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日做夢

  李塵走到中央，開始整理電腦。

  足足整理了五分鐘……

  秘書長實在看不過去了：「李先生，您的資料片還有備份麼？不行讓你們公司那邊再傳一份過來吧。」

  李塵回頭看著秘書長：「我沒有資料片。」

  秘書長感覺自己腦子裡有水。

  來回逛游的那種。

  「你沒有……你弄這么半天電腦幹嘛？」

  「我看他們都……」

  「直接說吧。」秘書長快忍不了了，心說反正你也進不了下一輪，怎麼說都一樣，就是走個過場。

  「好！」李塵道：「咱們這個項目是蓋樓是吧？幾棟樓？」

  秘書長想打人了。

  梁曉均在下面哈哈地笑，站起來拍著桌子：「老兄，你搞什麼？連幾棟樓，多大面積，有什麼建築要求和特殊建築體都不知道，資料片、幻燈片、app、數據圖形都沒準備，你來這裡是幹什麼來了？搞笑來了麼？哈哈哈！大家快笑話他！」

  大家看著梁曉均，感覺這人腦子也不正常。

  當然，最不正常的是李塵，這個人真的像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就一點譜都沒有。

  這就好像，一個士兵上了戰場，沒槍沒炮，嚼著泡泡糖，還要問敵人是誰，長什麼樣。

  簡直太離譜了。

  但是焦明珠此時說話了，他看著李塵，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但是語氣比之前溫和了許多：

  「我們要開發的，是一個高級住宅樓，占地面積九萬平方米左右，預計起建高層樓房四十五棟；高端公寓樓十二棟；聯排別墅二十五棟；獨立別墅七棟。」

  「目前要求的是有中央觀景區，有四個大門的工程包括在內。小區里要有圖書館和健身房，一個高端幼稚園、寵物醫院，還要有一個大型超市和私人醫院。因為占地面積龐大，這些設計需要一些匠心，因為距離某些建築的遠近，也會影響該樓盤的價格。」

  焦明珠笑了一下：「請開始吧。」

  秘書長徹底不理解了。

  這種事情應該是他們自己之前就搞清楚的事情，應該是他們爛熟於心，早就策劃好、設計好的。

  現場問？！

  董事長還回答！？

  董事長到底什麼意思！？

  董事長沒意思。

  因為董事長的腦子根本不在這裡了。

  董事長也在想：

  堂堂幽熒軍的少帥，他願意的話，什麼都可以手到擒來。

  別說一個新興小區的建設工程，就是他想要這座紫雲城，也辦得到！

  為什麼來這裡競標？

  而且很明顯，是不想暴露身份。

  那我就……不能揭穿他的身份，但是不揭穿他的身份，我就應該……把他趕出去。

  可是我不能把他趕出去，因為他不讓我把他趕出去。

  就是……他要留下來競標，還要以一個小公司副總裁的身份，在這裡和幾個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的對手競爭……

  沒有邏輯，一點邏輯都沒有！

  他到底要什麼？

  要錢？他真的要錢，都輪不到我去給他上供吧？

  要這個小區的建造權？為什麼啊？還不如直接要錢呢！

  焦明珠腦子裡已經沒有思考這個小區的建設開發工程的事情了，滿腦子都是少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少主到底要幹啥？

  少主需要我幹啥？

  我得怎麼做、做什麼、做到什麼程度……才能讓他覺得，我知恩圖報，而且是個可用之才，將來能……能記住我？

  直接把其他人趕走，把建造合同和他簽了？

  不不不，太明顯了，太明顯了……會引起很大的……懷疑。

  可是以他們目前的實力和展示出的專業性來看，他們是沒有資格進入下一輪的，這一輪都是我硬讓他們留下來的……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焦明珠還在思考對策。

  李塵已經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我認為，這麼大的樓盤，首先，我們要蓋一堆大樓！」

  所有人一起點頭，心裡都齊唰唰地想起兩個字：廢話！

  李塵道：「我們覺得，大樓最重要的就是……高！得……特別高！哼，老高了！」

  秘書長都快瘋了。

  要不是焦明珠特地讓他們留下來的，他現在就想衝過去，抓住李塵的腦子踹一頓，讓保安給他們捆起來揍。

  蓋樓得高？

  這個人怎麼好意思說出來的呢？

  還要臉不要？

  李塵還在繼續：「還有，這大樓，得讓人住著舒服，所以！」

  他重重地強調：「我們要有科技感，還要有文化感，要有……哼，啥都有。」

  秘書長心說你個不要臉的，你神氣什麼啊還「哼」、「哼」的你。

  你都說什麼了？全是廢話啊，說了等於沒說啊！

  下面的所有業內專家都懵了，幾個設計師都捂著腦瓜子聽里李塵

  胡扯。

  一個設計師咬著牙道：「我入行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

  的公司！」

  蘇韻錦也紅透了臉，感覺李塵真的是太胡鬧了。

  剛剛還不如直接走了呢。

  梁曉均笑著站了起來：「李塵，你真行，你是真的行！大家給他鼓鼓掌吧，哈哈！該樓得高，太牛了！太牛了，哈哈，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焦明珠看著梁曉均：「梁先生，別人說話的時候，你不要打斷，否則我立刻請你出去。」

  梁曉均看著焦明珠，不像是開玩笑，只好抱歉地笑笑，慢慢坐了下去。

  秘書長催促道：「李先生，可以了，你就……抓幾個重點來說說就可以了。」

  他想讓李塵快點說完了事，別說別人，自己都快忍不了了。

  李塵道：「哦，好！我們決定，我們要開發的，是一個高級住宅樓，占地一千二百平方公里，預計起建高層樓房四十五棟；高端公寓樓十二棟；聯排別墅二十五棟；獨立別墅七棟。」

  「目前要求的是有中央觀景區，有四個大門的工程包括在內。小區里要有圖書館和健身房，一個高端幼稚園、寵物醫院，還要有一個大型超市和私人醫院。因為占地面積龐大，這些設計需要一些匠心，因為距離某些建築的遠近，也會影響該樓盤的價格。」

  秘書長看著李塵，眨巴眨巴眼睛，心說你這些不是剛才我們董事長跟你說的麼？

  你一個字兒都沒改，原樣給我們說了一遍啊！？

  我們要蓋個什麼樣的小區我們自己心裡沒數麼？用你告訴我們！？

  秘書長板著臉：「好了，李先生，您可以落座了。」

  秘書長走到焦明珠跟前：「董事長，您看……」

  焦明珠在資料本上，圈出了三家企業的名字，秘書長一看，大通赫然在列！

  秘書長拿不準了：「董事長，這個大通，讓他們進入下一輪，是不是太兒戲了？」

  焦明珠看了一眼秘書長：「我時間有限，別廢話了。」

  「是。」

  秘書長道：「我宣布，進入下一輪的三家企業是，江南景建築開發集團、長豐建築集團，以及……」

  秘書長深吸一口氣，他需要梁靜茹給點勇氣，才能念出這個名字：

  「大通裝修材料供應有限公司。」

  「what！？」

  場面瞬間混亂起來，大家紛紛表達不滿。

  江南景和長豐沒得說，從設計到理念，都很專業，陳述也算是優秀，而且有很多精巧的構思和細節處理上都可以讓業內人士認可。

  大通！？

  他憑什麼！？

  憑他們蓋的樓夠高！？

  憑他們的副總能快速記住焦明珠的話！？

  太扯了吧！？

  秘書長也沒辦法，只能尷尬地道：「感謝諸位業內同行的支持與參與，未能進入下一輪的朋友，相信我們在今後還會有其他項目的合作機會。感謝支持。現在請其他企業的代表有序退場，謝謝大家了。」

  第二輪。

  屋子裡一下子少了很多人。

  只有蘇運成帶領的江南景，梁曉均帶領的長豐集團，以及大通集團的李塵和蘇韻錦。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蘇韻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晉級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疑惑地看著李塵，發現李塵也一臉懵。

  沒道理啊！

  秘書長道：「經過層層篩選，我們公司已經認可在座三家公司的實力、誠意和創意。接下來是自由陳述和問答時間，各位可以暢所欲言，也可以相互爭論與反駁，通過這個過程，我們會判斷並選出最適合的方案和企業，進行這個項目的承建。現在給各位五分鐘時間進行準備。」

  蘇大成和秘書們在最左邊的區域，幾個腦袋湊在一起，談計劃、聊重點，分析情況，制定競爭計劃；

  梁曉均的團隊坐在中央區域，幾個人也都湊近了梁曉均，聊一會兒的競爭細節。

  蘇韻錦感覺一切都像假的。

  憑大通這樣的公司，憑什麼能進入這一輪啊？

  剛剛李塵說的那些，也完全不靠譜啊，難道對方認識李塵？

  那也沒道理啊，不管是什麼交情，這可是九萬平方米的豪華小區啊！

  這種小區的建造工程，得是十幾億才能拿下的吧？

  再好的交情，也不會這樣吧？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蘇韻錦緊鎖眉頭，看著焦明珠，湊近了李塵：

  「小塵，別抱太大希望，焦明珠這個人很精明，特地留咱們到這一輪，可能是有其他的想法和目的，他的主要意向目標，應該還是江南景和長豐。」

  李塵拍拍她的手背：「你現在只需要考慮一件事。」

  「啊？」

  「如果我們拿下了這份合同，如何施工，找誰設計，以及具體的方案推進情況。」

  看著李塵的笑容，蘇韻錦一陣恍惚。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白馬少年，送來了海洋之心和天一古韻琴，然後身騎白馬，來迎娶自己……

  夢，可以做兩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