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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顧一切衝進裡間去，一位老人正被兩位民警攙扶著站起來。

    「爺爺！」舒姝上前抱住老人。

    「怎麼了？我的姝姝怎麼了？」周振昌笑著拍了拍她的背。

    淚水瞬間湧上眼眶，舒姝講起話來都帶著顫抖，「爺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有沒有怎麼樣？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你不是說去東北看朋友了嗎？」

    周振昌安慰她，「沒事沒事。你看爺爺我什麼事都沒有。」

    陸禛彥走到兩人身邊，攙著周振昌，又幫舒姝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們先回去，再慢慢說。」

    舒姝點了點頭，攙著周振昌往外走。

    一旁的周霖已經簡單地和民警解釋過了情況，也爭取了先讓老人去醫院做檢查，之後再去警察局做筆錄。

    走出房間的時候，周振昌深深地嘆了口氣。

    舒姝陪著周振昌在醫院做完了檢查，確定沒有各項檢查都正常後，才陪著他去警察局。

    陸禛彥一路陪著她，不說多餘的話，卻能在任何時候都知道她需要的是什麼。她只是一個抬手，他就已經端來了開水。她還沒站起身，他已經找來了醫生。她習慣性的一個皺眉，他便牽過她的手緊緊握著，給她力量，給她依靠。

    只要有他在，即使是到了世界末日，他也能讓太陽再次升起。

    「來，吃點東西，你們一直忙東忙西，一定餓了。爺爺的那份，我托民警送進去了。」周霖從拎著的袋子裡，拿出食物，放在他們面前。

    「謝謝你，周霖。」舒姝說得誠懇，「真的謝謝你。」

    「都是朋友，別這麼客氣。」周霖笑起來，嘴角帶著暖意，如沐春風。

    陸禛彥沒說話，只是和周霖撞了撞拳頭，兄弟式的感謝，不用言語。

    剛才，他寸步不離舒姝時，都是周霖在幫他們辦理各種手續，應對各種問題，若不是他，事情不會這麼順利，更何況最初也是他的提議，才讓他們找到爺爺。周霖做的這些事，他都看在眼裡，以後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好好報答。

    三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面吃著東西，一面等爺爺錄完筆錄。

    這時，一個年輕小伙子被民警帶著過來，走到他們面前時，他激動地跪下來，拉著舒姝，哭著請求：「求求你們不要起訴我，我是為了賺學費才過來幫忙的，我真的不知道是這樣的工作。我對爺爺很好，真的！是我報的警！」

    陸禛彥和周霖馬上擺出保護的姿態，民警已經把小伙子拉開了。

    舒姝站起來，看著他問：「是你報的警？」

    「是我報的警。我害怕萬一出事，就用攝像機拍下了這幾天的過程，我真的對爺爺很好，不信你們去看！求求你們不要起訴我，留下了案底，我就沒有辦法找到好工作了。家裡還有弟弟妹妹等著我去養，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你先去錄筆錄吧，等我們看過視頻之後再談。」舒姝用眼神安撫了一下那個小伙子，又轉頭看向民警，「可以讓我們看看那個視頻嗎？」

    兩天的時間太長，民警隨意拖了一段視頻，放在播放器里。

    攝像機放在一個與桌子高度相似的家具上。占據屏幕的是坐在桌邊的周振昌的側影，從這個角度看去，隱約可見他的神色黯然，「現在你還有機會，不要再錯下去了，回頭是岸。」

    房間裡還有另一個男人，他走了幾步，沒說話，最後坐在了鏡頭的死角。

    「你是不是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周振昌突然抬了頭，向男人所在的方向看去。

    男人似乎被驚動了一下，最後還是刻意裝作鎮定。

    「十七年前的那場車禍，是你安排的。」周振昌用肯定的語氣說，「你派人在家銘的車上做了手腳，本來只想嚇嚇他，卻沒想到正好遇上了劫匪綁架他們一家。他們好不容易逃出來，卻因為車子被你動了手腳，直接撞上了護欄。所有人都負了傷，根本出不了車子，如果不是家銘和馨月用盡了全部力氣把孩子送出去，孩子也會和他們一樣，最後在車上被燒盡。你不知道車子被燒成了什麼樣吧？火大得連他們的骨灰都找不見了。」

    「不要再說了！」男人出口呵斥。

    舒姝的心如同剎那間落到了冰窖里，雙手緊緊攥成拳頭，連身體都克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男人的聲音聽著為什麼會如此耳熟？

    不可能，不會是這樣的，一定是她聽錯了。

    「我只是不想活在他的陰影下，我有什麼錯！他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有！」屏幕中，男人一步一步走近，他的臉一點一點出現在鏡頭裡，「他奪走了全部，什麼都沒有給我剩下！他為什麼就可以擁有那麼多東西，學歷、外表、愛人、兒女，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

    舒姝倒吸了一口冷氣，緊緊握拳的手中，指甲深深扣緊掌心，眼眶裡不斷充盈著淚水，一眨眼便落下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怎麼會殺了我的爸爸媽媽，怎麼會！」

    陸禛彥也愣住了，除了本能地抱住舒姝之外，他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因為出現在鏡頭中的人，是她的叔叔——周家澤。

    「他沒有奪走任何人的東西，你沒有得到只是因為你沒有去付出，你沒有遇到那個對的時間和機會。」周振昌一字一句地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