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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出事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與此同時,梁遲徽的賓利駛向梁氏集團大樓,悄無聲息泊在街口的榆樹下。

  茂盛的樹冠遮蓋住車頂,藏得嚴嚴實實。

  正南方的大門,東西北的三個後門,客戶和高層的座駕進進出出,一如往昔。

  范助理觀察了一陣,「沒什麼動靜,估計梁延章和倪紅都沒供出您。」

  梁遲徽眼神鋒利,如同一隻敏銳的雄鷹,梭巡著四周,「方安意的通風報信不是空穴來風。」

  「其實您去東南亞避風頭,三公子沒轍。您和姚夫人的資產在泰緬是巨富,冀省交涉引渡很困難,泰緬無論如何會保住您這位財神爺。」范助理語氣遺憾,「我查了方小姐那張船票經停的省市,有合適出境的山路和港口,只要您順利出境,姚夫人安心了,她久經沙場,興許扛得住趙凱的審訊。」

  「你以為我帶得走何桑嗎?」梁遲徽反問,「如今老三和趙凱步步謹慎,沒有萬全之策不敢貿然動手,他們為什麼拖延?因為何桑在我手裡。對於市局而言,何桑是人質,但對於老三,何桑是摯愛,她出了意外老三肯定發狂,誰承擔責任?老三大義滅親實屬不容易了,已經失去父親,失去顯赫的家族,再痛失摯愛,一旦一蹶不振,變成了廢物,他是老張悉心栽培的愛徒,老張捨得嗎?」

  范助理恍然大悟,「何小姐這個人質,他們是輕不得,重不得。」

  梁遲徽臉上噙了一絲笑,「開過去。」

  繞過榆樹,直奔董事長專用車道,梁遲徽乘電梯上樓。

  到達7樓,秘書部的職員在竊竊私語,「梁董辦公室的那位,是什麼職銜啊?」

  一個男秘書搖頭,「不認識,我只認識趙局。」

  「你認識?」

  「我在官網看過趙凱的履歷介紹啊,有照片。」

  「我也看過!」女職員推搡他,「滾吧。」

  梁遲徽腳下一頓。

  隔壁的飲水間空無一人,他隱匿其中,虛掩了門。

  「梁董犯法了?」

  男秘書又湊回去,「有風聲是轉移公款,境外洗錢。」

  「你亂講!」女職員瞪眼,「梁董不缺錢,他有必要洗錢嗎。」

  「你蠢不蠢啊?大富商是吃人肉喝人血的,他們嫌錢多?越是不缺錢,越是貪錢,缺錢的反而知足常樂了。」

  女職員不服氣,「你有證據嗎?」

  「老董事長和梁董的心腹都招供了。」

  部門的副組長收拾好文件,示意他們安分,「董事局的內幕與你們無關,工資照發,別議論紛紛的!」

  員工們一鬨而散。

  梁遲徽雙手插在口袋,緩緩攥緊拳。

  平整板正的西褲撐起兩個膨脹的鼓包。

  下一秒,他從安全通道下樓。

  范助理剛走出停車坪,迎面是健步如飛的梁遲徽,「上車。」

  他愕然。

  梁遲徽命令,「去碼頭!」

  范助理倉皇回過神,拉車門,「梁董,何小姐還在戲園子。」

  「通知保鏢,接她匯合。」

  范助理一邊調頭疾馳,一邊撥打保鏢的電話。

  梁遲徽氣場陰駭,面孔肅穆到極致。

  「叮囑保鏢,凡是攔截的,搶奪何桑的,不惜代價突圍。車開穩一些,不准顛簸,撞擊,把何桑完好無恙送過來。」

  「是!」前方的十字路口是黃燈,范助理一踩油門。

  ......

  趙凱的下屬在辦公室等了四十多分鐘,不見梁遲徽出現,他叫住泡茶的女秘書,「你們梁董呢?」

  「梁董上午請假了,中午上班。」

  下屬看手錶,「一點半了,你們午休結束了吧?聯繫一下。」

  女秘書撂下茶杯,抄起座機,一連摁了三遍號碼,「范助理無人接聽。」

  下屬察覺不對勁了,「梁董呢?」

  「梁董關機。」

  「糟了!」下屬跑出去,又駐足,「他請假幹什麼?」

  女秘書茫然無措杵在那,「陪太太看戲,在秋莊戲園。」

  「秋莊...他太太是何桑吧?」

  「是姓何,話劇演員。」

  「完了!」下屬臉煞白。

  稽查組在三樓財務部檢查梁遲徽任職總經理這十年的全部財務報表,包括公司營業額、銀行流水和帳戶資金,雖然帳本是由專業的精算團隊整理,基本沒有紕漏。但致命是,雲海樓的經理也提供了一部分帳本。

  是真實的帳本原件。

  梁遲徽昨天讓經理銷毀的,帳本燒了一夜,梁遲徽親自監督了一夜,只是老虎也難免打盹兒,他去洗手間之際,經理趁機保存了最關鍵的一份。

  雲海樓的帳本與財務部記錄的金額出入巨大。

  揭穿了梁氏集團偽造假帳的真相。

  稽查組當場扣押了財務部主管和雲海樓經理。

  組長打量他,「你涉嫌同案犯,明白嗎?」

  經理冷靜,「明白。」

  「據我所知,梁遲徽是一個非常仁義,大方的老闆。」

  「的確是。」

  組長翻閱著帳本原件,有梁遲徽的簽字,有倪紅的簽字,「你舉報他的理由呢?」

  經理面不改色,「正義。」

  「是嗎?」組長是企業反貪一線的,大浪淘沙的人物了,最擅長識破商人的小九九,「你如果正義,你跟了梁遲徽七年,他在外市的地下錢莊也是你管理吧。你為何不早日舉報呢?你呈交的證據是三年前的,我沒猜錯,你那時是忠心耿耿的,發生了什麼,導致你背叛自己的老東家?」

  經理面容一寸寸皸裂開,秋風落葉一般地頹敗下來,「倪紅。」

  組長一瞥帳本的落款,「倪老闆是你什麼人?」

  「我的上司,我喜歡的女人。」經理哽咽,「是梁遲徽毀了她,她在廠房跳樓,被鋼板刺穿,右腿殘疾了。你們不知道她是一個怎樣的女人,高貴,幹練,美麗。她殘廢了...男人殘廢了都會尋死覓活,她是女人,她殘廢了呢?」

  「所以你幫倪紅報復梁遲徽。」

  「我不是幫她,我是順應自己的心。」經理否認,「她報復天下任何一個男人,也永遠不會報復他。即使她恨他,她只會剷除他身邊的女人,她不肯動他一根手指,你們不要再逼她了!你們撬不開她的嘴,再逼下去,她寧可死。」

  組長和組員對視一眼,這段恩怨情仇是傳得沸沸揚揚,不過梁家的二公子「風流」,緋聞故事有幾十個了,不乏名氣大的選美模特,足球寶貝,以及傾慕他的權貴千金,真假虛實,沒多少人深究。

  倪紅的名字也淹沒在一群花花綠綠女人的名字之中。

  組長揮手,「交給趙凱吧。」

  戲園裡,保鏢掛斷電話,風風火火闖入包廂,「何小姐,梁董吩咐我送您回家。」

  林太太一愣,「太倉促了吧?沒吃晚餐呢。」

  「莫非我們招待不周,梁董不高興了嗎?」鄭太太也蹙眉,「梁太太,您餓著肚子回家,老鄭和林總會怪罪我們失禮的。」

  保鏢圓場,「是梁董的意思,與二位太太沒關係。」

  何桑預感不妙,「出什麼事了?」

  「不宜多說。」保鏢諱莫如深,「車在外面,別耽誤了,您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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