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誰敢比我慘啊

  李塵手裡握著支票，鬱悶地退了回去。

  梁曉均笑了。

  搖頭晃腦地走到李塵跟前：「怎麼了兄弟？滅火了？你不是……呵呵，很豪橫嗎？再來一個啊！」

  李塵低著頭，也不出聲。

  「別不說話啊，剛剛不是嘴皮子很利索嗎？」

  李塵假裝很沒面子：「算……算了……」

  「哈哈哈！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人啊，到什麼時候說什麼話，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跟我比，你比得起嗎？」

  李塵假裝鬱悶：「比不起。」

  「還是的！說話辦事吧，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人比人，他就氣死個人，你說這事兒，哈哈哈……」

  梁曉均還在裝比。

  那邊蘇家老太太左邊是孫子，右邊是孫女，仨腦袋對在一起，看了半天支票。

  蘇家老太太一拍大腿：「成了！」

  把支票遞給蘇運成：「立刻火速去銀行辦理轉帳！」

  蘇運成點頭：「知道！」

  然後老太太笑嘻嘻地招呼梁曉均：「世侄啊，快過來快過來，別裝比了，我跟你說道說道。」

  「啊？」梁曉均走了回來：「奶奶，我什麼時候可以娶韻錦姑娘過門兒啊？」

  「哎！傻孩子，說什麼呢？什麼過門兒不過門兒的，奶奶謝謝你。」

  梁曉均懵了，此時他突然腦子開始冷卻了。

  腦子裡的血液迅速變冷，聰明的智商又占領高地了。

  他突然感覺有些暈，往後仰了一下：「奶奶，您說什麼呢？」

  「沒事，就是，你回去啊，跟你爸媽好好解釋今天的事兒啊。奶奶可沒逼你，沒打你，也沒罵你。這多人都證明呢。」

  「哦。」

  「要不你也別回去了，找個地方躲一陣子吧。你畢竟是他們親生的，血濃於水，他們也未必就非得要你的命！」

  梁曉均懵了：「奶奶，您這話，什麼、什麼意思啊？」

  「沒事，你就記住，這裡就是你的家，以後缺吃少喝的，就來找奶奶，奶奶管你飯。」

  「這……這什麼……什麼情況？」

  「奶奶累了，先進去歇著了，你那個小兄弟已經暈過去半天了，你安慰安慰他，這小伙子好啊，要是體格再好點……今天這事兒就泡湯了。」

  梁曉均回頭一看，可不，自己的跟班躺地上暈過去了。

  「等等！等等等等！不對！不對啊！」

  梁曉均一把抓住李塵：「我……我剛剛寫支票，寫了多少錢？」

  李塵拍拍他肩膀，嘆口氣：「兄弟，說真的，你這樣的人，我這輩子頭一次見。」

  李塵感動地不住點頭，用力啪啪地拍著他的胳膊，朗聲道：「大愛無疆啊！」

  梁曉均已經開始脊背冒汗了，一把抓住李塵：「我到底寫了多少錢？」

  「還重要嗎？」李塵道：「光是您把以前的帳一筆勾銷，這就足以感動這天和地，感動你和我。真的，自從有了你，生命里充滿奇蹟，多少痛苦，多少歡笑，交織成一片燦爛的回憶……」

  「你別歌詞了！我……我到底……」

  梁曉均慌了。

  跟班起來了，還止不住哭：「少爺，完了，全完了！你給人家寫了十個億的支票啊！」

  梁曉均一愣：「多多多多多多……多少？」

  「十億！十個億！嗚嗚嗚……」

  「你放屁！」梁曉均怒道：「我腦子有坑啊，我給人家十億？」

  跟班哭著道：「這個情況也是有的。」

  梁曉均啪地給了他一個嘴巴：「你放屁！」

  李塵看著自己手裡的十億支票，搖頭嘆息：「可惜啊，人家要你的，不要我的。」

  「錯了！錯了！全錯了！」梁曉均走過去，攔住要回去內院休息的奶奶：「奶奶，我搞錯了，搞錯了，您把支票還給我！」

  「世侄啊，你記住，咱們兩家，是朋友。你讓我這個老太太，重新相信了友誼的力量！」

  「不是，這不能算！這不算！你敢取走我的錢，我就告你去！」

  李塵拿出手機，裡面錄得清清楚楚：

  兩個人一邊喊，一邊斗。

  尤其是梁曉均，喊的賊興奮：

  「奶奶，要我的，我才是您的乘龍快婿！！」

  「奶奶，要我的，我這十億就是給您隨便花的！我別無所求！」

  「奶奶，要我的！不僅這十億是您的了，咱們以前的舊帳也一筆勾銷啦！」

  李塵嘖嘖稱嘆：「帥！比我帥多了！這要是拿法庭上去，法官都得誇你帥，還得問你最近吃了什麼。」

  梁曉均想找蘇家奶奶要回支票，但是蘇家奶奶已經進了後堂了。

  梁曉均跳腳喊道：「沒有這麼巧取豪奪的道理！你們蘇家做事太過分啦！十個億不可能就這麼白白給你們，咱們法庭見！」

  後堂。

  李塵站著，老太太坐著，蘇韻錦就在老太太身後，給老太太捶背。

  不一會兒，蘇運成興奮地跑了進來：「奶奶，辦妥啦！我給銀行打電話，倍兒利落，那邊準備轉帳，我這邊火速去給送支票，前後不到十分鐘！」

  「嗯。」老太太點點頭，並沒有顯得太興奮。

  「奶奶，這下都解決了，不僅梁家的錢不用還了，咱們還能把其他的欠款都還上。」

  李塵冷笑。

  蘇家奶奶看看自己的大孫子，嘆口氣：「哪有那麼簡單？就憑一個視頻，要人家二十幾個億的財產，你想什麼呢？梁家還不跟咱們拼命？」

  「他自己要給的呀！又沒人逼他！要怪就怪他自己蠢，被李塵忽悠得上頭了。」

  蘇家奶奶道：「記住，做人做事，不能斬盡殺絕。這筆錢是咱們和梁家談判的本錢，絕對吞不下去。」

  「啊？不要啊？」

  「是根本就沒辦法要。」蘇家奶奶道：「不過，要拿回這筆錢，就得他們梁家派個有身份的人來談了。」

  「那咱們……」

  蘇家奶奶一舉手，不讓蘇運成說話了。

  蘇家奶奶看著李塵，表情嚴肅，眼神里充滿了考量：

  「李塵。」

  「是，奶奶。」

  「你今天幫了我們蘇家的忙，我該怎麼謝你呢？」

  李塵一笑：「都是一家人，奶奶不用客氣。」

  「別。」蘇家奶奶道：「話還是說清楚得好。」

  蘇韻錦輕輕推了奶奶一下：「奶奶。」

  「住口！」

  蘇家奶奶道：「李塵，你在我壽宴上讓我難堪，當眾拐走我的孫女，讓我顏面掃地。按說，我應該報警抓你。」

  「但是，你對韻錦也算是做到了克制，沒有破了她的宮砂。今天又幫我解了圍，這樣算下來，我不但不能抓你，還應該謝謝你。」

  「奶奶太客氣了。」

  「韻錦的臉，是你弄的？」

  「是。」

  「用的是什麼法子？」

  「不能說。」

  「呵呵，也是，這種秘方，一旦推廣，你要不了幾年就會富可敵國。」

  「哎，沒有那種事。這是一門兒手藝，只能我親自操作，不能做成產品量產出售。」

  老太太點點頭：「就算是只為豪門望族服務，你也會成為他們的堂前貴賓，收入不菲的。」

  「奶奶，我和韻錦姐姐的婚事……」

  「你的支票，拿來我看看。」

  李塵走上來，將支票遞給奶奶。

  奶奶拿起來一看，笑了。轉手遞給蘇運成。

  蘇運成拿過來一看：「不是正規的填法啊……今欠蘇家老奶奶拾億元整，五百年後歸還，李琛？」

  蘇運成揮舞著欠條：「你打的是個白條啊？」

  周圍的丫鬟、管家都偷笑不已。

  蘇韻錦紅著臉也在笑。

  蘇家奶奶將欠條拿在手裡：「好個李塵，這欠條，怕是閻王爺也沒辦法找你要債呢，根本就是廢紙一張。」

  「情急之下，荒唐行徑，讓奶奶見笑了。」

  蘇家奶奶嘆口氣：「天一古韻琴，還有海洋之心，也都是假的吧？」

  「回奶奶，是假的。」

  蘇韻錦一驚，那兩樣東西明明是真的，李塵為什麼承認是假的？

  她剛要申辯，李塵看了她一眼，蘇韻錦知道李塵有自己的想法，就咽下了嘴裡的話。

  蘇家老太太哼了一聲：「李塵，你聰明是不假，但是用這種豪奪詐騙的方式，就想騙走我的親孫女，怕是異想天開了。」

  「李塵知錯了，請奶奶原諒。」

  老太太點點頭，心裡倒是有些意外，今天這李塵倒不像那天，拿鼻子眼兒看人，對自己也算恭敬禮貌。

  而且明明是幫了大忙，自己卻不開口邀功。

  光是這兩點，就讓老太太很欣賞。

  但欣賞歸欣賞，這個人太能騙了，打從他一出場就開始忽悠所有人，今天更是一使勁兒忽悠的梁家少爺腦子充血，揮灑出去十億現金。

  這樣的人，不能掉以輕心。

  蘇家奶奶道：「我老太太還是那句話，蘇韻錦若是不知廉恥，跟你私奔，我就當沒有過這個孫女。如果你們想光明正大、媒妁合約地修成正果，得拿出點實際的來才行。」

  蘇韻錦道：「奶奶，李塵沒什麼錢，只是……」

  「我說錢了麼？」

  李塵笑著道：「奶奶是希望，李塵能證明自己品行端正，有謀生的手段，可以讓姐姐跟著我不吃苦、不受罪，同時也得證明李塵對姐姐真心實意，不會讓姐姐受委屈。」

  蘇韻錦臉蛋微紅，抿著嘴唇，退了回去。

  偷眼看李塵，真的怎麼看怎麼開心，怎麼看怎麼喜歡。

  蘇家奶奶道：「李塵，不管怎麼說，你今天幫我們蘇家解了圍。蘇家目前是情況不太好，但是只是暫時的。蘇家，還是蘇家，風雨飄搖的事情不是第一次遭遇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我們蘇家人一條心，只要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蘇家就會復甦。」

  「奶奶老成謀國，是女中豪傑，晚輩向奶奶學習。」

  「說吧，除了韻錦，你想要什麼獎勵？」

  蘇家奶奶不開口，讓李塵自己要，她想逼李塵開口。

  站著半天，都是客氣話對付自己，我得看看你這小子心裡想的是什麼，你想要的是什麼。

  李塵道：「李塵希望奶奶遵守爺爺在世的遺願，將三家公司交付與韻錦姐姐打理。其他別無所求。」

  蘇家奶奶的眼神冷漠起來。

  蘇運成當即炸鍋：「什麼？李塵你是不是瘋了？我們蘇家的事，輪得著你來指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