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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我也愛你

2024-10-04 17:47:22 作者: 玉堂
  馮斯乾面無表情,「聯繫他了,他沒要你。」

  我一怔,「沒要?」

  他陰晴不定望向我,「你覺得你的魅力除了四五十歲的男人,對其他男人也管用嗎?」

  我盤腿坐直,「殷沛東六十多了呢,不照樣迷住了?」

  馮斯乾嗯了聲,「他算一個例外。」他翻了一頁書,「程氏集團的底子雖然厚,也招架不住你明知故犯的破壞,程澤要不起你。」

  我低著頭,「我有那麼惡劣嗎。」

  他專注看書,「我打算把你轉手的念頭,萌生不是一日兩日了。」

  我委屈鑽進毛毯里,閉著眼不吭聲。

  好半晌,馮斯乾看完那本書,他關了燈躺下,在黑暗中摟著我,指腹流連過我眼角,在眉心輕輕點了點,「惹禍精,你還犯脾氣。」

  我睜開,淚眼朦朧望著他,「斯乾,我吃不好睡不好,怕你狠下心。」

  他目光定格在我臉上許久,「是有過狠下心的一刻。」他收回手,臂彎環住我身體,深埋進長發里,他濕熱的呼吸燙得我情不自禁扭動,「後來一想,還是算了。」

  馮斯乾吻著我凸起的脊骨,「忍耐了兩年,受盡你的背叛和算計,再生氣都扛住了,最後卻拱手讓人,未免太可惜。」

  我面孔淚痕猶在,他從側面吮吸著淚珠,「哭得動人,又會黏人,養著你每天看你哭,看你笑,確實捨不得。」

  我勾著他脖子,「要是程澤真的將華京吞了,你會棄了我嗎。」

  他嘴唇細細廝磨過我肌膚,「或許不會有那一天。」

  我不死心,「萬一呢?江山和美人,男人不是都選擇江山嗎。」

  馮斯乾聲音發悶,「也有男人會捨棄江山,選擇美人。」

  我甜膩笑著,「是你嗎?」

  「江山可以再掙,合心意的美人可遇不可求。」他從我胸前抬起頭,「可你和美人有什麼關係,你是醜人。」

  我捶打他,「你才是醜人!」

  他悶笑,「我記得你當初很痴的模樣,誇我英俊。」

  我臉紅別開頭,「我夸馮冬呢,不關你事。」

  他牙齒咬開我睡裙的系帶,「馮冬是我的種,當然關我事。」

  髮絲同他衣扣纏繞,越纏越緊,他注視著我,眼神幽深又火熱,「替我脫了。」

  我手指解著扣子,直到睡衣完全扯下,我在毫無光亮的深夜裡撫摸他,他似乎精壯了許多,隔著那樣精壯熾熱的肌肉,我感受到他瘋狂跳動的心臟。

  是迷亂沉淪到無可自拔的的馮斯乾。

  他的吻一厘厘蔓延,像一片枯草焚了一把烈焰,釋放出同歸於盡的野性。

  我窩在馮斯乾懷裡,他短髮半潮半干,粘在白皙英朗的額頭,顯得越發堅硬,充滿濃烈的男人味,「斯乾哥哥,我喜歡你。」

  他嗓音喑啞,「真心話就好。」

  我腳踝盤在他腰腹,「你呢?」

  他笑了一聲,「還行。」

  我捧著他腦袋,不准他迴避,「還行是什麼意思。」

  他掌心撐住床,結實的手臂筋脈賁張,裹著汗珠向下淌,「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我眼睛閃著極其溫柔的水光,「你上個月說過,你愛我。」

  「忘了。」馮斯乾要抽離,我立刻拽住他,「我想聽你再說一遍。」

  「我從不對女人說愛。」

  我挨近他喉結,吹出熱氣刺激他,「你對男人說愛嗎?」

  「韓卿。」馮斯乾喜怒不辨打量著我,「再鬧我去看孟綺雲了。」

  我蠻橫推開他,「討厭你,愛去哪就去哪。」

  我背對他,他沒哄我,只沉默睡著。

  我很快也迷迷糊糊,馮斯乾從身後擁住我,我仍舊沒反應,他以為我睡熟了,在我耳畔極輕的音量說,「我愛你。」

  我翻了個身,大笑騎在他胸膛,「馮斯乾,我聽見了!」

  他發覺我原來是裝睡,臉色一沉,「又犯老毛病是嗎。」

  我抓住他肩膀,一點點趴平,和他重疊,「我就擅長糊弄人,誰讓你不長記性,自己又上當了啊。」

  他皺眉,「下去。」

  我抱緊他,「我也愛你。」

  他眼眸浮現一絲笑,很淺,瞬間便斂去。

  我又補充,「我是騙你呢。」

  馮斯乾看了我一眼,「正好,我也是騙你。」

  第二天早晨,我們在客廳看新聞,何江帶來一名短髮女人,膚色黝黑,相當普通的長相,他徵詢馮斯乾的意見,「她行嗎?」

  馮斯乾看向女人,「學會服務生的工作了嗎。」

  何江說,「她本來是望春園的服務生。」

  「湖城的望春園?」馮斯乾沉思著,「確定之前沒露過面。」

  何江很篤定,「望春園的檔次不高,估計程澤沒去過。」

  馮斯乾用方帕擦了擦嘴,「動作利落嗎。」

  「訓練時間短,達不到您的要求,不過他們不會留意一個女服務員,有機會搞到。」何江把一枚手環綁在女人腕上,「機靈點。」

  女人點頭,「我清楚。」

  馮斯乾丟掉帕子,從餐桌前起身,「去一趟。」

  我們下午四點半抵達濱城,直奔蘭江港口,西餐廳在蘭江的三樓,據說是塗漆牆壁,隔音效果非常好,沈正培坦白他曾經也想留一手,在隔壁錄音,結果一個字沒聽清,程澤這方面的謹慎程度不亞於林宗易。

  我實在沒想到,比我還小兩歲的程澤,一向以紈絝子弟形象示人,玩弄權謀心機,竟然玩得很有一套。

  程澤有一個固定的雅間,在210,位於樓梯的拐角,何江找經理交涉了一番,安排我們的人進去服務,經理立馬明白了,他當場拒絕,「我們有規定,服侍雅間的貴賓必須經過正式培訓。」

  何江掏出一沓錢,塞在經理的上衣口袋,「上菜倒酒而已,又不是唱歌跳舞。」

  經理蹙眉,沒說話。

  何江直接把錢扔在地上,接連扔了二十沓,「夠嗎?不夠給你開支票。」

  經理看著腳下花花綠綠的鈔票,最終敗下陣,「您需要多久。」

  何江說,「最好完整的酒局都在場。」

  經理撿起錢,示意短髮女人,「你跟我來。」

  我們隨即進入211雅間,過了一會兒,210的房門從外面拉開,短髮女人已經換上了工服,低眉順眼擺餐盤,揭過敞開的半扇門,我看清包廂內的場景,整個人仿佛被一隻鉗子捏緊,胸腔一陣窒息。

  坐在程澤對面的男人果然是仇蟒。

  這是無比糟糕的一個局面,最厲害的正與邪共同圍剿,不僅林宗易會被仇蟒打入死局,馮斯乾的華京也會被程澤逼至絕境。

  我渾身發冷,只覺眼前的程澤太過陌生,陌生得像是我從沒認識過他。

  他和仇蟒相處的氛圍平靜且克制,都沒碰桌上的菜,全部保留一寸戒備。

  這種態度的合作往往最陰暗可怕,正因他們知道各自下手太狠,才顧忌對方將同樣狠毒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馮斯乾漫不經心清洗著杯子,「他還是你印象里的程澤嗎。」

  我深吸氣,「面目全非。」

  他拿著醒酒器在燈光下搖晃著,「再簡單的人性,一旦被催發了欲望,都有心狠手辣的一面,誰也逃不過名利場的荼毒。」他朝我伸手,「過來。」

  我走到他面前,他握住我冰冰涼涼的指尖,「韓卿,在這世上,你能相信和依靠的男人,只有我。」

  我望著他,他太冷靜了,「你不驚訝嗎?」

  「我早就猜到是仇蟒了。」馮斯乾雲淡風輕,「以程澤如今的地位,不是大人物,他不會利用。」

  我愕然,「他敢利用仇蟒?」

  他笑意深濃,「程澤不至於和仇蟒同流合污,哪怕只是短暫的合作,他只會利用仇蟒,達成目的之後翻臉不認。仇蟒的身份隱晦,後面與林宗易之間很可能斗得兩敗俱傷,即使被利用了,也根本不敢大張旗鼓報復程澤。」

  我一言不發,重新坐下。

  馮斯乾偏頭看我,「你不信程澤有這樣的城府。」

  我脊背僵硬,「我分辨不出了。」我凝視他,「你斗得過程澤嗎。」

  馮斯乾神色晦暗不明,沒有回應。

  此時的210,程澤正把一塊白色方巾墊在腿上,「既然有急事,蟒叔直言不諱。」

  仇蟒抽著旱菸,「華子的手上有一份物證,那份物證能搞垮我在雲城的一切。」

  程澤後仰,靠著椅背,「違規嗎?」

  仇蟒說,「會所和牌場的生意,程董認為能幹乾淨淨嗎?」

  程澤啟開瓶塞,斟了一杯酒,「你什麼想法。」

  仇蟒似笑非笑,「程氏集團是納稅大戶,上面也給幾分薄面,程董能否幫我通融一下,假如華子把東西遞上去了,出面壓一壓事。」

  程澤喝了一口酒,「世道變了,還真不容易壓。」

  仇蟒也倒滿一杯,主動敬程澤,「我不求大事化無,只求大事化小。」

  程澤指節叩擊著桌沿,「那蟒叔要坦誠一些,你到底有什麼把柄在林宗易手中。」

  仇蟒面容陰翳,「早知在橡山,我親自了結他,不會有這些麻煩了。」

  他吩咐站在牆角的六子,「給程董。」

  六子打開牛皮紙袋,取出裡面的照片和帳單,仇蟒眯著眼,「這部分,華子都掌握了。」

  程澤隨手翻看,短髮女人在這時替他倒酒,我發現她右手很刻意懸在照片上,來回晃蕩著,好像在拍照。

  程澤翻完的同時,忽然擒住女人的手,他眉目掠過一抹寒意,「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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