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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團圓的血夜

2024-10-04 21:47:16 作者: 六月
  太上皇不高興了,「你呸誰呢?」

  元卿凌連忙說:「您聽錯了,聽錯了。」

  太上皇看了她一眼,「能站起來給孤檢查檢查嗎?最近總是犯痛。」

  「能,能!」元卿凌連忙起身。

  太上皇有心梗的情況,血壓也偏高一些,情況不是太樂觀。

  換言之,刺激不得。

  好在他這些年,沒少經歷大風浪,想來如今沒什麼事情能刺激到他。

  開了藥,一番叮囑,太上皇才淡淡地問道:「靜和郡主那邊,你得空找個人去陪她說說話,一個人在絕望之中,想差了丁點,都是要出人命的。」

  元卿凌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靜和郡主,心裡很寬慰,替靜和郡主謝了他,保證說會派人去看望她的。

  元卿凌出來的時候,看到一位中老年人身穿勁裝進去了,那人低著頭,對著她作揖,「參見王妃。」

  元卿凌不認識他,問道:「您是?」

  *****

  團年飯聲勢浩大,在光明殿裡頭擺下,元卿凌是吃飯的時候才去,也錯過了和大家打招呼的機會。

  入座之後,看到齊王是一個人來的,神情有些落寞。

  又看到褚明陽挨著紀王坐,神情甜膩,偶爾給她投來一個示威的眼神,元卿凌只當看不到。

  紀王妃神情沉靜,在這個的熱鬧之中,她好似沒有置身事外。

  九皇子今年和十八公主也能出來了,他顯得有精神一些了,但是顯得怯懦,好在懷王帶著他,最後也沒怯場。

  那十八公主坐在了德妃的身邊,德妃對她甚是關照,她像一朵小太陽花,小臉蛋總是對著德妃,甚是依戀,很惹人喜歡。

  帝後面帶慈祥的微笑,太后高居正座,看著眾兒子女兒,眾孫子孫女,欣慰得不得了。

  皇親一家,其樂融融。

  一時咣籌交錯,推杯換盞。

  宇文皓因著媳婦懷孕,很多人前來敬酒,祝福的話一摞一摞地飛過來,他聽得老懷安慰,得意忘形,都一一碰杯乾了。

  宴席罷了,出宮的時候,宇文皓腳步虛浮要走八字了。

  齊王沒多喝,幫忙扶著他出去,元卿凌這才問道:「意丫頭怎麼沒來啊?」

  「她腿傷了。」

  「怎麼會傷了?」元卿凌詫異。

  齊王搖頭,「昨天她和侍女出去,被一匹驚了的馬兒撞了,那馬兒發狂一般從她的腿上踩過。」

  元卿凌震驚,「天啊,這麼嚇人啊?沒傷著其他吧?」

  齊王說起依舊膽戰心驚,「沒,只是回來的時候丫頭說,如果不是有人拉住了馬兒,只怕直接就踩她的腦袋了。」

  「是馬主人嗎?」

  「不是,路過的俠客,馬主人找不到,這事五哥應該知道,昨天命人報備到衙門裡頭了。」

  宇文皓雖然醉了七八分,卻也有兩三分的意識,他擺手,「沒,我不知道。」

  「那許是你走了。」齊王說。

  「這事你怎麼沒來說啊?」宇文皓問道。

  齊王扶著他的身子,「傷勢不是很嚴重,只是不良於行。」

  「沒事就好。」宇文皓說。

  大家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許是那馬主人見馬兒傷了齊王府的側妃,也不敢出來承認,無賴到處都有。

  出了宮外,各自上了馬車,元卿凌想著明日大年初一,要去齊王府探望一下意丫頭。

  回到府中,她便累得不行了,簡單地洗了個臉,便睡去。

  迷迷糊糊,還記得問老五一句,「父皇叫你到御書房做什麼?」

  「挑點事兒上演了一場父子廝殺。」宇文皓伸手蓋住她的眼睛,「睡吧,快睡。」

  元卿凌實在是睜不開眼睛了,睡了過去。

  且說在宮門分別之後,齊王也上了馬車回府。

  他一整晚都心不在焉,擔心袁詠意,所以送別了五哥五嫂之後,他就命人快馬加鞭趕回去。

  他帶的隨從不多,這段時間基本都是和袁詠意進出,袁詠意擔任了保鏢的角色,便漸漸減少了護衛。

  天氣寒冷,北風呼嘯,他竟有一種心神不定的感覺。

  自打齊王府燒了之後,他在孫王府住了一陣子,最後搬到了別院裡頭,但是那邊並非是高牆大院,容易有宵小爬錯,誤以為是富人家。

  其實大胖也很膽小的,嚇著她就不好了。

  他其實有些奧惱,因為今天出門的時候,和她吵了幾句。

  她的腿傷了,袁家那邊叫了人給她醫治,她便說那大夫醫術很好,叫大夫給他瞧瞧,他哪裡願意?他本來就沒病,只是這般哄著她不許她走罷了。

  若叫大夫診脈,定知道他在撒謊。

  他便百般推卻,她生氣,他也生氣,便跟她說自己的死活與她無關。

  這話說出口,她就沉默不語了。

  他很後悔,可一時也拉不下面子道歉。

  說來也真是怪了,以前和褚明翠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是誰的錯,他總能夠迅速道歉。

  想到這裡,他越發的後悔,只想著儘快回去,跟她道歉,然後坦白自己沒病的事情。

  馬蹄聲噠噠地傳來,倏然,有什麼東西迅速劃破空氣而來。

  馬頭揚起,悲鳴長嘶一聲,四腿跪下,倒地抽搐,馬腹,馬頭,眼睛,都插著箭。

  馬車翻側,便聽得車把式和護衛的叫聲,「有刺客,保護王爺,保護王爺!」

  齊王在馬車裡好不容易爬出來,便見一排黑衣人從天而降。

  黑衣人手持彎刀,鋒利無比,在寒夜裡閃著寒芒。

  黑衣人頭臉都蒙住,只露出一雙眼睛,目露凶光,猩紅嗜血,齊王瞧了一眼,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黑衣人極為殘暴,出手便要人命。

  這些護衛,雖不是一流高手,卻也不是尋常府兵護衛,只是不過十招,便已經全部被黑衣人誅殺,倒在了血泊之中。

  齊王顫抖著摸到了一把劍,但是自知自己的武功絕不是他們的對手,持劍回身便跑。

  風聲在耳邊呼嘯,他使勁地跑,但是,能清晰聽到身後傳來的利箭聲音,錚錚作響。

  他往前一撲,箭從他上頭飛過,黑衣人已經迅疾趕到,彎刀砍下,他持劍抵擋,在地上躺著迅速退後,只那麼一會兒工夫,所有的黑衣人已經趕到,沒有讓他問話或者喘氣的機會,黑衣人的彎刀便已經砍下來了。

  他勉強抵擋,才後悔當初沒有多學一點武功旁身。

  手臂,腿,腹部,分別中刀,他艱難抵擋了一下,最後連抬劍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痛得連呼吸都提不起來,只覺得溫熱的血不斷流失。

  黑衣人窮凶極惡,持刀往他的胸口刺下。

  馬蹄聲噠噠響起,一簇簇火把亮光照過來,聽得有人厲色問:「什麼人?」

  黑衣人飛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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