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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寧願你對我演一輩子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何桑從沙發上坐起,「你不是不同意我去嗎?」

  「嗯,不同意。」梁遲徽沒什麼耐性,喝了一口茶,「愛去不去。」

  「愛去。」她撂下遙控器,往門口走,「我找林太太要內場票。」

  「外面下雨。」他皺眉,「保鏢會去。」

  何桑轉過身,「茶苦嗎?我加了一匙茶葉。」

  梁遲徽待她明顯冷淡了許多,「我自己沏的。」

  「那枚戒指呢?」

  他又喝了一口,「丟在後院了。」

  何桑冒雨出去,梁遲徽猛地站起,「回來!」

  雨珠飛濺在玻璃門,一道道透明的水痕,她拾起牆角的鑽戒,收了石桌上的筆墨紙硯,一溜煙返回,「你的字沒濕——」

  何桑擱在茶几上,他一張面孔陰沉至極,勝過窗外潑天的雨色。

  「我又做錯了?」

  「你沒做對過。」梁遲徽走過去,彼時狂風驟雨,後院的樹多,她顧著撿東西,顧不了撐傘,淅淅瀝瀝的水珠流淌了一臉。

  他手一抹,力道大,搓得她五官扭曲在一起,唇瓣也撅著,「我門牙...」

  男人停下。

  她委屈,「你的手太硬了,磕得牙疼。」

  「我的手再硬,有你的心硬嗎?」

  何桑一僵。

  氣氛凝固住,梁遲徽卻突然溫柔了,輕輕摩挲她上唇,「疼嗎。」

  她一動不動。

  「有時,我憎恨你對我演戲,你的喜怒嗔痴,笑與哭,真實一些多好。」

  何桑在他的漸漸發力下,仰起頭。

  「可有時,我又希望你對我演戲,人一輩子演好一場戲,只要另一個演員甘之如飴和她對戲,接受她的虛情假意,暗箭傷人,演到底又有何妨呢?」

  梁遲徽靜靜撫摸她,撫摸了良久才鬆開手,邁步上樓。

  直到書房響起關門聲,何桑長吁口氣。

  ......

  昨日的大雨導致市區積了水,幸好馬場建在地勢高的山坡上,一早有十幾名工人清理淤泥雜草,這會兒基本晾乾淨了。

  林太太的三張票在內場裁判區後方,是最佳觀賞地。何桑站中間,梁遲徽在左邊,林太太挽著她右手,分食一塊慕斯蛋糕,「老林也喜歡看馬賽的,不過他忙,在香港出差呢。」

  這種小型馬賽屬於私人圈的業餘比賽,只比品種、毛色、速度,不比技巧,是二代子弟與商場巨鱷出資哄女人玩的,獎池集資了一千萬獎金,前三名5:3:2分割。

  冀省一季度舉辦一屆,而專業的賽馬是一年一屆。

  1號是國貿老總的汗血寶馬,佩戴了黃金馬鞍,上一季度的冠軍標配。

  舉著「張承業」牌子的2號騎士牽了一匹黑色的夸特馬入場,可惜是陰霾天,若是艷陽高照,黑馬最漂亮了。

  林太太小口吃著蛋糕,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張承業,他穿了鵝黃色的花襯衫,牛仔七分褲和休閒款的白皮鞋,只是二流子的長相,襯不起打扮,「張承業炫耀自己異性緣好,其實純粹是一個笑話。愚蠢,有錢,敗家,白送的提款機,傻子也知道取一筆啊!女人表面喜歡,實際上噁心死他了,女人真正喜歡的是梁家公子這類的男人,一旦結了婚收心,忠誠,體貼,踏實,多有安全感啊。」

  何桑偏頭,望向梁遲徽。

  他今天也是白色長褲,白運動鞋,一件淺藍的純棉襯衫,氣質清雋溫朗,不似在公司那麼成熟老練,年輕了不少。

  男人的智慧與風度是天賜的基因彩票。

  梁家的男人個個兒在冀省是出了名的好骨相,好才學。

  「哎呀——3號紅棕色的純血馬是三公子的!」林太太一拍腦門,「我記岔了,三公子不是汗血寶馬呀。」

  何桑沒想到梁紀深竟然會參加比賽,出場的騎士是西郊的馴馬師,她有印象,教過她騎馬的技巧。

  「老三也有一匹汗血,養在西郊了。」何桑踮起腳,張望馬圈,「遲徽是什麼品種?」

  保鏢說,「是純血馬。」

  「快嗎?」

  「二公子的純血馬是所有馬種跑得最快的,入選過專業馬賽。」

  何桑興致勃勃,「第幾名?」

  「亞軍。」

  林太太詫異,「那冠軍呢?」

  「是閩南的一位老闆,純血和汗血配種的,有赤兔馬的風采,全球獨一無二的一匹,二公子有意高價買下,那位老闆不賣。」

  何桑胳膊肘捅了捅梁遲徽,他和左邊的男士在談論股票,察覺她的動作,略俯下身,「怎麼。」

  「你的馬叫什麼。」

  「天蓬元帥。」

  她一愣,「豬八戒?」

  梁遲徽驀地發笑,「天蓬是天蓬,豬八戒是神話塑造的,不一樣。」

  何桑梭巡了一圈場地,「在哪呢?」

  「6號,純黑的。」

  他的馬比張承業的小,後肢粗長,脖子短,大眼睛像驢,很個性。

  何桑揮手,「2號叫什麼?」

  工作人員查詢了名單,「2號叫皇阿瑪。」

  她指著4號賽道,「那匹呢。」

  「叫皇額娘。」

  何桑噗嗤笑,「和皇阿瑪是一對啊。」

  「什麼一對啊!」林太太不屑,「4號馬的主人是鑫利集團的二千金,張承業追求人家呢,先有皇額娘,後有皇阿瑪的。張承業最奸詐了,他製造緋聞,誤導外界以為二千金有對象了,對象是他。」

  「裁判!梁遲徽的馬改名字!」何桑興奮大喊,「叫太上皇。」

  裁判登記了新名字,吩咐工作人員,「換一下木牌。」

  「太上皇!太上皇!」何桑和林太太掄著旗幟,張承業聽見了,扭頭嘶吼,「誰的馬叫他媽的太上皇?占老子便宜?」

  何桑不理會,張承業推開身邊的女人們,「喲,是何大戲子啊!那天我去捧你的場,賞了你十萬塊錢,你還沒謝謝我呢。」

  女人們譏笑。

  強龍擰不贏地頭蛇,林總是金融圈的富一代,家族勢力遜色張家,林太太是不敢幫腔的,何桑慢悠悠瞥張承業,「張先生是哪天去捧場的?」

  張承業流里流氣的舔後槽牙,「上個月。」

  「上個月啊...」她驚愕,「十萬的賞錢是捧我嗎?」

  他神色鄙夷,「你是大台柱子嘛,別人不值十萬呢,當然捧你了。」

  張承業的嗓門大,嘴巴又損,內場區域的觀眾紛紛偷笑。

  看不慣梁遲徽的富商大有人在,看不慣何桑麻雀上位、搖身一變闊太C位的富太太同樣大有人在,他們恭敬不得罪,如果有挑事兒的,也樂於瞧熱鬧。

  「張先生的捧場我十分感動,但是我從4月份已經不登台了,據我所知冀省的幾家話劇院沒有和我同名的女演員,張先生的十萬塊賞錢是賞在莉莉小姐的床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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