
「你在指誰?」
蕭錦瑟飛快地收回了手,低下頭,一臉害怕地跪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蕭必安見了,絲毫沒有收斂怒氣,「到現在,你還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