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把柄

  屋內一片死寂。

  江白柔依偎在宋文翎身側，小臉慘白。

  「宋家最重規矩？」江芸娘挑眉看向王嬤嬤，「這就是嬤嬤口中的規矩？新婚夜與未出閣的小姨子通姦，果真是好規矩。」

  王嬤嬤半天答不出來，憑她怎麼想，也想不到二爺床上的人是江白柔。

  說起這位江白柔，她家大太太一開始也是滿意的。

  江、宋兩家毗鄰而居，門第相近，而盧氏出身將門，算是低嫁到江家。大太太看中盧氏娘家的實權，給兩家孩子定了娃娃親。

  誰曾想，江家的奶娘偷偷換走盧氏的孩子，江白柔竟然不是江家血脈。雖然江家感念多年情分，把江白柔留了下來，但盧氏對江白柔再也沒了往日的親厚。

  這兩年，盧家屢建戰功，在朝中頗有聲望。大太太不想二爺娶個沒用的江白柔，便和盧氏提議，把新娘換成江芸娘。

  等江家答應後，大太太仍舊開心不起來。因為江芸娘長於鄉野，常年和養父母走鏢拋頭露面，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

  「嬤嬤，你怎麼不說話了？」江芸娘冷冷勾唇。

  「二奶奶。」王嬤嬤這會的語氣弱了許多，「這事肯定有什麼誤會，您先別急，咱們先出去，等他們穿好衣服再問。」

  這話是用來穩住二奶奶的，二爺這事做得不好看，她思來想去，只能先把二奶奶打發走，事後再不承認。

  絕對不能讓二奶奶鬧起來，那宋家的臉就丟大了。

  江芸娘很清楚王嬤嬤的意思，她轉身看了看，撿起地上的粉肚兜。

  「你這是做什麼？」宋文翎不悅地問。

  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他和白柔青梅竹馬，中意的只有白柔一個人。若不是母親拿盧家權勢來壓他，他絕對不會娶江芸娘過門。

  像江芸娘這種粗俗的女子，他是一眼都看不上。

  「自然是做個信物，免得你們不認帳，畢竟這屋裡的人，我都信不過。」江芸娘不想盯著宋文翎穿衣服，那樣只會髒了她的眼睛。

  走到門口，瞧王嬤嬤緊張地看著肚兜，江芸娘又道，「勞煩嬤嬤去請下父親母親吧，出了這麼大的事，總不能就此作罷。」

  「什麼？」王嬤嬤瞪大眼睛。

  「王嬤嬤不去，那就秋月你去。」江芸娘過來捉姦，可不是看看就走。上輩子被宋文翎哄騙了去，以為宋文翎是真心喜歡自己，才會選擇娶自己。滿心歡喜地嫁到宋家，卻獨守空房一年，還被灌下毒藥，直到最後才發現宋文翎和江白柔的姦情。

  此時的秋月，已經氣得渾身發抖。聽到主子的話，立馬說好。

  看秋月要走，王嬤嬤忙拉住秋月，試圖再勸二奶奶兩句，但她剛要張口，就對上二奶奶冷冰冰的目光，只好自己往正院去。

  此時的正院，張氏正在伺候宋清柏脫衣。

  「你別這個臉色對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文翎。你總不想，被二房的人占了上風去吧？」張氏抬眼去看夫君，他們成親二十餘年，她已經有了白髮，夫君卻還眉目俊朗，想到宅院裡的那些侍妾，不由心酸起來。

  聽夫人提到二房，宋清柏嘆了口氣，「我只是擔心，你不讓他們圓房，江家知道後會生氣。」

  「這你放心，我早就想好說辭。開春後，文翎便要參加殿試，江家自然也希望文翎能得一甲，不會在這個時候胡鬧。」張氏從選擇江芸娘起，就做好了打算，「等文翎取得功名後，再藉助盧家的勢力上位，過個兩年，文翎在朝中站穩腳跟，這門親事便能斷了。」

  第一次見江芸娘，她就發現江芸娘的眼神離不開她兒子。

  以江芸娘對文翎的喜歡，張氏可以肯定，不管是圓房，還是學規矩的事，江芸娘都不會和盧氏說。即便是說了，她也有理由圓回去。

  等文翎有了功名後，她再給江芸娘一點好處，一點點吊著江芸娘為文翎鋪路。當然了，即使讓他們圓房，她也不會讓江芸娘生下宋家嫡子。

  不要怪她心狠手辣，要怪就怪江家的奶娘不做人，二房的大哥兒娶的是侯門千金，她的兒媳總不能被二房比下去。

  宋清柏沒再說話，默許了張氏的手段。成親多年，張氏管家嚴明，從沒出過岔子，他很放心。

  夫婦倆剛躺下，卻聽到門外傳來王嬤嬤慌張的說話聲，「大老爺、大太太，不好了，二爺那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