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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韓卿,我不會傷害你

2024-10-04 17:47:22 作者: 玉堂
  轉天早上我走出臥房,林宗易正在客廳看雜誌,茶几上是他煮好的美式咖啡,我沒打招呼,在走廊駐足了一會兒。

  我猜測林宗易是通過鄒璐挖到陳志承的下落,兩年前我去南區探監被鄒璐撞見了,當時她和我剛結下樑子,據說她前男友也在南區服刑,過失殺人判了十二年。鄒璐不清楚我去幹什麼,要是她有心摸一摸底,興許能摸出個大概。

  馮斯乾都聽過她,她應該挺受寵,風月場所的酒局林宗易肯定沒少帶她玩,可她竟然不知道我嫁給林宗易了,雖然我從不打電話查崗,也不管他,但圈裡的消息是流通的,她一無所知不合常理,除非林宗易暗中下黑手了,鄒璐感覺他不可能這麼對自己妻子,結婚百分百是謠傳,才不把我當回事。

  我到吧檯上斟了一杯溫水,隨口問,「你認識鄒璐嗎。」

  他漫不經心翻頁,「不認識。」

  我意味深長笑,「你會所里的女人,你不認識啊?」

  林宗易看向我,我提示他,「張老闆的女人,你看中留下了。」

  他沒什麼表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嗯,有這人。」

  我在高腳凳上落座,「是你的人嗎。」

  林宗易沒承認也沒否認,「談不上。」他笑著問,「大方體貼的林太太也吃醋了。」

  我晃悠著玻璃杯里透明的水,「我不干涉你和任何女人,不過鄒璐私生活很混亂,我跟她打過交道,她的資源里商人居多,二三流的商人最奸猾,你別被坑了。」

  林宗易合住雜誌,他走向我,「誰告訴你的。」

  我小口抿著水,「醫院裡碰上馮斯乾了。」

  林宗易停在我面前咫尺之遙的地方,「你還真信。」

  我若無其事端詳杯口透明的螺旋紋路,「莫非他撒謊了?」

  林宗易目光灼灼盯著我,「你信他,他就沒撒謊。你不信他,凡是涉及我的事情從他口中講出,他一定別有所圖。」他拇指和食指輕扣住我下巴,緩緩抬起我整張面龐,「取決於你信他還是信我。」

  原本我相信林宗易,然而現實給我沉重一擊,或許視頻能合成,可他的音色造不了假。馮斯乾這個人的確陰險毒辣,卻不下作,他不屑於用下三濫的手段斗贏一個對手。

  我不露聲色脫離林宗易的桎梏,繞過吧檯去榨果汁,「她到醫院找你嗎?」

  他顯然不知這檔事,「什麼時候。」

  我削了蘋果皮扔進機器里,「昨天中午。我看她不安分,還勾搭馮斯乾。」

  林宗易放下翻卷的袖口,「這種女人在男人手裡拿不到長久的保障,給自己謀下家無可厚非。」

  我又倒進半桶牛奶,「馮斯乾的眼光可看不上她。」

  林宗易悶笑,「你譏諷我的審美。」

  我沒顧他面子,直截了當戳破,「她胸挺大。」

  林宗易笑容收斂了一寸,「韓卿,我不是那麼膚淺的男人。」

  我意有所指,「那你是圖謀她其他的了。」

  他笑容完全斂去,「馮斯乾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我榨了蘋果奶昔,一邊喝一邊返回,和他相對而坐,「宗易,我們結婚是有前提的,迄今為止,我沒有給你帶來什麼利益。」我鄭重其事說,「我會想方設法償還你,你不必急於有所動作。」

  林宗易皺著眉頭,「我從未急切要你償還什麼。」

  我越過他頭頂,眺望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林宗易忽然握住我左手,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無名指,「婚戒摘了。」

  我低下頭,指節處還殘留淺淺的紅痕,「我只是覺得,戴著鑽戒招搖過市,離婚時流言蜚語會更多,影響你的名聲。」

  我試圖抽回自己手,林宗易卻握得很牢固,「我好像欠你一個婚禮。」

  我笑出來,「辦隆重了,離婚不尷尬嗎?」

  林宗易撫摸著我手背的筋絡,「說不準不會離婚。」

  我頓時強硬抽出手,「宗易,你的條件,別委屈自己了。」

  我站起直奔衣帽間,挑選今天出門的高跟鞋,林宗易仍在位子上把玩我遺落的水杯,「你換了水果味的牙膏。」

  我從門裡探出上半身,「什麼?」

  他在品嘗我剩下的奶昔,對準我吮過的杯口,牙膏味掛在杯壁,一併漫過他舌尖,我沒吭聲。

  八點鐘他去公司上班,我送他到玄關,他審視著我,「你有點不一樣。」

  我反問,「怎麼不一樣?」

  林宗易說,「心事很重,關於我。」

  我本來故作輕鬆的面孔泛起波動,他在試衣鏡前將領帶理正,「別被外界動搖。」

  他撂下這句,邁步往門外走。

  「宗易。」我叫住他,「你們這些有勢力的男人,是不是心思都特別複雜,對誰也狠得下心。」

  林宗易側過身。

  我面帶微笑,竭力令自己的神情無懈可擊,他指腹摩挲公文包的拉鏈,「你記住,要達到目的,不止對別人,心狠手辣也包括對自己。」

  我半真半假玩笑,「那你打算怎樣對我心狠啊。」

  林宗易像是在承諾,他無比認真看著我,「韓卿,我不會傷害你。」

  我背在身後的雙手不由自主握緊,險些就崩盤質問他,可剎那又鬆開。

  林宗易進入電梯的一刻,接到醫院的電話,護士說殷沛東甦醒了。他結束通話讓我跟隨他去一趟醫院,我們半小時後到達病房,華京的幾名董事都在場,以及馮斯乾。

  董事看到林宗易進門,紛紛從椅子上起立,很恭敬客氣,「林董。」

  林宗易點了下頭,脫掉西裝問馮斯乾,「殷怡呢。」

  馮斯乾坐在陪護椅,銜著一支沒點燃的香菸在鼻下嗅,「家裡休息。」

  林宗易耐人尋味笑,「你倒疼她,她父親醒了,你都不肯讓她來。」

  馮斯乾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宗易,看來你始終疑心我。」

  林宗易說,「斯乾難道沒疑心我嗎。」

  馮斯乾笑而不語。

  董事們面面相覷,靜默在一旁沒有開口。

  殷沛東又睡了片刻才清醒,他望向床畔的馮斯乾,第一句同樣問殷怡,馮斯乾說殷怡凌晨腹部有些不舒服,沒有過來。

  殷沛東蹙眉,「孩子不好?」

  馮斯乾沉思著,「會儘量保住。」

  聽他的話茬,殷怡恐怕有流產跡象了,馮斯乾在給殷沛東打預防針。

  林宗易佇立在床尾,語氣深意十足,「很巧合。姐夫的身體當不成董事,殷怡腹中殷家的血脈似乎也難以落地,斯乾,華京的天下,你從此獨大了。」

  馮斯乾面無表情望著流淌的輸液瓶。

  董事互相對視一眼,猜忌的視線投向馮斯乾,此時他無論說什麼,都有推諉和心虛的嫌疑。

  他也確實選擇了一言不發。

  我終於明白馮斯乾遲遲沒有與林宗易徹底撕破臉的原因,林宗易不單單具備過人的謀略城府,他即便三言兩語都能挑起一場不見血的硝煙,將局勢無聲無息變得詭譎莫測,馮斯乾總是明處占上風,而暗處根本掂量不出林宗易究竟幾斤幾兩,就像一團謎,破開最外的一層,還有千千萬萬層在纏繞。

  林宗易走到床頭櫃倒了一杯水,他對床上躺著的殷沛東說,「車禍發生在董事會的當天,是蓄謀還是意外,姐夫心裡認為呢。」

  殷沛東眯著眼直視天花板。

  馮斯乾沒有繼續沉默,他蛇打七寸一擊制敵,「宗易是對岳父名下的股份感興趣。」

  殷沛東眯眼眯得更窄。

  林宗易有一搭無一搭叩擊著紙杯上的樹葉圖案,「沒興趣,但也不想殷家的產業落入心懷不軌的人手中。」

  馮斯乾笑了,「既然董事在,索性做個見證。宗易決定不接管岳父目前持有的股份,我和殷怡也放棄繼承,至於股份怎麼處理,召開董事會再議。」

  林宗易瞬間捏緊杯子,陰冷的眼神掠過馮斯乾,後者笑意深濃,「宗易,洗清你我,這是最穩妥的方式。」

  馮斯乾直接把林宗易趁機進軍華京董事局的路封死了,看似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其實他分文未損,他的持股數額足以保住董事長的職位,更堵截了林宗易成為大董事直逼自己,這一關林宗易過不去,侵吞華京的計劃就遙遙無期。

  殷沛東凝視著他們,不知在想什麼,許久說,「我累了。」他吩咐距離病床最近的馮斯乾,「明天讓律師來。」

  馮斯乾答應了一聲,率先起身離去,幾名董事緊隨其後,唯獨林宗易沒動,我看出他要說話,馬上關住門。

  殷沛東不等他說,「宗易,我心中有數。」

  林宗易所有要講的頃刻戛然而止,他穿上西裝,我跟著他離開病房。

  我和林宗易上午在醫院分開,傍晚在東風路的餐廳又遇上了,是我對面的蔣芸發現的,我扭頭一看,林宗易帶著鄒璐在隔壁桌,鄒璐正點餐,時不時朝他甜笑,徵詢他口味,跟醫院裡破馬張飛的德行判若兩人。

  蔣芸叼著吸管,觀察我的反應,「沒事吧?」

  我噗嗤笑,「這算什麼事啊。」

  她恨鐵不成鋼吐了吸管,「東港餐廳啊,打出的情侶招牌菜,你老公不帶你,帶外面的女人,你倒想得開。」

  我雲淡風輕,「非情侶不賣啊?咱倆不也吃上了嗎。」

  她托腮打量著背對我的林宗易,「女人的直覺,他和那娘們兒絕對有問題。」

  我不以為意,「大老闆嘛,有小三小四正常,關鍵我們之間的情況你不了解。」

  我咽下最後一塊牛排,「芸姐,你慢用。」我拎著包朝那桌走去,徑直站到林宗易旁邊,「你也喜歡這家西餐?」

  鄒璐看清是我,當即就變臉了,但她不蠢,在那沒出聲,窺探著我們兩人的狀態,林宗易偏頭,眉間一絲詫異,「你不在家嗎。」

  我示意蔣芸的方向,「和朋友來嘗嘗。」

  林宗易沒回頭,他不關心我和什麼人接觸,我上下一掃鄒璐,「下次開個包間,省得鬧到明面上,惹出麻煩。」

  林宗易手上用刀切著牛肉,眼睛卻注視我,「有林太太這位賢內助,即使鬧出什麼風波,我也沒有後顧之憂。」

  我同他四目相視,他含著調笑,挑逗和試探的意味。

  鄒璐聞言呆愣著,好半晌才顫顫巍巍拾起鋼叉,我在這時說,「宗易,不打擾你了,我去補妝。」

  他似笑非笑流連我面容,「女為悅己者容,林太太是為取悅我嗎。」

  我眨了一下眼,「不是。」

  「哦?」他挑眉,「為誰。」

  我說,「為化妝品別過期。」

  林宗易旋即被逗笑。

  我走進洗手間,給蔣芸發送簡訊,委託她替我辦件事,她很快就打來了電話,「我壓根和鄒璐沒交集啊。」

  我給她支招,「你裝成有不得了,就說她搶你老公,把紅酒潑她臉上。」

  「林宗易幫她出頭呢?」

  我當場推翻,「你放心,你在眾目睽睽下廝打鄒璐,林宗易不插手,他會顧及我顏面的。」我末了補充,「充其量秋後算帳。」

  「你他媽的——」

  我掛斷。

  我在女廁等了十幾分鐘,鄒璐果然掛著一臉的紅酒漬匆匆跑進來,我們迎面相撞,她始料未及後退著,直到貼上牆,退無可退。

  我陰惻惻緊盯她,「我的底細,你抖落了多少。」

  鄒璐不敢沖我對著幹了,她和林宗易這層上不得台面的關係,在正牌這裡沒底氣,我剛才之所以現身,就為了震懾她,亮明自己的身份,撬開她嘴。

  她聲音軟趴趴,「我沒說過。」

  我掐著她脖子,將她整個人拖到裡面,壓在大理石台,「鄒璐,在醫院你打我,我讓著你,是想要息事寧人,不代表我沒本事收拾你。」

  她臉煞白,結結巴巴回憶,「那晚我陪張老闆在會所喝酒,林先生好像去收帳,張老闆和華京的分公司有業務,林先生因為這點,坐下喝了杯酒,提到馮董和你——」她改口,「和女助理的新聞。」

  我使勁抵住她,「你胡說八道了?」

  鄒璐仰倒在水池裡,「我說你最會勾男人,勾了很多,我在南區的四區監獄見過你,不知道是去探視哪個野男人。」

  我問她,「哪天。」

  她說,「半月前,記不清具體了,後來林先生就找張老闆要了我,養在南湖苑,他就來過三次,上周在會所我聽說他有老婆了,他們只說林太太,沒有說名字,我沒想到是你。」

  馮斯乾果真沒騙我。

  我撒手,閉目深吸氣。

  鄒璐心驚膽戰整理好裙子,「韓千年...林太太。」她指著女側門,「我能走了嗎。」

  我平復後睜開眼,「鄒璐,你想上位嗎?」

  她大驚失色,「我就撈點錢而已,我沒膽子和您爭...」

  我拉她進格子間,她坐馬桶上,我站著,居高臨下俯視她,「我沒嚇唬你,上位我說了不算,我好歹可以讓你風光一陣,只要林宗易經常在你那裡,你什麼好處撈不著?」

  鄒璐被我這番話弄得忐忑,「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林宗易和什麼人來往,尤其涉及華京集團,你想法子錄音,另外,林宗易的會所有什麼交易內幕,來路不正的錢,你能摸到更好。」

  我打著收買她的這副算盤,鄒璐立刻明白了,我跟林宗易的關係很微妙,我在千方百計安插自己的眼線,她怔住。

  。 我耐著性子容她考慮。

  鄒璐猶豫不決,「可是,萬一林先生知道了,我會倒大霉!」

  「你嘴巴閉嚴實了,他不會知道,我少不了你的好處。」我警告她,「鄒璐,倘若我非要計較你的存在,林宗易不會讓我不痛快,你將隨時失去你現有的一切,而我不計較,並且護你一程,你的日子會比現在更得意。」

  她咬著牙,額頭全是冷汗。

  我軟硬兼施誘惑她,「林宗易檔次的男人,你一輩子也撈不著第二個了,在他身邊多待一日,也算你造化。」

  鄒璐像是下定了決心,她呼出一口氣,「我干。」

  我倚著牆焚上一根煙快速吸著,她在水池前清洗乾淨污漬,我們隨即一前一後走出衛生間。由於蔣芸折騰了一出大戲,林宗易從原先的餐桌換到包間了,我進去替蔣芸道了歉,鄒璐低垂頭,心不在焉吃著。

  我張開嘴滿是煙味,林宗易知道我有菸癮,找地方抽菸去了,不然我和鄒璐同時消失這麼久,他會起疑的。

  「你晚間有應酬嗎。」

  他用紙巾擦拭嘴角,「暫時沒定。」他抬腕看表,「如果秘書七點鐘還未安排應酬,我就早回家。」

  我餘光瞟鄒璐,「如果安排了,你乾脆別回家了,我不會煮宵夜。」

  林宗易輕笑,「你不是會煮麵嗎。」

  窗子敞開著,有微風灌入,吹得耳環與髮絲糾纏在一處,我小心翼翼撥開,「我深更半夜還爬起來給你煮麵啊?」

  林宗易笑聲更大,「哪有為人妻說這樣不賢惠的話。」

  我撣了撣他西裝的肩膀部位,仿佛一縷浮塵,一觸又了無痕跡,是房樑上照耀而落的光影,「人妻不賢惠,小情人賢惠啊。」

  林宗易把紙巾丟在餐盤內,唇邊勾著笑,「林太太的醋味,比早晨可大。」

  男人幽會被撞破後的心態,我早就深諳其道,女人冷靜無視,男人立馬主動犯賤,拋下野花安撫後院,女人吵鬧,男人也會被動求和,我偏要熱情撮合,林宗易所經歷的女人,我是唯一一位超過一個月他還搞不定的,因此我越是大度,他越好奇如何才能激起我的情緒。我早晨已經鋪墊了,我指控鄒璐放蕩,林宗易死活想不到她是我的人,誰會拆自己人的台呢。

  實事求是講,林宗易調情的手段和尺度相當高明,但凡我底線鬆動回應了他,他的攻擊性比現在會放肆深入十倍,就算我不回應他,頂著夫妻名頭同一屋檐待久了,他也會循序漸進放大招進攻,我能躲則躲。可以挑戰任何人性,永遠不要冒曖昧的險,它一旦滋生,那種氛圍里很難剎車,高段位男人和高段位女人的情感過招,向來是男贏女輸。

  我沒再說什麼,火候拱得差不多了。

  我開車先送蔣芸回她家,又回蔚藍海岸,在門口看見了馮斯乾的車。

  他坐在后座,車窗降下一半,馮斯乾借著一簇昏黃的路燈看著我,毫無徵兆地問了一句,「項鍊沒戴。」

  我覺得不對勁,又說不上哪不對勁,我撩動長發遮住脖頸,「在樓上。」

  他神色喜怒不辨,「是不捨得戴。」

  我說,「忘記戴了。」

  馮斯乾默不作聲望了我良久,他舉起手,胳膊肘支住車窗,五指一松,垂落空中搖晃的赫然是那條項鍊,心形粉鑽在他修長白皙的指尖愈發瑩亮動人。

  我頭皮隱隱發麻。

  殷怡的腦迴路真不一般,我還給她了,她不偷偷收好,又送回馮斯乾手裡,我懷疑她是憋著勁挑事。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司機推門下來,朝我頷首,「韓小姐,請您上車。」

  馮斯乾這幾次見面一直稱呼我林太太,當然,更像一種諷刺,他下屬對我的稱呼才代表他的真實態度,他從沒認可甚至從沒將我跟林宗易的婚姻放在眼裡。

  自始至終,我是他囊中之物韓卿,而非涇渭分明的林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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