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八字太硬

  「文翎，我思來想去，還是不想拖累你。」江白柔低聲哽咽，「你是要考狀元的人，日後會大有前程，而我現在只是個如浮萍一樣的人，不值得你再費心對待。」

  「白柔，我從沒……」

  「你先聽我說完。」江白柔的指腹覆住宋文翎的薄唇，「你是活在陽光下的人，而我卻要東躲西藏，就算是日後你官居一品，我也不能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邊。而且別人發現了我的存在，指不定會用我來對付你。文翎，儘管我心悅於你，此生絕不會再愛其他男人，但我覺得我已經不適合留在你身邊了。」

  她放下手，拽住宋文翎衣角的一邊，哭得梨花帶雨。

  宋文翎心疼得緊，「你說的什麼傻話，我都為你做了那麼多，還不能證明我的決心嗎？」

  「我懂，我只是不想拖累你。況且芸娘是你的正妻，我確實不好再與她爭你。這些日子，我備受煎熬，實在是愧疚得很。」江白柔特意來盛京城一趟，一個是逼一逼宋文翎，還一個是有其他事要做。

  儘管心裡有所動搖，但江白柔還是沒徹底放棄宋文翎，她覺得依靠宋文翎的指望更大。

  只是想到宋文翎那兩個有孕的侍妾，江白柔心裡難受得很，她知道宋家非常看重子嗣，一旦明霞她們生下兒子，宋文翎還會想著她嗎？

  江白柔的心思轉了又轉，直到宋文翎摟住她，才又低咽起來。

  「白柔你就是太善良了，我們原本就是青梅竹馬，是江芸娘橫插一腳拆散我們，我們何錯之有？」宋文翎依然對此憤憤不平，若不是江芸娘回到江府，也不會有他後面亂七八糟的事。

  「可是……」

  「別可是了。」宋文翎柔聲安撫，「你我都是做過夫妻的人了，這輩子註定要在一起，你別想太多。總有一日，我會給你名分的。」

  現在的宋文翎，對自己的未來很有信心，自信殿試能得一甲。

  前程上有盼頭，又有美人在懷，宋文翎最近幾日很是得意。

  江白柔聽到名分兩個字，不知為何沒有想像的高興，總感覺沒那麼相信宋文翎。

  兩個人的心思已經不在一起了，江白柔溫溫柔柔地送走宋文翎，她卻沒回莊子裡去，而是去城裡的客棧，她還有事要辦。

  宋文翎不敢在外邊多待，匆匆回了宋府，他到竹硯齋時，卻聽下人說老夫人派人來過一趟。

  「不過小的說您在溫書，翠西姐姐也沒多留，放下食盒就走了。」

  「祖母只是讓翠西來送個湯？」宋文翎再次確認。

  小廝點頭說是的，「只有一份湯，二爺要不要吃，小的讓廚房給您熱一熱。」

  宋文翎不太想吃，直接賞了下人，他進書房後，聽春鶯也送補品過來，本想讓青墨打發走春鶯，想到春鶯腹中的孩子，猶豫過後，才讓春鶯進來。

  「二爺。」春鶯嬌嬌柔柔地喚了一句。

  宋文翎抬頭看了一眼，「你懷著孩子，怎麼自個兒提著食盒過來？」眉心輕擰，代表了他的不滿。

  「春熙苑就在隔壁，妾身想著不遠，您又讀書辛苦，這才特意燉了雞湯。」春鶯放下食盒，正要端出雞湯時，被宋文翎喊住。

  「湯放下就好，你先回去吧，我還要讀書。」頓了下，宋文翎又道，「往後別燉湯了，你身子要緊。」

  對於春鶯，宋文翎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有想噁心江芸娘時，他才會親近春鶯。

  而春鶯也感受到了二爺的忽冷忽熱，她卻覺得是自己不夠好，不然二爺對綠萼和明霞都是和顏悅色，她自問不比她們差。

  從竹硯齋出來，剛好碰上在說笑的冬梅幾個，秋月看到她便轉身走了，冬梅也只是頓了頓。只剩下一個夏荷還站在原地。

  「夏荷。」春鶯走了過去，有些委屈，「你好久沒找我說話了。」

  「春鶯，你我之間不適合像以前一樣了。」夏荷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她不怨春鶯背叛了主子，各人的選擇罷了。只是心裡難受，春鶯竟然那麼看不開，二爺就不是個好的，根本不值得託付。

  「可是二奶奶交代了什麼？」春鶯問。

  夏荷搖頭道，「不是的，二奶奶沒讓我們做啥。哎，春鶯你心裡應該清楚的，你做了你的選擇，就註定我們不再是朋友。照顧好你自己吧，這樣的話我不會再與你說了。」

  說完，夏荷轉身進了屋子。

  春鶯咬緊唇瓣，眼眶紅了，回到後院時，正好看到門口曬太陽的綠萼。

  本想打個招呼，結果綠萼直接轉身進了屋子。

  「一個背主的玩意，用得著我多熱情？不過是運氣好懷了孩子，真以為她自己要變鳳凰了嗎？」

  屋子裡傳來綠萼諷刺的聲音，春鶯進屋後便哭了。

  伺候的小丫鬟怕主子動了胎氣，趕忙過來安撫，「姨娘別難過，對門那個就是嫉妒您。她跟二爺更久卻沒有孕，心裡肯定不舒服。您別多想，只要您能一舉得男，您在宋家地位就穩固了。」

  「我……」春鶯抽泣兩聲，抬手擦了眼淚，她心裡苦，卻是旁人不能明白的。

  二奶奶不要她了，二爺又對她淡淡的，宋府里再也沒能依靠的人。肚子裡懷的還不一定是男孩，這要是生個女孩，她不敢想像以後的日子會多難過。

  春鶯越想越傷心，直到大太太跟前的人來了，說為了她和明霞的孩子，打算帶她們出去上香，讓春鶯準備準備，明兒要出門。

  聽說是為孩子祈福，春鶯趕忙收拾起來，次日一早就去大太太那請安。

  張氏一心盼著孫子，近來悄悄去算命，道士說兩位姨娘必定有人懷了男胎，不過宋府里有人八字太硬，要讓張氏帶著兩位姨娘去上香祈福。

  一聽有人會克自己孫子，張氏立馬遞上幾個可疑人物的八字，得知是江芸娘後，今兒個上香都不帶江芸娘。

  這邊張氏帶著春鶯和明霞去祈福，春熙苑那也收到了消息。

  孫嬤嬤憤憤道，「大太太如今越發不把您放在眼裡，哪裡有人帶著姨娘去上香，卻不帶您這個正妻。若是被外邊人看到，指不定怎麼說道？」

  「說也是先說大太太沒規矩，至於我，不過是說我不受重視的話。」江芸娘並不在意張氏此舉，就算張氏開口，她也不會出門。

  她不許願讓張氏等人倒霉都是心善，更別提為他們祈福了。

  這會兒的江芸娘還沒多想，直到過了正午，王嬤嬤焦急地跑了回來，急匆匆地到竹硯齋喊人，江芸娘才知道張氏一行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