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道清原委

  葉鴻等在門外，見人出來，忙問，「筱寶怎麼樣了，孩子怎麼樣了？」

  他隱約聽到孩子不行了，孫女又大出血了，裡面一番手忙腳亂，他在外面心如鼓捶，好幾次也差點腿軟站不穩。

  蕭墨曄知道葉筱錦最不想爺爺替她擔心，含糊道，「都無事了，錦兒累了睡過去了，孩子穩婆在照看等會就出來。」

  也不知他是真信了，還是假裝信了，嘴裡直念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莊，我們去，去給孩子熬雞湯。」

  孫女經此大難，他的心跟著起起伏伏上上下下，現在依舊心慌得很，能想到的就是去給孩子做些吃的，等她醒轉過來是要好好補補的，轉身要往灶房去時，又想起什麼似的，腳步頓住，轉過頭來，「你也去歇歇，什麼都沒你們好好的重要。」

  蕭墨曄自己身上全是血，也沒跟葉鴻多說，點頭就下去了。

  洗了個戰鬥澡，葉二等在外面替他處理傷口，在此過程中將崔嬤嬤來傳消息導致世子妃驚了胎的事情，還有後面三撥黑衣人來，趙韻抵擋的事情全數告知了蕭墨曄。

  聽聞此事還和崔嬤嬤有關，蕭墨曄眸底泛起一抹幽光，終究是他心慈了。

  咬牙道，「我必定將她千刀萬剮。」

  葉二幽幽道，「世子怕是來晚了，葉一想必已經將她千刀萬剮了。」

  若不是要守著世子妃，他也想動手，將那人讓世子妃受的罪千倍百倍地還回去。

  他這話一出，蕭墨曄心裡的愧疚自責就壓不住，是他來晚了。

  傷口雖有十幾道，但都是皮肉傷，沒傷及筋骨，有兩處大的傷口需要縫合時，葉二說沒有麻沸散了，給了他一塊帕子讓他咬著，縫合的時候一點沒省著力氣，拉到皮肉牽起。

  蕭墨曄知道他是替葉筱錦不平，咬著牙由著他折騰，甚至很欣慰葉二他們對葉筱錦的忠心。

  這點疼不及葉筱錦所受千萬分之一，當初她肩頭被傷還能如沒事人一般，可見她的身體對疼痛的耐受力是極強的，可這趟生產卻生生將她疼暈了幾次。

  那得有多疼！

  葉二心疼世子妃受的罪，遷怒於蕭墨曄，卻也不是沒分寸，尤其見蕭墨曄明知他是故意的還沉默忍受著，他便也下不去手去真的折磨他，隨後便加快了手上動作。

  蕭墨曄這邊處理好後，葉筱錦那邊也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和被褥，感受了一下她的呼吸，蕭墨曄心裡又安了安。

  這才在鎮南王妃憂慮又期盼的眼神下將事情告知。

  原來，皇后在宮裡辦了個宴會，邀請的都是世家的公子小姐，有種相看的意思，未婚的蕭墨辰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蕭婭也被請了去，理由是常年在邊境與京中女子少有來往，藉此機會與世家女多走動走動，將來留在京中生活也好有些姐妹作伴。

  宴會上，男女分席而坐，中間隔著一道透光不透明的屏風，席中設置了曲水流觴，懲罰是作詩，蕭婭最不耐讀書作詩之類的，坐了會找了個由頭離了席。

  就在蕭墨辰許久沒聽到妹妹的聲音，打算去外面找找時，有內侍過來告知蕭墨辰，蕭婭與京中貴女發生衝突，並傷了人，請他前去解決。

  蕭墨辰一路跟著內侍七拐八拐走到一處宮殿處時，還沒進門便聽到蕭婭的慘叫聲，他衝進去，見到的卻是衣衫不整的月美人。

  皇后帶著一眾人趕到，要治蕭墨辰一個玷污宮妃的罪，即刻處死。

  朱子盛出面作證，他親眼看到表兄聽到聲音後才進去，並沒有作案時間。

  但因他與蕭墨辰是表兄弟關係，有包庇之嫌，他的證詞做不得數。

  且宴席上的人都表示，蕭墨辰離席許久，有足夠的時間作案。

  最後是蔡逸明出面作證，他聽到內侍說蕭婭出事，一路尾隨蕭墨辰，見內侍帶著他繞了許多路才到了這處宮殿，到宮殿後所見與朱子盛一樣。

  但因月美人確實有被侮辱過的痕跡，皇后便將蕭墨辰禁足鎮南王府，府外有禁衛軍把守，命大理寺卿查明此案。

  大理寺卿是大理寺少卿蔡逸明的頂頭上司，是皇后的人，蔡逸明則因為出面作證牽涉其中，不得再參與案件調查。

  「那你大哥怎麼樣？蕭婭又是怎麼回事？」鎮南王妃聽完，心中十分不安。

  「他們都無事，蕭婭從宴席出去後，確實被幾個京中閨女纏住了，發生了些口角，事後看來，她們是有意拖著蕭婭，好算計大哥。」

  趙韻沉聲道，「所以，崔嬤嬤說的並不是謊言，而是皇后原本就是那樣設計的，先是陷害你大哥，你不會看著你大哥被處死，必定會做些什麼，這樣她就可以連同你一起算計，只不過她算漏了蔡逸明會跟去，還出面作證。」

  葉一那邊審問的崔嬤嬤，她是在回邊境的路上被皇后的人抓了去，以葉筱錦死後賜婚佟雪為蕭墨曄世子妃為誘餌，讓她提前到了贛北府，在葉筱錦快臨盆時演那麼一出。

  崔嬤嬤對京城真正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不知道，這才讓鎮南王妃更心急。

  蕭墨曄笑，「和南夷蠻子鬥智鬥勇了那麼多年，明知皇后不安好心，大哥怎麼會一點應對都不做，除了蔡逸明和子盛，大哥還做了安排。

  只是，大哥說眼下這樣被禁足在府中挺好，剛好陪陪祖父，便沒及時將自己摘出來。」

  「可這樣對你大哥的名聲不好……」鎮南王妃突然頓住了，她明白了，這就是蕭墨辰所求的，把自己名聲毀了，就沒人願意嫁他。

  皇后想給他賜婚都不能，把誰家的女兒賜婚給一個未清洗玷污宮妃嫌疑的男人，都不合適，她賜婚的目的是在鎮南王府安插棋子，而不是給自己樹敵。

  除非，她先證明了蕭墨辰的清白，解了他的禁足。

  想明白後的鎮南王妃，嘆了口氣。

  再看向老夥計趙韻時，兩人眼裡皆是狠厲。

  蕭墨曄解釋清楚，讓母妃不再為大哥他們擔心後，心思又回到了葉筱錦身上，他坐在床頭一下一下替她撫著額發，眼眸繾綣。

  蘇嬤嬤看了眼守著床頭的蕭墨曄，又看了看那邊細聲說著什麼的王妃兩人，再環視了這布置簡單的產房，試探著問道，「世子，要不要將世子妃挪回自己的房間，月子裡有不短的時間，這裡終究不是很方便。」

  這裡原本是怕不能順產時，用來剖腹的臨時產房，故而除了一床一桌什麼都沒有，就怕東西多了，消毒不夠徹底，眼下經歷各種事情，幾位主子顯然都還沒想到這事。

  那邊的王妃和趙韻比蕭墨曄反應更快，齊齊應道，「換房間。」

  蕭墨曄這才打量了下房間，不作遲疑地便用被子將人裹了個嚴嚴實實抱回了自己房間。

  鎮南王妃，趙韻和蘇嬤嬤一人抱了一個孩子跟著搬窩。

  程元青給小老三診斷，本在娘胎里就弱，加上最後出來窒息過，更得精心養著。

  蕭墨曄到現在都還沒看過自己的孩子，一門心思都在葉筱錦身上，再次聽到孩子哭，才想起來孩子。

  挨個看了過去，雖然是心愛的女人千辛萬苦經歷生死為自己生下的，但實在看著有些丑，紅紅的，皺巴巴的，尤其是小老三，又皺又瘦像只小老鼠似的，他心裡軟得不行，聽到他們哭又心疼的不行。

  跟著王妃來的穩婆道，「小公子們許是餓了，得吃奶了。」

  蘇嬤嬤忙去將先前找好的奶娘帶去隔間，以為是雙胎，葉筱錦自己又想親自餵養孩子，擔心到時自己奶水不夠才又找了位奶娘，住進家裡備著。

  如今她昏睡著，也沒奶水，只得先讓那位奶娘來給小公子們餵著，可一位奶娘三個孩子不夠吃啊。

  奶娘按著順序餵的，臨到小老三時沒奶水了，小老三餓得直哭，聲音又不大，跟小貓叫似的，趙韻聽著心疼得緊，轉身就出了屋，「先餵點羊乳，我再去找一位奶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