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意亂情迷
2024-10-04 17:47:22 作者: 玉堂
我進入包廂之後,開始左右逢源扮演交際花的角色,挨個敬酒,從張組長到范顧問,一輪灌下五杯,二輪又找藉口自罰三杯,酒局氛圍越炒越熱,活色生香的旗袍,千嬌百媚的身段,自然讓男人愛不釋手,他們很快被我吸引住,一杯又一杯遞上白酒和洋酒,我照單全收,甚至跟其中一位年輕些的副組長喝了交杯酒。
馮斯乾全程沒有講話,波瀾不驚坐在那,手中捏了一隻空杯,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很多女人有概念上的誤區,認為清高矜持才能虜獲富豪,可這是正宮的標配,男人已經有賢惠端莊的老婆了,沒必要再養一個同款,即使他們單身,未來的配偶也是門當戶對的真清高,不是包裝後的假清高,東施效顰只能死路一條。特別是馮斯乾這種商界巨鱷,名媛和小賤貨他全看膩了,我走哪種路線都拿不下他,除非我一個人綜合了正宮與情人的特色,我出席酒局就是給他展現我的高性價比,當得了賢內助,更玩得了風花雪月。正經克制的男人隱藏的一面很可能是極端的放浪,騷動風情永遠是迎合他們口味的必殺技。
「酒量不錯嘛。」張組長喝盡興了,手搭在我肩膀,把我攬到他旁邊的座位,「韓助理芳齡啊?」
我不著痕跡與他保持距離,並沒順應他的放肆,表面卻很熱情,腔調也柔軟,「二十六呢。」
他眉飛色舞,「韓助理有男朋友嗎。」
「還單身。」
嬌俏可人的樣子勾得他魂不守舍,「沒有合適的嗎?我給你物色一個好不好啊。」
我端起酒杯放在他面前,「我提前謝謝您了。」
他剛要喝,我蓋住杯口,「最好是像您成熟有魅力,小狼狗您可別給我介紹,我瞧不上。」
他興致勃勃,「我有魅力嗎?」
我蔥白的指尖划過他肚子,睜著眼說瞎話,「知識內涵的象徵。」我又划過他禿了的大腦門兒,「歲月沉澱的風範。您沒有魅力,難道毛頭小子有嗎?」
張組長大笑,對馮斯乾感慨,「馮董啊,您這位助理太合我心意了。」
馮斯乾沒表態,臉色喜怒不辨。
我眨了一下眼,扭頭給張組長斟酒,「華京申請競標工程,符合考察的指標嗎?」我不經意掀動長發,發梢甩在張組長的鼻樑,空氣中頃刻飄蕩出濃郁的玫瑰香,他探出脖子聞香味,我輕輕拍他手背,「華京集團是江城的龍頭,市場上有口皆碑,馮董的能力您還不曉得嗎,哪來什麼問題呀,華京擔不起上面的器重,其他企業擔得起嗎?」
張組長反手握住我,摳我掌心,「華京不能,他們更不能了。」
我托著他的杯底,灌他又喝一杯,「您考察三天了,我們馮董也累了,我是他的生活助理,我心疼他。」
張組長簡直要溺斃在溫柔鄉中,他一口吞了杯中的白酒,「馮董,怎麼撿到的寶貝?」
馮斯乾十分平靜拿起煙盒,「韓卿性格活潑,您見笑了。」
張組長意猶未盡摸我手,「我去過不少企業,老總派出的公關都不咋地,長得是漂亮,坐下像個傻子,酒量差,聊天沒有情趣,掃興得很。」他笑眯眯看我,我也回他一笑。
馮斯乾嗑出幾支煙,分發給桌上的人,自己也叼住一根,張組長的副手替他點菸的工夫,我趁機脫身回到馮斯乾那邊,奪過他的打火機對準菸頭一扣,他嘬著火,陰惻惻睥睨我一眼,「你還會公關。」
其實以馮斯乾的本事,競標本就十拿九穩,我這齣戲純屬多餘,他也心知肚明我是衝著釣他才來的,他識破我的企圖沒事,我達到目的就行了。
我在桌下牽他手,「我物美價廉,白天和晚上的道行我都精通,馮先生上了我的鉤,可一點也不虧。」
他右腿疊在左膝上,雖然坐著,但身長挺拔,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反而撩人心弦,他慵懶吸著煙,「你猜自己得逞了嗎。」
我說,「那我要好好猜一猜。」
他沉默著噴出一團煙霧。
酒局結束時,張組長那個老東西想帶我走,很含蓄找馮斯乾要人,馮斯乾沒拒絕,也沒點頭,他打開錢夾,取出一張白金卡,「麗都會所新進一批模特,質量還可以。」他將白金卡塞給張組長,「消費記我帳上。」
張組長也算場面上的人精了,他一看就知道馮斯乾不同意,他沒強求,收下了卡,「馮董的美意,我笑納了。」
馮斯乾安排了汽車送他們去麗都,他們離開的同時,一輛奔馳SUV從西南方向駛來,泊在蘇岳樓的門口,趙秘書前腳下來,後腳車燈亮起,照射在我背影,她步伐驟然一頓,「韓助理?」
她發現我正神志不清摟著馮斯乾,兩具身軀毫無空隙地黏在一起,馮斯乾沒有過多回應我,倒是我主動同他糾纏,完全不顧忌有人在場。趙秘書不明所以,「韓助理在做什麼?」
我借著酒勁反駁,「我在抱馮先生啊。」我撫摸他下頜,他今晚的胡茬比往常硬挺,也濃密,青黑色的短刺遍布半張臉,俊美白皙之餘,呼之欲出的男人味襯得他氣度越發剛毅,「多迷人的馮先生呀。」
「韓助理!」趙秘書警惕張望四周,上前試圖抓住我,拖出馮斯乾的懷裡,後者面無表情看向她,她察覺到不滿的意味,遲疑著收回手。
司機拉開車門,馮斯乾一手擁住我,一手拎著我的坤包和高跟鞋,「開車了嗎。」
我搖頭,「開了。」
他問,「到底開沒開。」
我仍舊搖頭,「開了啊!你聽力退化嗎?」
馮斯乾不再浪費時間,他把鞋扔在地上,「自己穿。」
我低下頭,腳丫瞄準鞋坑,踩了七八次都踩空了,我帶著哭腔,「都怨你,你非要脫我的鞋。」
馮斯乾彎腰又拾起鞋,拋進敞開的副駕駛里,「穿高跟能下樓梯嗎。」
我眉開眼笑貼上他,「馮先生背我啊。」
他注視著我月牙一般笑彎的眼眸,原本的清澈因為醉酒變得混沌,像籠罩了一層煙雨。趙秘書見狀再次伸出手攙扶我,被馮斯乾拒絕,「我自己來。」
趙秘書一愣,隨即後退一步。
莉亞帶頭打賭的事,趙秘書出頭為我壓下了,後來她還提醒我注意點,馮董很不喜歡作風奔放或者心存不軌的女人,我裝模作樣答應了。馮斯乾處置閆麗,她壓根沒多想,畢竟是貼身的助理,領導偏愛一些也理所應當,再加上馮斯乾一直厭惡閆麗那些下作的勾當,借題發揮把她開了,趙秘書萬萬沒料到我真的拿下了大領導。
我先上車,眼巴巴等著馮斯乾上來,他才坐穩我立刻爬過去,伏在他胸膛撒著嬌舔他的喉結,「馮先生。」
他摁住我胳膊,「老實些。」
我不罷休,「我好想你。」
馮斯乾垂眸,此刻倒映在他眼底的我,唇紅齒白眼波如水,眉梢眼角染著紅潤的醉意,「謊話精。」
我仰面看他,「你要是不信,扒開我腦袋,查驗是不是想了你一整天。」
他若有所思叩擊著窗沿,沒理會我。
司機駛上高架橋,詢問馮斯乾去哪,我偎著他胸口,不聲不響地眯起眼。
馮斯乾沉思良久,最終報上我的地址。
我清楚自己賭贏了。
果然是捨不得騷,套不住狼啊。
江城有三座高架橋,兩座建在郊區通往市中心的公路,一座建在江東碼頭之上,靜謐的海港每逢入夜泛起彩色的波光,遙遠的鐘聲在天空迴蕩,蘇岳樓回我出租屋要通行江東碼頭這座橋,由南向北2179米長,在最高峰的位置也是摩天輪的最高點,當司機途經那片燈火通明的海域時,我在馮斯乾的臉上印下一吻。
他視線從外面移向我,我們四目相視,他忽然笑了,抬手掐住我下巴,一雙眼睛猶如刀子一樣鋒利,不露聲色割開我這副皮囊,洞悉皮囊之下覆住的真面目。
也許是我的演技太精湛,也許是氣氛太曖昧,曖昧到馮斯乾也動了情,他指腹擦拭著我唇瓣的口紅,「真醉假醉。」
我委屈極了,「我沒醉。」
他看了我一會兒,笑出聲,「嗯,沒醉。」
我舔了舔發乾的下唇,湊巧舔過他塗口紅的食指,「斯乾,我渴。」
他置之不理,耐著性子擦乾淨後,望向窗外的霓虹。
我拽著他衣領,樂此不疲吮他嘴角,汲取他的潮濕,「斯乾。」
我一聲又一聲喚他名字,馮斯乾終於敗下陣,他吩咐司機,「老張,靠邊停。」
司機從後視鏡往后座看,「馮董,您喝酒駕車行嗎?」
馮斯乾說,「換輛車。」
司機頓時明白了,深更半夜進出女下屬的住處,明目張胆開自己的車確實不方便,華京集團董事長的座駕在江城很惹眼,尤其上流階層的人物基本都認得,更要緊是他們也大多在這個鐘點出來找樂子,萬一碰上了,內部傳聞是傳聞,當事人只要不承認誰也沒轍,一旦被親眼證實,性質就變了,馮斯乾的已婚身份絕不允許他曝光桃色新聞。
我手鑽進包里,摸索著錄音筆的開關,點擊啟動並且同期保存。
司機下車到前面路口攔計程車,我和馮斯乾重新坐進后座,他通知司機下班,司機問他明天在哪接。
馮斯乾升起車窗,「你等我電話。」
半小時後我們抵達公寓,直到走出四樓電梯一切都還風平浪靜,馮斯乾跟著我邁入玄關,按下壁燈的瞬間,他直接將我抵在冰涼的牆壁上,手指撫過我面頰,我觸及他交錯而生的掌紋,猝不及防地失了魂。
他咬住我耳朵,那一霎我全部的清醒都天塌地陷,幾乎窒息。他並未用力,可他熱辣的呼吸比多麼強悍的力道都具有毀滅性,他是一個和所有男性截然不同的男人,陰暗卻偏偏感性,感性是勝過性感的致命存在,滲入女人的靈魂,然後蠱惑她沉淪。
馮斯乾的吻太令人瘋狂,充滿操縱生死的澎湃張力,這個吻如膠似漆,它深刻貫穿恣意燃燒,燒出一種插翅難逃的激烈,撥弄最深處的慾念,最狂涌的渴望,我胸腔仿佛無數根羽毛在撓,進而撕裂五臟六腑,我想這世上再沒有更醉生夢死的吻了,任何男人都無法複製馮斯乾帶來的意亂情迷。
他的唇滑到我頸部,掃過我由於緊繃而勒出的血管,「怪不得她們說你是狐狸精。」
我扼住他手腕,半邊身子都酥麻,「馮先生...」
禁慾者打破陳規,粉碎底線,變成一個被欲望主宰的墮落的瘋子,是如此刺激而誘惑,我感受到馮斯乾的七情六慾從封鎖的閘門裡衝出,我似乎從未窺見過他的全貌,深埋於不見天日的角落,只等待一個令他情不自禁的女人,一個忘乎所以的時機去焚燒。
我像著了魔,被馮斯乾下了咒,在他懷中動彈不得,直至灰飛煙滅。我不知自己是如何稀里糊塗倒在沙發上,整個人軟得不像樣,如同春日裡的湖灣盡頭一瀉如注的潮水。
馮斯乾站在我咫尺之遙的地方,單手解著皮帶,沙啞的嗓音命令我,「去洗澡。」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恍恍惚惚地趴在沙發背朝他媚笑,「洗什麼呀?」
馮斯乾右手卡在金屬裝飾上,居高臨下俯視我,腰腹正對我的面孔,我看到灰色四角褲的邊緣從西褲腰圍處裸露,無可形容得性感與雄渾,「不是引誘我嗎?」他扯住我頭髮,強迫我面對他,「韓卿,我留下了。」
我笑容一秒凝滯。
他叫我韓卿。
這代表他是認真的,並不是玩笑試探。
他一邊將自動扣扳開,一邊饒有興味打量我,「這麼驚喜嗎。」
我大腦一片空白,半晌才吐出一句,「馮先生要留宿?」
「不止留宿。」他丟掉皮帶,馮斯乾的腰身很窄,肌肉也緊實,失去皮帶的束縛褲子略微松垮掛在胯骨間,釋放出野性難馴的荷爾蒙氣息,「順便玩點成年男女的遊戲。」
他俯下身,手沿著我鎖骨不斷下移,我感受到他粗糙的繭子掠過肌膚,感受到他震盪躁動的溫度一寸寸淹沒我。僅剩的一絲清醒告訴我必須在這一步懸崖勒馬,再繼續放任今夜一定會出大事,我很確定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馮斯乾太欲了,沒有女人可以抗拒他的欲。
我咽了口唾沫,「馮先生...」
馮斯乾臉埋在我髮絲內悶笑,「緊張什麼。從我太太手裡接單的時候,膽子不是很大嗎。」
我頭頂一道修長的人影一閃而過,緊接著浴室內傳來水聲,我真真切切確認是來自馮斯乾洗澡的水流聲,剎那酒醒了大半。
「假小三」幹了好幾年我都沒動真格的,這次看來騎虎難下,要徹底折在他手上了。我早就看破馮斯乾是相當實際的利己主義,不動真格的搞不定他,能否俘虜都取決於他在我這裡獲取的體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