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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我們一直在一起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與此同時,靠近西門的賓客都發現了梁紀深,爆發一陣騷動。

  何桑在眾目睽睽下先進入宴廳。

  「紀深,加班?」中源老總伸手。

  「算是。」梁紀深念及對方是前輩,略彎腰,尊敬握手,「我失禮了,您多包涵。」

  「公務重要,你願意忙裡抽閒,光顧中源的年會,我很喜悅。」

  梁紀深穿著便衣那套便服,藍T恤,純棉長褲,淡淡的褶痕,隨性簡單,自帶從容不迫的風度,可是和這群西裝革履的男士格格不入,與這樣隆重的場合更不相符。

  「梁副總,降一級而已,打扮如此落魄了?」中盛集團的俞總不懷好意拍他肩膀,「這陣風波熬過去,您照樣是省里最器重的商場領袖,不要自暴自棄嘛,以後要謹慎,總是在女人身上栽跟頭,顏面也無光嘛!」

  「出差了,沒來得及換西裝。」梁紀深一本正經稱讚俞總,「你打扮得漂亮,是孟小姐這位賢內助的審美好。」

  賓客噗嗤笑。

  俞總私生活不檢點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去年2月份被秘密調查,調查對象是集團的公關部秘書孟甜,二八年華的姑娘,當他女兒的年紀,輿論很敏感。俞總深知瞞不住了,主動開除了孟甜。孟甜不樂意了,俞總喜歡她,可她不喜歡老男人,她貪圖名利,名利沒了,女人絕情比男人狠多了,她捅出重磅新聞,俞總和太太早就「隱離」了。

  俞總夫婦是彼此的初戀,從校園到社會攜手二十餘載了,俞太太每天在社交軟體上營銷模範夫妻的人設,周末陪孩子騎馬,陪岳父釣魚,陪她美容,看畫展,在金融圈出了名的恩愛,結果是假的,聯手演戲維護口碑,實際上俞總和年輕的小秘書相戀了,俞太太和健身教練隱婚了。

  俞家的荒唐徹底拉開上流圈「打假史」的序幕。

  一年內陸續調查了二三十位,皆在省、市富豪榜榜上有名的大權富,一半的夫婦是各玩各的,道德不乾淨的,經濟肯定不乾淨,不然養不起「三個家」,於是大規模追繳稅務,張氏集團董事長分明單身,玩得多麼花哨都不過分,因為是顯赫的四大家族,也遭牽連,業界恨透了俞總。

  冀省這場大地震一共追繳稅款170多億,俞總反而立大功了,象徵性地降職為副總,八個月後,中盛集團董事局改選,他重新扶正了。至於孟小姐,洗手作羹湯,上位新任的俞太太,不發朋友圈,不參加聚會,唯恐槍打出頭鳥。

  「梁副總,揭老底兒啊?」俞總獰笑,「您戴綠帽子,我沒嘲諷您,您倒嘲諷起我了?我離異再娶,我不丟人,您還沒娶上呢。」

  梁紀深一張臉頓時由晴轉陰。

  中源老總嚇得不輕,緊急打圓場,「哎?老俞,中源的年會,你不給我面子是吧。」他又安撫梁紀深,「紀深啊,老俞喝醉了,你有度量,別計較。」

  梁紀深看著桌上的酒杯,眯起的眼氣勢凌厲,遲遲沒反應。

  俞總的確是酒意上頭,梁紀深今年在地位上始終壓著他,他好不容易反壓了,不免得意忘形,

  氣氛一冷,他驀地醒酒了,梁紀深這會兒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他也心虛。

  「老俞,勸你少喝,你不聽!」中源老總遞給他酒杯,「去敬紀深一杯,你是商場的老前輩了,哪能口不擇言呢?紀深的個人情況你不了解,傳言是瞎扯,你胡謅什麼?」

  俞總接過酒杯,有些畏手畏腳,「梁副總——」

  話音剛落,劈頭蓋臉的一杯酒潑下來,俞總閉上眼,酒水滴滴答答淌著。

  原本只是小範圍的瞧熱鬧,這杯酒一潑,遠處桌位的賓客也有所察覺了,紛紛張望1、2號桌。

  梁紀深多餘的話一句沒講,撂下空空如也的酒杯,指了指俞總,轉身離開。

  中源老總不禁也氣惱,「你招惹梁紀深做什麼?他2月份接管中海集團,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又氣盛,你當眾提...」

  他餘光一掃2號桌,到嘴邊的埋怨戛然而止,匆匆去追梁紀深。

  梁遲徽不緊不緩地給何桑夾菜,瞥了一眼俞總,神情陰霾。

  十點鐘,年會宴賓環節結束,內部員工的抽獎和表演環節,外部人士不參與。

  何桑跟著梁遲徽走出新世紀酒樓。

  中源老總才送完梁紀深,又送中盛的俞總和方京儒,梁紀深坐上車,在街口兜了個圈,又吩咐司機返回。

  他一推車門,腳支地,「梁遲徽。」

  梁遲徽和幾家私企的老總站在台階上寒暄告辭,聞聲看向那輛商務轎車。

  「在我眼皮底下劫人,你瘋了?」梁紀深鎮靜沉著,控制著語調,周圍賓客看不出他一丁點兒不對勁。

  梁遲徽邁下台階,「劫什麼人。」

  「倪紅在黑市僱傭混子,持有射擊俱樂部的仿製槍械作武器,佟大佟二兄弟是廣和集團何晉平一案的嫌疑人,你劫他們,打算和我為敵了?」

  「老三,你是不是搞錯了。」

  酒樓的霓虹燈籠罩住梁遲徽的白色西裝,斑斕的圓圈飄飄蕩蕩,他撣了撣衣襟,神色悠閒,仿佛篤定梁紀深無可奈何。

  「我中午回老宅,下午父親在書房訓話,又請了醫生,期間再未出門,芳姐作證。傍晚趕到新世紀酒樓出席中源集團的年會,酒樓大堂有監控,何桑作證。」

  何桑蹙眉。

  確實搞錯了。

  梁遲徽也在找倪紅和佟大的下落,范助理匯報進度是她親耳聽到的,在冀省布下了天羅地網毫無收穫,他不可能這麼精準劫持倪虹,而且整場晚宴他只去了一趟洗手間,過程耽擱蠻久的,但起因是方安意灑了酒,他清洗酒漬,純屬意外。

  他牽過何桑的手,眉目柔情,溫言細語,「告訴老三,我有離席嗎?」

  何桑深吸氣,「沒有...」

  男人掌心恰到好處的溫度,包裹住她,「我們一直在一起,對嗎。」

  「對...」

  「老三,你不信我,還不信何桑嗎?」梁遲徽輕輕捋她的長髮,眼睛望著梁紀深,「你我心裡清楚,她是偏向誰的。」

  何桑四肢一僵。

  梁遲徽垂眸打量她,「怎麼。」

  她笑得勉強,「我不偏向你,更不偏向他,你沒有離席就是沒有,如果你離席,我同樣不會包庇。」

  梁遲徽眼裡浮起明亮的光,有一瞬,勝過這無盡絢麗的霓虹,「真心話嗎。」

  何桑只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答不是,不答也不是,她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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