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言•都市 >步步深陷 > 第156章 這樣的女人藏著最好

第156章 這樣的女人藏著最好

2024-10-04 17:47:22 作者: 玉堂
  我看著馮斯乾的背影,嘶啞開口,「不回。」

  何江蹙眉,「孟小姐如今不住瀾春灣,您難道非要她在江城消失才痛快嗎?」

  馮斯乾轉過身,淡漠的目光定格在我臉上,「韓卿,我告訴過你,給我一些時間。」

  我同他對視,他心情煩躁,用力扯開衣領,「現在有不了你滿意的結果。」

  何江窺伺他,欲言又止。

  我一動不動坐著,「不為孟綺雲,不為我們之間。」

  他眉眼湧出一絲寒意,「因為什麼。」

  我擦拭嘴角滲出的血,「不想回去。」

  馮斯乾眼底的寒意愈發重,「你也不管馮冬,從此斷了是嗎?」

  我小聲說,「朱八的麻煩平息了,我再回去看馮冬。」

  他注視我好半晌,「你也知道自己有一個兒子,身為人母不該牽連他,你攪入任何風波,他便多一重危險。我不是神,無法分身護住你們。」

  我一言不發,像失了魂。

  馮斯乾神色意味不明,「不准你再插手林宗易的死活。」

  我狠狠一顫,「你還是要他的命。」

  「我放他一馬,他會放我嗎。」

  我站起,「花豹,鄒老闆,朱八,你在幕後操縱一切,給林宗易下圈套。」

  「那是他自顧不暇,一旦他擺平所有危機,他下手比我絕。」馮斯乾重新背對我,「韓卿,這是最後一次。往後你為了林宗易惹出亂子,我不再幫你收拾殘局。」

  他撂下這句走出包廂,我在原地沒動。

  何江上前提醒我,「韓小姐,您不插手,馮董興許沒這麼大的反應,您保他,馮董看他就更不順眼了。而且林宗易是橫著一把刀在馮董的咽喉,商場如戰場,心慈手軟相當於自殺。」

  我沒吭聲,跟在馮斯乾身後,離開醉王朝。

  我們坐上車,馮斯乾吩咐何江去醫院。

  在路口等綠燈時,何江接了一通電話,結束後他匯報,「咱們的眼線在萬隆城發現寇媛了。」

  馮斯乾靠著椅背閉目養神,「她去找林宗易。」

  何江盯著信號燈的秒數,「花豹和林宗易在濱城結過梁子,寇媛目前是花豹的人,她也許去打探虛實。她已經轉了好幾手了,花豹不嫌棄收留她,她不敢再輕易叛變。」

  馮斯乾意味深長笑,「你問問不就清楚了,她不會瞞著孩子的父親。」

  何江也笑,「您又打趣我,孩子都沒了。」

  「沒了不代表不存在。」他提點何江,「既然有過情分,你撬開她的嘴很容易。」

  我在一旁一頭霧水,孩子的父親?

  我欠身,抵在駕駛椅的側面,「寇媛那胎,懷的是你的?」

  何江平靜開車,「這裡有些不為人知的曲折。」

  我難以置信,「你和寇媛?」

  「我和她,是馮董的命令。」他揭過後視鏡問我,「您很驚訝嗎。」

  我望向馮斯乾,「寇媛不是你親手調教的嗎。」

  他皺著眉,沒回應。

  何江說,「是馮董親手調教不假,但他沒碰過寇媛。」

  我完全想不通寇媛竟然跟何江有這段秘事,她迷戀馮斯乾死去活來,要不是後來看透他無情,她絕不會投靠花豹,然而按照孕期推算,她懷上何江的孩子,正是她為馮斯乾痴狂的時候。

  住院當晚我開始高燒,整個人神志不清,臉蛋也浮腫,接連昏迷了一天兩夜,第三天早晨才恢復意識。

  護士正在拔針,她看到我甦醒,「您丈夫剛出去。」

  我渾渾噩噩,「丈夫?」

  我想起林宗易,立馬要坐起,眼前一陣發黑,又栽倒,「長得黑嗎?」

  她扶住我,「皮膚比女人還白。」

  「他不是我丈夫。」

  護士大驚失色,「啊?他給您脫衣服擦身體了。」

  我冷靜說,「沒事。」

  護士走後,我接到趙隊的電話,他向我表示慰問,我覺得有意思,「慰問我?」

  趙隊說,「金五的案子。」

  我恍然大悟,「舉手之勞而已,他招了嗎。」

  「招了。在洗浴中心倒騰東西,栽贓萬隆城。另外他還招了從邊境到雲城311國道專門有一條線,負責押送進口藥,我們一鍋端了,韓老闆可立大功了。」

  我還在等,他卻不講了,我主動問,「是朱八指使的,他招了嗎?」

  趙隊回答,「也招了。」

  我喝了一口水,「那朱八和誰私下聯手,金五坦白了嗎。」

  趙隊頓時沒聲音了。

  這個局的確屬於無中生有,故意陷害林宗易,馮斯乾設局的目的是扳倒他,而周德元那邊則想要連根拔除萬隆城,搞一票成績,各有私心。至於上頭,也一清二楚萬隆城的腐爛,林宗易作為名義上的老闆自然有大問題,只要挖出底細,鏟掉根基,無所謂用什麼陰謀陽謀。

  「我記得提供線索有獎,我不需要獎勵,我好奇一件事。」我放下水杯,鄭重其事問,「馮斯乾到底什麼身份。」

  趙隊仍舊悄無聲息。

  我耐著性子,大約半分鐘,他壓低聲,「不方便透露。」

  我微眯眼,「你們的臥底嗎。」

  趙隊否認,「那倒不算。」

  我頭皮一緊,「上面的人嗎。」

  趙隊笑了,「馮董是商人,這點沒錯。」

  我還要問什麼,他掛了電話,我攥著手機一時發愣。

  沒多久我聽見走廊響起腳步聲,我回過神,迅速鑽進被窩裡裝睡。

  馮斯乾推門邁入病房,周浦跟著,「那我代替您去機場接周德元。」

  他解開西裝扣,「我親自接,下午公司的會議延後。」

  「孟小姐那裡——」周浦為難,「她最近不是和您鬧彆扭嗎。」

  馮斯乾脫下西裝交給他,沒出聲。

  這時一名護士進來換藥,馮斯乾詢問燒退了嗎。

  護士說半小時前醒了。

  馮斯乾走向床頭,「韓卿。」

  我毫無動靜。

  他掌心摁住我額頭,有細微的汗珠,明顯不燒了。

  馮斯乾嗓音帶笑,「是不是休克了。」

  護士掀開我眼皮,白眼球上翻,一點黑眼珠也看不見,像沒氣兒似的,她慌了神,馮斯乾倒淡定,他裹住我冰冰涼涼的手指,「有什麼急救措施。扎針行嗎,痛感刺激她。」

  護士要說話,馮斯乾搶先,「除顫。要最強電流,把人電死的力度。」

  我握著拳,胸腔一鼓一鼓。

  護士立刻調頭去叫大夫。

  我哼唧,「我沒死——」我擰巴著發麻的四肢,表情痛苦難耐,「我只是昏厥了。」

  馮斯乾了如指掌的眼神掃過我,隨即攔住護士,「不用了,有勞。」

  周浦從外面關上門,馮斯乾佇立著,神情喜怒不辨,「馬上手術。」

  我瞬間睜開眼,「什麼手術?」

  馮斯乾扯了領帶,「拔牙。」他坐在靠窗的沙發,「你不是牙齒鬆動嗎?拔掉。」

  我捂著後槽牙,「手術疼嗎?十牙連心。」

  「是十指。」他按摩著鼻樑,「生孩子都熬住了,怕什麼拔牙。」

  我又戳了戳自己門牙,「昨晚門牙也火燒火燎,拔了會漏風嗎?」

  馮斯乾停止揉捻,透過指間的縫隙看向我,「不必糾結,醫生說一顆不留,全拔。」

  我猛地坐直,「那我以後沒有牙了?」

  他不疾不徐翻開文件,「這就是你闖禍的下場,自食惡果。」

  朱八抽得我腦袋都肥大了一圈,我知道這回差點廢了,可沒想到嚴重到這種程度。

  我死死抓住被子,「那我鑲烤瓷牙。」

  馮斯乾簽完一份合約,抬頭望了我一眼,「朱八打傷你神經,牙根全部壞了,鑲不了。」

  我徹底崩潰,抱著膝蓋啜泣,「滿嘴沒有牙,我怎麼見人啊!」

  馮斯乾從公文包內掏出口罩,「我給你準備了。」

  他撕開包裝,一本正經安撫我,「口罩有一層防水布,漏風唾液飛濺,也不會濕。」

  我呆滯著,「那我一輩子戴它?」

  馮斯乾忍住笑意,「睡覺時不戴。」

  我哭得更厲害,他起身走過來,「你臉太大了,試一試勒不勒。」

  他替我戴好,波瀾不驚審視著,「嗯,還可以。」

  一雙狐狸眼浮著淚水,一眨霧蒙蒙,可憐又無辜,「我不能嚼肉了。」

  「不止肉。」馮斯乾從耳朵上摘了口罩,「只能插流食管,喝粥。」

  我看著他,突然不哭了,「馮斯乾。」我喊他名字,「你彎下腰,我跟你說個秘密。」

  他鬆了松襯衣扣,漫不經心回絕,「我不想聽。」

  我一噎,「你想聽。」

  他眼裡的笑越漾越濃,仿佛融化的冰雪,無聲無息溢出,「我就不聽。」

  他扭頭要走,我腳趾勾住他腰,使勁踢打,他站不穩,緊接著傾壓而下,雙手撐住床沿,覆蓋在我上方。

  我的連環踢逗笑了馮斯乾,「跟林宗易去一趟雲城,還學會格鬥了?」

  他一併攏,直接夾住我,我動彈不得。

  「你往哪踢。」他垂眸,視線掠過自己部位,只差一公分我就得逞了,「跟我玩狠的,對嗎。」

  我越琢磨越好笑,「你要是殘廢了,孟綺雲還委屈自己嫁給你嗎?」

  馮斯乾遮住了窗戶灑入的一縷陽光,他輪廓虛無晦暗,那雙眼睛卻明亮,蠱惑極了,「你呢。」

  我說,「我不太看重那些事。」

  馮斯乾禁錮我的力道當即一松,「那你踢,踢出毛病了,你嫁。」

  我別開頭,「你總說我是騙子,你不是騙子嗎?挨十幾個巴掌,就騙我敲碎二十幾顆牙,你糊弄傻子。」

  馮斯乾悶笑,「還真不傻。」

  他撩開我散亂的長髮,「猜你現在像什麼。」他俯下身,唇貼著我耳垂,「像一個豬頭。」

  我屈膝又踹他,他硬實的腹肌驟然後頂,避開了攻擊。

  我一瞟,「馮董很靈活啊,翹那麼高不怕閃了你的老腰。」

  馮斯乾胸膛壓著我,指尖似有若無拂過我臉頰,「雖然被打腫,但腫得很俊俏。」他笑容極深,「男人都喜歡你的韻味,許許多多男人都折在你手上。」

  我半張臉都腫得變形了,五官也擠著,唯獨眼眸一如既往地嫵媚清亮,「你這樣的女人,藏著最好,越是放任你,越是招來無盡無休的禍事。」

  他輕輕吻著我唇邊的傷口,我一抖,他埋在我頸窩笑了一聲。

  周德元五點抵達江城,馮斯乾四點離開醫院。

  我在窗下給一株蘆薈澆水,程澤躡手躡腳溜進屋,從背後嚇唬我,「老子回來了!」

  我絲毫沒嚇到,我一回頭,他嚇一跳,「豬精詐屍了!」

  他反手扔了玫瑰花,驚慌逃竄,我拽住他胳膊,「你不認識我了?」

  程澤渾身緊繃,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瞧我,我扒開淤腫的臉皮,竭力讓五官顯露,程澤湊近,「你中毒了?」

  我沒好氣,「我中詛咒了。」

  我撒手,五官又擠到一處,他忽然笑出來,「韓卿,我才回家一星期,你作妖作這麼大啊。」他興致勃勃端詳我,「冤冤相報,這次報應自己身上了吧。」

  我坐下,捧著一碗牛奶豆腐吃,「你坑死我了!你僱傭的保鏢一群廢物。」

  程澤不信,「正規退役下來的,身手不行?」

  我咽下豆腐,「哪裡退役的。」

  他脫口而出,「海洋館馴海豚的。」

  我潑他一臉,「我把你變成海豚。」

  程澤跳腳,抹掉流進脖子裡的奶漿,「我開玩笑哄你高興嗎!是北區炊事班退役的兵,顛勺能顛半米高。」

  「你讓拿炒勺的和拿刀的打仗?」我兩手托著腮幫子,「我險些被揍掉牙毀容,你報復我當年甩了你對不對!」

  程澤說,「是我媽誹謗你腳踏十隻船,我甩得你。」

  我瞪眼,「十隻船?你媽怎麼不誹謗我腳踏一個船廠呢?」

  程澤小心翼翼給我拍背順氣,「好,你甩我了,我明天換一批保鏢,你別生氣了,你丑得我想吐。」

  我拂開他手,「我自己雇!你出錢就行。」

  他蹲下撿碗,「都依你,姑奶奶。」

  我盤腿坐,平復著情緒。

  程澤擦完地,他反鎖門,搬了椅子坐我對面,「今天凌晨三點,朱八回湖城,據說找花豹算帳,林宗易得知消息,埋伏在109國道,堵了朱八的車。」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