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臭弟弟、壞弟弟

  黃斐的六個狗腿子此時徹底傻了。

  一個人腦子裡起了飛智，淡定地從兜里掏出手機，一邊說一邊往外走：「餵？媽？要生了是嗎？什麼？我爸先生？好好好，我回去，現在就回去……男孩兒女孩兒不要緊，只要你們平安就好……」

  其餘幾個人也趕緊掏出手機：

  「餵？什麼？我媳婦和我爸今天結婚？讓我當伴郎？好好好，我馬上到！同喜同喜同喜……」

  「哎！是，是我，哦，刑場處決犯人缺倆名額？好好好，我頂上、我頂上。隨便，隨便給我安個罪名槍斃就行，對對對，子彈的錢我自己出……」

  「餵。」李塵平靜地叫了他們一聲。

  六個人齊刷刷地一起扔了手機，轉過身枯通跪地上，一邊哭一邊道：「大哥您饒了我們吧，我們上有八十歲的孩子，下有嗷嗷待哺的老母……」

  李塵冷冷地道：「把那個廢物帶走。」

  「哦，是是是。」

  一群人趕緊抬著黃斐逃走了。

  ……

  蘇韻錦的房間大門被推開。

  蘇韻錦大喊：「你別進來！嗚嗚嗚……李塵……真的是你嗎？」

  李塵站在門口：「蘇姐姐，是我，李塵。」

  蘇韻錦坐在床頭，抱著雙腿哭：「嗚嗚嗚……被你看到了，偏偏是今天，偏偏是現在的我，求求你，李塵，你走吧，我……我現在不好看，你不要看我，我求求你……」

  「姐姐。」李塵溫和地道：「我很想你。」

  李塵一句話，蘇韻錦破防了。

  她哽咽著，聲若蚊蠅：「我也……很想你，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李塵抬起頭，回想這漫長且煎熬的十五年，笑了。

  「好，我過得很精彩。」

  「那就好。」蘇韻錦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她不想在自己最初的暗戀對象面前太過狼狽：「我……挺好的，真的……你走吧。」

  李塵慢慢地走向床頭。

  蘇韻錦緊張地抓起被子擋著自己的臉：「你別過來，李塵，我求你了，你別過來，別看我現在的樣子……」

  李塵一把扯掉被子，終於和蘇韻錦四目相對。

  蘇韻錦在那一刻愣神了。

  李塵已經變了，從當初的那個頑皮搗蛋，比自己還矮大半頭的愣小子，徹底變成了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子漢。

  她立刻想到自己的樣子，羞愧得無地自容，剛要逃走擋住臉，就被李塵一把捏住了下巴，緊接著，一張嘴巴就湊了上來，和她親在了一起。

  一瞬間，蘇韻錦腦子瞬間就一片空白了，失去了任何反應。

  好像全身的感應神經都集中到嘴巴和舌頭上了。

  李塵都分開了，她還保持著輕抬下巴的姿勢，大口喘氣。

  李塵笑著溫柔地替她整理頭髮：「姐姐的嘴兒真香。」

  蘇韻錦立刻低頭，臉紅的跟燒紅的火炭一樣：「我……你……怎麼突然就……這樣子……」

  李塵看了看四周：「韻錦姐姐，你還記得小時候，你說過要嫁給我，給我當媳婦兒的事麼？」

  蘇韻錦沒想到長大歸來的李塵這麼會撩，自己在他面前除了丟盔卸甲，就只能望風而逃，根本無力招架。

  「我……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再說……我現在這個樣子……配不上你……」蘇韻錦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已經跟蚊子叫差不多了。

  李塵卻似乎越發地有興致了。

  「怕什麼，沒有姐姐我早就燒死了。」李塵道：「而且，姐姐的身材真好，胸好大，好姐姐，我能再抱抱你麼？」

  蘇韻錦趕緊雙臂抱住胸口：「你……怎麼這樣……說姐姐大什麼的這種……我……我不理你了……」

  「好姐姐，小時候你對我最好了，就讓小塵再抱抱你嘛。」李塵竟然開始撒嬌了。

  蘇韻錦沒想到這個傢伙現在是又強勢又無賴，上來就這麼瘋，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你……你不要這樣子……欺負人呀……。」

  李塵一副無賴的樣子。

  在外面他是戰神，可是在蘇韻錦這裡，他就是個小無賴，而且是個好色的小無賴。

  蘇韻錦沒辦法，突然抬起頭看著李塵。

  「李塵，真的是你麼？」

  李塵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地點頭。

  蘇韻錦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雙雪白的玉手，去摸著李塵的臉，摸著摸著，又落下淚來。

  她流淚破涕：「真的是你？真的是小塵？」

  蘇韻錦輕輕嘆口氣，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小塵，你不嫌棄我的樣子麼？」

  李塵搖頭。

  蘇韻錦欣慰地笑了，摸著李塵的臉：「那……你要是不嫌棄，姐姐就給你。但是……只能偷偷的，不能讓人知道。」

  「哇，姐姐要我來偷啊？」

  蘇韻錦立刻小拳拳錘李塵的胸口：「說什麼那麼難聽！你壞死了，你十幾年一點消息都沒有，一回來就欺負人家……」

  李塵握住她纖細的手臂，看著她：「姐姐，我真的很想你。」

  蘇韻錦點頭：「我也很想你，每天都想……」

  「內個……」蘇韻錦紅著臉，低著頭：「你要是真的想要我，就……快一點，我……一會兒還要去給奶奶賀壽呢……」

  說著抬眼偷偷地看了李塵一眼，心裡隱隱地怕李塵反悔。

  此時外面一個冷峻的女人聲音道：「少主，有消息了。」

  李塵對著蘇韻錦的鼻子颳了一下：「姐姐等我。」

  李塵轉身走出去，蘇韻錦看著李塵離他越來越遠，心裡突然就垮掉一大塊，一種巨大的空虛和失落襲上心頭。

  剛剛……為什麼不給他？

  他是李塵啊！自己心心念的李塵啊！

  他不會反悔吧？

  就算是反悔，也是正常的，畢竟……我這個樣子……他的那個女跟班都那麼漂亮，怎麼會對我有興趣？

  只不過是安慰我，因為當年的恩情而已吧……

  不一會兒，李塵返回來。

  蘇韻錦坐在床頭，怯生生地看著李塵。

  「姐姐，不是要去給奶奶祝壽嗎？我和你一起去。」

  「啊？你也去？」

  「嗯，湊個熱鬧。」

  「哦。」蘇韻錦內心有著強烈的失落感，起身來，慢慢吞吞地收拾衣服。

  李塵也不著急：「姐，不是著急嗎？咱們得快著點。」

  「哦。」

  李塵從她身後抱住了她，雙手慢慢地摟住了她的腰肢。

  這一次蘇韻錦沒有反抗，她仰起頭，靠著李塵，微眯雙眼，呼吸急促起來。

  慢慢地轉過頭，看著李塵：

  「塵，不如我蒙上臉，你……」

  李塵笑著在她臉上啄了一口：「傻丫頭，說什麼呢？我回來就是來娶你的，我還要給你送禮物呢，你不是和奶奶同一天生日麼？我還記得呢。」

  「奶奶過壽，我哪裡敢提自己一個晚輩的生日？我不要禮物，我就要你。」

  李塵心說女人真是善變啊。

  剛剛還七個不行、八個不要的，現在就只要我了。

  「好，不過姐姐的吻技要練練了，剛剛感覺你好像都沒什麼經驗。」

  蘇韻錦立刻又紅透了臉：「你怎麼這麼壞！你總欺負人，壞死啦！我……我這些年都一個人過，剛剛是第一次和人……我哪裡來的技術嘛……」

  「沒事，我可以慢慢教姐姐。」

  ……

  蘇家的生日宴會自然十分豪華氣派。

  戶外的花園裡裝扮的喜慶熱鬧，各種珍饈佳肴琳琅滿目，各界名流齊聚一堂……

  蘇韻錦身穿雪白長裙，因為小腿有燒傷，她基本都是穿長褲，裙子也必須是長裙。

  不得不說，蘇韻錦身材真的完美。

  修長勻稱，體態婀娜，充滿了女兒家的柔美若水和儀態萬千。

  臉上掛著雪白的面紗，只看她的雙眼，簡直宛如仙子，那雙玲瓏閃耀的眸子，放佛夜空星辰一樣攝人心魄。

  任何人看到這雙眼睛，本能地就會認為，面紗下面的臉一定也傾國傾城，美不勝收。

  蘇韻錦光是憑藉著這雙眼睛，戴著面紗的時候就沒少被搭訕。

  走到了奶奶跟前，奶奶本來喜不勝收地和眾人說話，見到她來了，瞬間拉下臉來，面露不悅。

  「韻錦給奶奶賀壽，祝奶奶萬壽無疆，身體康健。」

  奶奶點點頭：「你怎麼也來了？黃家的小少爺呢？」

  蘇韻錦身體一抖：「他……」

  奶奶道：「你是大姑娘了，該找個婆家了，黃家的小少爺我見過，人不錯，如今你既然從了他，就儘早訂婚吧。早些嫁過去，相夫教子，也算對你去世的媽媽有個交代。」

  蘇韻錦抬起頭，一雙美目裡帶著淚花，她看著奶奶冷漠的表情，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黃斐有恃無恐，原來是得到了奶奶的默許，甚至鼓勵。

  自己的親奶奶，把自己當成是送不出去的累贅，竟然鼓動外人來欺辱自己，這讓蘇韻錦腦子一陣暈眩，一股惡寒充斥全身。

  「他走了。」蘇韻錦咬著牙道：「被人打跑了，現在應該在住院。」

  「什麼！？」

  「誰做的？」

  「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奶奶當即摔了茶碗：「蘇韻錦！你放肆！」

  賓客們紛紛側目，不知道老壽星為什麼突然發飆。

  奶奶似乎氣得不輕：「你自己當年為了一個孤兒院的野小子，把自己毀成了這樣，現在我給你一個姻緣，你竟然還把人給打跑了？你……你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可是他要欺負我！在大庭廣眾之下！」

  「那你就讓他欺負嘛！哪個女人沒有第一次？」奶奶氣有些哆嗦：「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情況？這張臉摘掉面紗還能見人嗎？有哪個好人家會看得上你？難得黃家少爺對你還算念舊情，只不過著急了一點，你有什麼好推三阻四的？」

  「難道因為我臉上有傷，就活該被人欺負嗎？」蘇韻錦哭著喊了起來。

  一個男子呵斥道：「蘇韻錦！今天是奶奶的大壽，你就這麼跟奶奶說話？」

  男子又笑嘻嘻地道：「奶奶別生氣，這丫頭就是一根筋，別為了這個丫頭片子氣壞了身子。」

  奶奶拉著男子的手：「還是我大孫子懂事，韻錦，你跟你哥哥學學吧，看看他多懂事，你再看看你！」

  家裡的長輩也都趕緊過來，批評蘇韻錦，說她不懂事，在這種場合和奶奶頂嘴；

  說奶奶辛辛苦苦為了這個家，做什麼都是為了她好；

  說她老大不小了，不能只在家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等著人伺候，干吃飯不幹活；

  說她應該遵從孝道，趕快嫁出去讓奶奶心安……

  蘇韻錦看著這些「親人」，聽了自己的遭遇，竟然沒有一個人同情自己，愛護自己，每個人都在拍奶奶的馬屁，數落自己。

  她突然心生絕望。

  這個家，對自己來說，還是家嗎？

  此時門口禮炮聲響起，主持人高聲道：「李家少主，前來賀壽！」

  所有人一起看向大門口，心說都這個時間了，怎麼還有來賀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