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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你在否認什麼?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何桑!」梁紀深喊她。

  她步伐更快。

  「站住。」男人伸手拽她。

  何桑四下張望,緊張掙扎,「有人...」

  梁紀深沒為難她,撒了手,「什麼情況?」

  她垂眸,「謠傳。」

  「我沒問你具體事,你否認什麼。」

  梁紀深玩心理攻防、審訊偵察是一等一的專家,處處挖坑,設陷阱,何桑狡辯不贏他。

  「你問。」

  「糕點好吃嗎。」

  何桑一愣,「什麼?」

  他皺眉,「牛乳蛋糕,豆沙餅,沒吃?」

  梁紀深坦蕩自若,完全不像試探她,逗弄她,何桑覺得自己大約喝了太多橙汁,喝得腦子漿糊了。

  他生性倨傲,女人們聊八卦,他是充耳不聞的,避免聽了不該聽的。

  湯太太和佘太太嘴碎,是因為湯總和佘總是從底層爬上來的,混跡澳門博彩業的疊碼仔,在內地拉賭客賺抽成,和胡大發是一個路子發跡的,禁不起扒皮,混子熬出頭,改不了市井氣。那群書香豪門養出的閨秀,又嫁進豪門的太太,並不議論八字沒一撇的八卦,生怕議論錯了,給娘家和夫家招災禍。

  她疑似懷孕的傳言十有八九還沒散播到梁紀深的耳朵里。

  何桑穩了穩心神,「吃了那隻草莓小熊。」

  「嗯。」他整理著略歪的領帶,「胖了。」

  她一顆心又懸了,「貪睡。」

  「我看你是貪吃。」梁紀深靠近,她後退,高跟鞋一扭,腳下不由踉蹌,他迅速托住她腰背,扶她重新站好,「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何桑瞳孔一漲。

  這一絲細微的波瀾不聲不響也映入梁紀深的瞳孔,「查了嗎。」

  「我查什麼。」她別開頭,餘光瞟梁遲徽的方向,他的保鏢在東南西北四個入口巡邏,現在賓客多,是用餐的高峰,她和梁紀深淹沒在人潮深處,幸好不顯眼。

  「3月份檢查,大夫是你的熟人,化驗結果懷孕的機率很小。」

  梁紀深眼底情緒複雜,沒說話。

  「三公子——」湯總端著兩杯酒過來應酬,見到何桑,表情不大自在,「梁太太,冒昧問一句,我太太是否衝撞了您?」

  「您為什麼不問湯太太。」何桑瞧著他。

  「我太太不承認衝撞了您,只是大公子一向溫文爾雅,不與女人計較,他對我太太的態度...」湯總話鋒一轉,「我猜測是您告狀的緣故。」

  「湯太太自作聰明,連我和遲徽都不知道的內情,她編造得起勁兒。」何桑冷眼,「湯總,奉勸你教育好自己的夫人,長舌婦不是好名聲,造謠梁家的長舌婦,更沒有好下場。」

  她徑直回到1號桌。

  湯總懵在原地,「這...三公子,我太太和二公子夫人素不相識——」

  話音未落,梁紀深越過湯總,一言不發離開。

  湯總鬧個好大的沒臉。

  程洵這時從外場進來,附耳匯報,「您果然高明,老董事長確實趁機跑路了。」

  梁紀深警惕環顧四周,梁璟和梁遲徽在1號主桌交談,何桑與霍太太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閒聊,他走到窗戶的紗簾後,圈出一片隱蔽的空間,「父親提出翁姨的壽宴風光大辦,卻不出席,百分百有鬼。」

  「老董事長調虎離山,調的是您。」程洵輕蔑,「可惜,您的城府謀略在他之上,他除了耍不入流的手段栽贓您,正兒八經的交鋒,根本鬥不過您。」

  梁紀深掏出煙盒打火機,點燃一支,「截住了嗎。」

  「扣押在國道了。」

  「沒去機場?」他叼著菸蒂,揭過窗簾的縫隙,觀察1號桌。

  梁遲徽平靜,梁璟從容,何桑一副背影,沒有絲毫異常。

  顯然,梁延章沒找老大和老二求救。

  他篤定老三陣仗擺得大,其實不敢傷他的根基,因此沒擱心上。

  梁家曝醜聞,梁家的兒子都沒好果子吃。

  停職,配合調查。

  一旦風聲泄露,不是同黨,也歸為同黨了。

  梁璟查自家人尚且格外慎重。

  程洵捧著一個菸灰缸,接住梁紀深的菸灰兒,「老董事長的路線,先去外市租一輛大巴,直達南方小城,轉乘貨船到雲滇邊境,乘飛機出境,再轉機馬來西亞。」

  「他自己嗎。」

  「紀夫人在車上。」程洵神色凝重,「老董事長挺精的,這段日子無論去哪,無論幹什麼,一定帶著紀夫人。紀夫人是您母親,老董事長一則牽制您,二則他身邊有三房的人陪伴,您會鬆懈。」

  梁紀深仰頭,鼻孔溢出的煙霧消失在天花板搖曳的流蘇穗之中。

  像一團青灰色的流雲,墜入無邊無際的海底。

  被夜幕下的風吹散,無影蹤。

  「撬不開倪紅的嘴,撬他的嘴。」

  「我懷疑佟大出境了,已經在東南亞了。」程洵的預感不好,「但是省邊境線,機場,車站,國道,全部是咱們的眼線,主要搜查貨車,卡車,快遞貨櫃,他什麼渠道出境呢?」

  梁紀深摩挲著菸捲,「段志國回泰國了嗎。」

  「泰公館人去樓空,至於他回泰國了,還是去其他省市了,不了解。」程洵不明所以,「您怎麼想起他了?」

  「段志國這次來冀省,隨行保鏢有二十二個,多混進去一個,或許不容易發現。」

  「段志國和二房在泰國商場廝殺得你死我活,他幫梁遲徽偷渡佟大,圖什麼?」

  「圖錢莊呢。」梁紀深咬斷了菸蒂,菸絲泄出,火苗在菸灰缸內苟延殘喘,「段志國是商人,梁遲徽也是商人,商人之間的交易糾葛,利在前,仇在後,利益足夠豐厚,可以合作泯恩仇。」

  「那麻煩了——」程洵愁容滿面,「沒有實打實的證據,無法引渡佟大回國。」

  「不,段志國大概率在外省。」梁紀深笑了一聲,「梁遲徽謹慎,佟大至今失蹤五天,這五天,倪紅在我手裡,趙凱又布下天羅地網搜捕佟大,梁遲徽絕不冒險。而段志國畏懼我,萬一我們狹路相逢,段志國扛不住我的審問,你認為梁遲徽會怎樣。」

  程洵沉思,「我認為梁遲徽會安排一個擋槍的替死鬼,吸引您和趙局的注意力。」

  菸灰缸里的菸頭徹底熄滅了,撥開雲霧,見了日明,「替死鬼不止替佟大死,也替梁遲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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