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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背後的擁抱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梁遲徽今天有兩場會議,一場董事會,涉及半年期分紅,一場小型的高管會議。

  梁延章要移民的消息在集團內部一石激起千層浪,董事們是人精,紛紛嗅到危機的預兆,梁氏倘若真出問題了,整個董事局要遭殃,他們吃了公司巨大的紅利,紅利不乾淨,大家不乾淨。

  散會後,仍舊堵著梁遲徽討說法。

  梁遲徽費了好大的力氣震懾住他們。

  范助理從隔壁的會議記錄室出來,向他匯報,「三公子和趙凱去南郊了。」

  梁遲徽專注整理文件,一言未發。

  范助理偷瞄他,心驚膽戰,「何小姐打了一通電話,是她自己的手機,公館有信號記錄。」

  「你到底要說什麼?」梁遲徽不耐煩,停下動作。

  這下輪到范助理一言不發了。

  梁遲徽掌心捂住臉,緩了緩情緒,「她打給誰。」

  「我逼問保姆了,何小姐是打給曾明威的太太。」范助理播放書房的監聽錄音,「一共56秒鐘,從第41秒開始,何小姐特意壓低了音量,監聽器沒有錄到清晰的內容。」

  梁遲徽眼睛濃黑深邃,仿佛一汪無底的深淵。

  許久,他起身,「聯絡一下那邊。」

  范助理打給矮個子,他正在國道上疾馳,迫不及待接聽,「老闆!我們沒地方藏身了,會不會被通緝?」

  「趙凱至今沒有掌握確鑿的人證和物證,通緝令不是兒戲,一千個嫌疑人僅僅個位數通緝的概率,輕易簽發不了。」梁遲徽氣定神閒解開西裝扣,照著試衣鏡,「你們不夠級別。」

  「我們向老董事長求救吧。」矮個子見到梁紀深的那一刻,徹底六神無主了,那可是梁紀深,曾經市檢的定海神針,即使在商場,同樣是省里經濟稅收最後一道防線的守門員,任何貪污企業公款,轉移企業財產,偷漏企業稅務的,在他的銳眼下無所遁形。

  他杵在中海集團,其實是替省里監督所有省企的。

  沒有比同行更了解同行的。

  「老董事長會想辦法安置佟大和倪紅,我也好脫身,當初是老董事長僱傭佟家兄弟對驗收工程的何晉平下手,打算搞殘了他,結果佟大緊張,一失手,搞沒命了。」矮個子越琢磨越怕,車速像是漂移了一樣,輪胎幾乎碾出火星子,顛得他聲調顫顫巍巍,「現在老董事長撇得一乾二淨,出國避風頭,他只要成功移民,這爛攤子丟給咱們了!」

  梁遲徽淡漠得很,「他既然撇清了關係,你求救有用嗎。」

  矮個子慌亂口不擇言,「難道您手中沒攥著老董事長的把柄嗎?」

  范助理見狀,奪過手機,呵斥矮個子,「放肆!老闆的底細是你能打探的?」

  罵完,掐斷。

  「裴勇是不是父親的眼線。」梁遲徽注視著鏡子,一顆顆系好紐扣。

  「無緣無故問您有沒有把柄,確實可疑,他在摸底?」范助理倒抽氣,「您救了他的女兒,他沒道理背叛您。」

  梁遲徽笑了一聲,「背叛是貶義,道理是褒義,這世上的背叛本就是不講道理的,取決於欲望,和邪惡的一念之間。」

  范助理提心弔膽,「關鍵倪總還在南郊...她不惜跳樓擺脫咱們,是鐵了心和您反目了,萬一她落在三公子的手上,豈不是大麻煩了。」

  男人佇立在鏡子前,好半晌,「先回公館。」

  走出辦公室,何艷恰好抬手敲門,迎面的梁遲徽挺拔高瘦,一縷頎長的黑影灑下,她眼前一黑,手也僵在空中,「梁董...您一直開會,我不敢打擾您,您的午餐已經加熱兩次了。」

  梁遲徽看了一眼她捧著的餐盒,粉色小熊維尼造型,透明的塑料蓋,心形煎蛋,愛心狀的米飯,小姑娘的態度昭然若揭。

  「何秘書,你不是在公關部接待外賓嗎?」范助理開口攔了,「梁氏集團的規矩,不准員工擅自離崗。」

  何艷一愣,「我不知道...」

  「不礙事。」梁遲徽伸手接過,掀開蓋子,「她入職短,不懂規矩,你平時多教教她。」

  范助理愕然,「是。」

  「會系領帶嗎?」梁遲徽望向何艷。

  何艷沒想到他話題轉得這麼隱私,她不是生活助理,沒有負責他生活的義務,他是以男人的身份和一個女人談論系領帶。

  「會...但是系得不太正宗。」

  梁遲徽從衣架摘下一條寶藍色暗紋領帶,「什麼是正宗?」

  何艷思考,「大眾化的商務領結。」

  「我不介意。」他遞出領帶,「你會什麼,系什麼。」

  范助理在一邊一頭霧水。

  何艷系得不賴,至少比何桑的「死疙瘩結」有藝術美感。

  她指尖時不時掠過梁遲徽的喉結,指甲蓋修剪得圓潤,剮蹭時,不疼不癢的,細細的感覺,貌似刻意,也似無意。

  「梁董,後天是我的生日。」

  「你生日?」

  何艷點頭,「我二十歲的生日。」

  梁遲徽表情平平,嗯了聲。

  他吩咐范助理將何艷準備的那盒「愛心午餐」塞入手提袋,袋子裡還有他早晨上班途中買的紅豆熟梨糕,何桑最喜歡吃的甜點。

  兩盒疊摞在一起。

  回到碧璽公館,是三點十分。

  保姆在後院餵羊駝,保鏢在玻璃房休息。

  他直奔二樓主臥。

  何桑站在梳妝檯旁,換新的化妝燈,脊背毫無徵兆貼上來的胸膛嚇得她一激靈。

  視線里是梁遲徽那張白皙儒雅的面孔,臥室拉著窗簾,透入的陽光微弱,顯得他朦朧清俊。

  「你怎麼回來了?」何桑轉過身,「下午沒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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