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私會

  盛京城外，一處僻靜的莊園裡，江白柔一早就起來梳妝打扮。

  她給自己畫了精緻的妝容，並戴上宋文翎送給她的珍珠耳環。

  看著銅鏡中容貌嬌艷的自己，江白柔滿意地笑了。

  正準備問宋文翎什麼時候到時，聽到了推門聲，轉頭看到她的生母李。

  李瓶兒剛到四十的年紀，眼角雖然有淺淺的細紋，卻擋不住她婉約溫柔的氣質。

  「白柔，都洗了吧。」李萍兒坐下道。

  江白柔不解，「為何？」

  今日宋文翎要來看她，若是不給宋文翎看到一個完美的自己，怎麼留住宋文翎的人？

  「雖說女子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容貌，但以色侍人豈能終老？」李萍兒叫人去打熱水，她幫著女兒摘下珠釵，「你就要讓宋文翎看到你手上的水泡，還有眼底的憔悴，讓他知道你都是為了他，才變成現在這樣。讓他心疼你，牽掛著你，才能不辭辛苦地來看你。」

  江白柔還是有些猶豫，她日夜奔波才到這裡，這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人的狀態也不好。

  「你啊，到底是年輕。你想想，盛京城裡有多少漂亮女人，咱們的容顏終究會老去，只有拿捏了男人的心，才能長久。」李萍兒說話時，丫鬟已經端來熱水，「而且等宋文翎來了後，你不要讓他得手，你要哭，但不能埋怨他，讓他看到你還是為他著想，引起他的愧疚。男人對你的愧疚越深，就越想彌補你。」

  「所以母親，您也是這樣對父親的嗎？」江白柔問。

  聽此，李萍兒的神情頓了頓，隨後甜甜地笑了起來，「我與你父親不一樣，他是打小就想娶我，若不是我父親犯了事，我與他應該是和和美美，不需要任何手段的。」

  江白柔想了想，還是聽從母親的話，去洗了臉上的妝容。

  李萍兒站在一旁柔聲道，「當初你要嫁給宋文翎，我也是不同意的。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就要往前看，既然宋文翎心中還有你，你也還是有希望的。不過你也不用只看著宋文翎一人，天下男人多得是，你和宋文翎總是差點緣分。」

  「母親何意？」江白柔不解地問。

  「我是不想你也過我這種日子，雖說你父親給我置辦的產業豐厚，還給我安排了身份。如今你弟弟也在學堂讀書，過幾年也能考取功名，我能名正言順地回到盛京。但你知道的，假的身份總會擔心暴露，日子難過得安心。你要是繼續跟著宋文翎，必定回不了宋家，當不了正頭娘子，就得被正妻打壓。」李萍兒說起這些內宅的事頭頭是道。

  而江白柔在宋府的那些日子裡，處處被江芸娘壓著，全都是因為身份。

  至於找其他男人，江白柔真沒想過，要不是生母提起來，她只想著等宋文翎有功名後，把她安置回盛京。

  母女倆說話間，天已經大亮了，李萍兒算著宋文翎快到了，先退去後院。她的存在。還不能告訴宋文翎。

  江白柔躺在床上，讓丫鬟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她不喝，而是放在桌上。

  等宋文翎進屋時，便聞到藥的苦澀，再看到面容憔悴的江白柔，心瞬間提了起來。

  「白柔，你受苦了。」宋文翎衝過去抱住江白柔。

  江白柔靠在宋文翎的肩膀上，輕聲咳嗽，「只要能再見到你，我就不苦。文翎，你知不知道，我都準備好給自己一個了斷，不曾想還能見到你。」

  「岳父派人與我說，讓我不要著急，一定會救你於水火。」宋文翎緊緊抱住江白柔，「往後我不會再讓你吃苦了。」

  「不，你還是別再來了，若是被人發現，只會拖累你。你能記著我，我已經此生無憾。」江白柔說著抽泣兩聲，聽得宋文翎更加心疼。

  「我不許你說這種喪氣話，我們一定會光明正大再在一起，江芸娘那個毒婦，等我科舉高中後，必定要她不得好死！」說到江芸娘，宋文翎便恨得牙痒痒。

  此時的江芸娘打了個哈切，她已經用過早膳，在等派出去的人回來。

  拿起一顆杏仁，江芸娘剛準備放進嘴裡時，冬梅進來說三太太來了。

  聽到是孟氏，江芸娘有些好奇，讓冬梅把孟氏請進來。

  孟氏懷著身孕，走得有些慢，她坐下時，一隻手摸著還平坦的小腹，「馬上要到除夕，老夫人讓我管家，你也知道，我才接手沒多久。想著芸娘你比較閒，所以想來找你一塊管家。」

  「多謝三嬸好意，不過我看不來帳冊那些，管家的事您可以找大嫂，她出身侯府，想來樂意幫忙。」江芸娘不動聲色地道。

  於情於理，孟氏都應該去找蘇氏，二房三房走得更近，蘇氏同樣清閒。

  但孟氏卻來了江芸娘這裡，這讓江芸娘不由多看孟氏的小腹幾眼。

  前世的孟氏，對她都是漠視，別說拉攏了，就是尋常的客套話都不多。

  今日孟氏找來，只會讓江芸娘感到奇怪。

  「行吧，我不強人所難了。」孟氏左右看了看，突然嘆了口氣，「其實我蠻羨慕你的，能如此清閒真好啊，不像我是個勞碌命。往後我要是有什麼沒做周到地方的，千萬要和我說。我不像大嫂那麼細心，難免會忽略一些東西。不過我這人是非分明，眼裡容不得沙子，你絕對不會偏袒了誰，又或者委屈了誰。」

  江芸娘笑笑沒說話，送走孟氏後，秋月再一次嘆息，「二奶奶，您真不想管家嗎？」

  「你當管家是好事？」江芸娘道，「尋常人家的柴米油鹽都一大堆的事，更別說複雜的宋府。一開始我還好奇三嬸過來做什麼，後來我才想明白，她這是來炫耀，並且告訴我以後不一樣了，不管我有什麼手段，有她在，都不可能贏了她。」

  秋月更加不解了，「三太太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不想著好好養胎，操心這些做什麼？」

  江芸娘坐下喝茶，「三嬸好不容易等來大太太和二太太倒霉，這才得了管家權，哪能那麼容易放手。她看著不爭什麼，其實野心大著呢。老夫人也是沒得辦法，二嬸剛犯了事，不好讓二嬸管家。要是讓大嫂管家，越過我又不好，她又不想把管家權還給大太太，只能辛苦三嬸了。」

  不過有時候，還是別既要又要，不然很容易西瓜和芝麻都沒了。

  這會天還早，派出去的人沒那麼快回來，江芸娘找了畫本子消遣。

  而離開春熙苑的孟氏並沒有回去，她到了園子裡的一個小屋，剛走進去，便被竄出來的男人抱住。

  「哎呀呀，你又這樣，嚇死我了。」

  「別動，讓我聞聞。」宋清楊從背後抱著孟氏，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神情像是在回憶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