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言•都市 >步步深陷 > 第208章 發泄

第208章 發泄

2024-10-04 17:47:22 作者: 玉堂
  接下來三天,馮斯乾都沒出現,吳姐趁機將馮冬抱出來,我順便問他馮斯乾死沒死,她說活著。

  我憋笑,「我以為出殯了,沒個音訊。」

  吳姐欲言又止,「先生好像在籌備婚禮,華京的公務也多。」

  我戳著馮冬的小臉蛋,隨口問,「他與孟綺雲之間和諧嗎?」

  「您指哪方面?」

  我瞥了她一眼,「床上和不和諧,你能知道嗎?」

  吳姐說,「先生一直住在熙雲路,沒回來。不過前天傍晚我去送文件,是馮太太開門,我上樓發現先生在書房。」

  我換了一隻手逗馮冬,「那有什麼稀奇的,這邊住他也經常在書房。」

  「可先生的內衣,睡衣,都在書房的衣架上,按道理在臥室才對。」

  我問她,「周德元在熙雲路住嗎?」

  她搖頭,「那不清楚了。」

  倘若周德元在,那馮斯乾萬萬不會住書房,孟綺雲的性子也不像殷怡,殷怡當時迷戀紀維鈞,而孟綺雲對馮斯乾如痴如狂,形婚這種婚姻,一個深愛丈夫的女人是無法接受的。

  我餵馮冬喝完奶,又交給吳姐,「我雇了幾個保鏢,下午到瀾春灣,你收拾兩間客房。」

  她不解,「先生說沒人在瀾春灣鬧事,用不著保鏢了。」

  我發動引擎,「最近要出亂子,我防備一個仇家綁架馮冬。」

  晚上醉王朝營業,我在大堂豎起一塊燈牌,「馮斯乾和狗禁止入內」九個字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彩光,一百米開外都晃眼。

  我吩咐保安,「他要是來了,你往外轟,捅婁子我兜著。」

  蔣芸拎著食盒進門,一臉為難,「你栽他的面子,他會不會砸場子。」

  一團雪白的毛茸茸這時從角落躥出,蠕動到我腳下,我一看,竟然是斯乾。

  我抱住它,它在我懷裡撒歡兒,舔我的手指,蔣芸不可思議,「瀾春灣距離會所二十公里,狗成精了啊,它認路?」

  我仔細嗅了嗅,毛髮有一股濃郁的煙味,我警惕起來,「馮斯乾在附近。」

  我話音剛落,一簇車燈射向會所大門,為首的男人彎腰下車,第二輛車的趙總也緊隨其後。

  馮斯乾穿著挺括板正的深藍襯衫和白色西褲,西裝搭在臂彎,整個人輪廓英俊挺拔。

  沒有哪一座城市比江城的深夜更撩人,它迷離瘋狂,誘人墮落。而這樣一座燈紅酒綠的城市,在馮斯乾的背後黯然失色,沒了光彩。

  他更令人沉淪,更具有迷惑性。

  我放了斯乾,它一溜煙奔向馮斯乾,我倚著柱子等他靠近,停在台階下。

  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混合著尼古丁與薄荷冰片的味道,剎那吞噬了進進出出的女人香。

  霓虹搖曳,我們隔著曖昧的燈火,像一場沉睡的風月復活,我風情萬種,他長身玉立。

  趙總眉開眼笑,揮手讓司機擺花籃,「韓老闆,小小禮物,給您捧場了。」

  我撥弄著花籃上碩大的粉百合,春風滿面,「趙總,怎麼一個人來喝酒啊。」

  他下意識瞧一旁的馮斯乾,「這——您沒看見嗎。」

  我歪著頭,純情又嫵媚,「看見什麼呀?」

  趙總不明所以,「還有馮董啊。」

  「哪位馮董。」我演戲可有一套,趙總壓根辨不出真假,我揚下巴,「特別爽情趣用品店的老闆馮寡婦嗎?」

  「特別爽的老闆是寡婦嗎。」馮斯乾鬆了松勒緊的領帶,「明明是男人。」

  我視而不見,「什麼東西嗡嗡嗡,蒼蠅似的討人厭。」

  馮斯乾忽然伸手撫摸我臉,「你說呢。」

  我當即打掉他手,「幹什麼!」

  他笑了一聲,「現在看見了,是蒼蠅嗎。」

  我沒好臉,「好大的蒼蠅,還沾著一坨屎呢。」

  他雲淡風輕,「蒼蠅喜歡狗屎,不然能摸嗎。」

  我指著他,「姓馮的,我的地盤上你少撒野,保安的身手不是吃素的。」

  趙總打圓場,「馮董,逛場子圖個開心嘛,沒必要鬧不愉快。」他塞我手裡一沓錢,「韓老闆,您給安排一間大包房,開兩箱好酒。」

  我把錢退回他,「抱歉了趙總,新定下規矩,您另外改地方吧。」

  他納悶,「什麼規矩,沒聽說啊。」

  我笑著,「恕報不周。」

  趙總一怔,憋笑不語,馮斯乾無奈皺著眉,「恕報不周是這麼用嗎。」

  我垮了臉,陰陽怪氣反問,「嫌我沒學識啊,馮太太不是出國留學的海歸嗎,馮董到醉王朝找什麼樂子啊,家裡樂子大,馮太太的本事連國外猛男都擺平了,何況你這個小白臉呢。」

  馮斯乾任由我犯性,邁步朝大廳走,我胳膊一橫,不准他進,連同趙總也攔下,「不認字啊?」我推搡蔣芸,「你念。」

  「馮斯乾和狗...」

  馮斯乾寒浸浸的眼神投向蔣芸,她不吭聲了。

  我索性自己念,「馮斯乾和狗禁止入內。」我望著他,「不接待你。」

  他也望著我,「狗能進,我為什麼不能。」

  我恍然,「怪不得斯乾在這裡,原來是堵我的嘴啊。」我姿勢懶散,「狗四條腿進來的,你四條腿也能進,你有嗎?」

  他淡定自若,「缺一條。」

  我沒反應過來,驚愕問他,「你有三條腿?」

  馮斯乾佇立在那,「嗯。」

  我如夢初醒,「要麼兩條,要麼四條,你多長出一條,或者鋸斷一條。」

  他逆著光,身影拉得高而長,「韓卿,鬧夠了嗎。」

  趙總一頭霧水,「斯乾?」

  我來回翻轉著手,欣賞美甲,「斯乾是我養的狗。」

  趙總訕笑,沒搭腔。

  馮斯乾神色平靜,「我可以去消費者協會投訴。」

  我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營業執照都沒收了,我還怕你投訴?不就是罰款嗎,反正我的場子也快賠黃了。」

  他沉默半晌,徹底笑出聲,「跟誰學的無賴潑皮,做什麼都不成事,你還挺橫。」

  蔣芸解釋,「她亂講的,執照在辦公室呢,黃了倒是真的。」

  我打呵欠,「馮董多大的能耐啊,他真想出手整我,明天場子就關門大吉。」

  馮斯乾一步跨過三級台階,「給我留點顏面。」

  我看向他,「顏面?」

  我一巴掌掄在他左臉,毫不手軟,「那晚沒打著你,今天補上。馮斯乾,你沒資格跟我提顏面,你娶孟綺雲過門,我已經淪為江城的笑柄了,你沒給我留顏面,我憑什麼為你留。」

  這一下力道重,他頭頓時一偏,嘴角滲出一縷血痕,白皙的皮膚愈發白得透明,沾染的一點血色像硃砂一般濃艷。

  白是他的清冷神聖,紅是他的陰狠欲望。

  那樣赤裸共生。

  趙總被這一幕震驚,「馮董...」他遞上紙巾,馮斯乾接過,「無妨。」

  他擦拭著那抹血色,「發泄完了。」

  我脾氣沖,「沒完。」

  馮斯乾說,「沒完接著。」

  我沒動。

  他握住我手,又甩向右邊,馮斯乾操縱著我的力氣,比我自己打那一下有過之無不及,「痛快了。」

  會所人來人往,他如此醒目明亮,有幾位商人經過,微微止步,客氣頷首,「馮董。」

  他置若罔聞,目光落在我臉上,打量眼角那顆細小的淚痣,生氣時靈動,哭泣時可憐,而此時,冷艷淡漠。

  「刀捅過,也咬過,巴掌由你打了,再不痛快,也不至於太絕情。」

  我別開頭,迴避他的目光,「孩子生了,血流了,婚離了,情婦的名頭扛了一年,我也幻想你不至於太無情。」

  馮斯乾在光影里,一言不發。

  商人走近,「馮董,內人開了一家美容院,馮太太如果有空賞臉,內人求之不得。」

  聽口音是外地的,像個暴發戶,馮斯乾望向他,「方總。」

  男人情緒激動搓手,「馮董,您還記得我,太榮幸了。」

  馮斯乾側過身,與他面對面,語氣耐人尋味,「方總的眼力見,不記得很難。」

  方總說,「勞煩馮董捎句話給馮太太,內人——」

  方總後面的男人不露聲色拽住他,「馮董,打擾您興致了,告辭。」

  方總被拽下台階,他不樂意,「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正好和馮董套近乎。」

  男人越走越快,「套什麼近乎?站著的女人是他外面養的情人,你瞎了嗎。」

  與此同時蔣芸拖著我到門後,「咱們做生意講究賺錢,你管他是狗是豬呢,給錢不得了。」

  我找前台要帳本,翻開上月的結餘,負20萬。

  我頭昏腦漲,「賠死我了。」

  蔣芸又翻了一頁,她很知足,「上上個月負50萬呢,越賠越少了。」

  我總覺得不對勁,會所從開業那天客人沒斷過,酒水的價碼並不低,比大多數場子都貴,十有八九是被動手腳了。

  程澤在保安部安插徐力,馮斯乾在財務部安插眼線,他們拿我場子練習無間道呢。

  我深吸氣,看了一眼遠處的馮斯乾,「會所里有他的間諜嗎。」

  蔣芸說,「我沒查過,就算他安插間諜了,咱們也查不出,你這點道行哪斗得過他啊,你誹謗他差點拘留了,你可老實點吧。」

  我一噎,「壓他一頭就行,輸贏不重要。」

  我朝馮斯乾走過去,「馮董,趙總,我安排了401鑽石包,二位滿意嗎?」

  趙總大喜過望,「我們能進去了?」

  我作出請的手勢,「我不是開玩笑嗎,俗話說當官不打送禮的,我開買賣迎客更不打花錢的了。」

  馮斯乾似乎看破一切,擦肩而過的一霎,他淡聲說,「又耍花招。」

  我走在前面,輕飄飄反駁,「你願意上鉤啊。」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