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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似吻上,又似錯過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男人寬闊的大掌筋絡分明,卡在她腰際,既曖昧,又克制,環繞她的線條移動。

  「不足60厘米對嗎?」他低頭,氣息噴在她發頂,熱乎乎潮漉漉的。

  「我沒測量過...可能一尺八五。」

  梁遲徽的唇抵在她額頭,似吻上,又似錯過。

  「你腰圍59,記住了嗎。」

  何桑渾噩點頭。

  他手心貼住她胯骨的兩側,力道輕輕的,「多高?」

  「164。」

  「墊了嗎。」

  何桑意識到他指什麼,表情不自然,「沒有...從來不墊。」

  梁遲徽收回手,食指和拇指特意向外撇,避免觸碰她的胸脯,他壓低聲告訴王太太,「59,75C,92。」

  75C。

  精確無誤。

  她登台表演基本穿聚攏型的內衣,綿體厚,再套上戲服,顯得凹凸有致,不然觀眾席遠,她又瘦,旗袍造型的視覺美感單薄,日常的內衣是薄款,聚攏效果一般,上衣款式也保守,大部分是遮領口的,實在分辨不出胸型大小。

  梁遲徽偶爾一掃,毫釐不差。

  倘若不是在風流陣里廝混了一遭又一遭,那真是天賦異稟,情場學霸了。

  黎珍說高中初戀就是這類男人,吻出花樣,騷話連篇,但的確沒經歷過,是小純情男。

  何桑不信。

  黎珍信誓旦旦,「學霸級,日本和歐美的鐵桿影迷!畢業後他事業搞得紅紅火火。」

  還給了何桑一個網址,幫前男友沖沖瀏覽量。

  何桑終於恍然大悟,黎珍初戀是海外動作片的二線男演員了。

  她重新坐下,瞥了一眼梁遲徽。

  包廂的吊燈恰好懸在他頭頂,映出牛乳色的光。

  照射得他英俊清瘦,像一塊精雕細琢的白玉。

  難以想像他深夜不睡覺,渾身燥紅,躺在床上觀看的場景。

  何桑倒是想像得出梁紀深是什麼模樣。

  她原本也見過。

  去年春節他還沒辭職,春運出警多,市局缺人手,他臨時借調過去,處理一個家暴強迫的案件,負責詳細取證。

  原告提交的證據是41分鐘的暴力視頻,需要截取濃縮版的關鍵內容,當庭播放。

  趙凱在外地和他連線,何桑進書房的時候,他打開了兩台電腦,面目平靜,正經清高,從頭至尾公事公辦。

  在確認視頻中的女性是原告本人,放大了被告的比例,將女性隱蔽到屏幕邊緣,然後專註記錄男人的威脅話語,截屏,擴音,標記,從揮動胳膊的角度判斷被告是如何毆打女性,毆打在什麼地方,什麼程度,而不是直面女性赤裸的身體。

  何桑清楚梁紀深在辦案取證,不是所謂的「娛樂」,環境與心態截然不同,只不過品性由小窺大,不隱蔽女性的身體進行取證也符合流程,最大限度去隱蔽保護一個無辜的女子,更尊重了一分。

  那次之後,何桑和黎珍聊起梁紀深,黎珍感慨她撿到寶貝了,這種男人快要恐龍大滅絕了。

  後來何桑才漸漸喜歡上樑紀深。

  「替我訂一套。」梁遲徽吩咐王太太,「做工精細一些,不急要。」

  「梁董也要踏入婚姻的圍城了?」王總起鬨,「圍城裡的人想出去,圍城外的人又眼巴巴地闖進來,連梁董都不能免俗啊。」

  梁遲徽合住雜誌,遞給王太太,「她沒答應嫁。」

  「那梁董求婚了嗎?」王太太湊熱鬧。

  何桑攥著桌布,不吭聲。

  「怎麼?求婚儀式不請你,你不樂意了?」梁遲徽踢皮球踢回去。

  「梁董現在還不曉得何小姐的三圍呀。」霍太太調侃他,「現場量哦?」

  「她最近胖了。」梁遲徽夾了一根蟹腿,擱在何桑的碟子裡,打趣問,「胖了幾斤?」

  「沒胖。」

  「沒胖嗎?」他手捏了捏她臉蛋,又落在她小腹,觸感溫溫軟軟的,好似水豆腐,「至少三斤。」

  何桑撥開他手,夾起蟹腿,丟回他碟子。

  氣氛緩和,霍總大笑,「女人的體重和年齡是炸彈,誰當面提,炸得誰粉身碎骨。」

  「我成心逗她的。」梁遲徽語氣寵溺,摟了一下她肩膀,笑浮在表面,不達眼底。

  何桑知道他這番親密是故意演給王總夫婦和霍總夫婦,顧及她的體面,也顧及他自己的體面。

  太太們愛談八卦,大庭廣眾之下鬧得太僵,經過添油加醋,不知又傳成什麼醜聞了。

  這頓飯吃到下午三點散場。

  梁遲徽喝了不少酒,整個人腳底發飄,有六七分的醉意了。

  他很少喝醉。

  何桑挽著他從周記酒樓出來,和霍總王總道別,他們乘車先離開,車消失在街口的剎那,梁遲徽甩開她,彎腰上車。

  司機心口一咯噔。

  二公子這脾氣,難得如此強硬。

  何桑繞到另一邊,拉車門坐進去。

  梁遲徽酒勁兒上頭,自己按摩著太陽穴。

  司機發動,駛向十字路口,「三公子收拾完行李準備出發了,大公子同意他去皖西縣療養。」

  梁遲徽按摩的手勢停住,「去皖西縣?」

  「大公子在皖西縣的鎮上租了房子,五十多平米,兩室一廳一衛,本來是安置福利院的六個孩子,已經找到養父母了,所以空閒了。三公子去住一段,樓下1公里內有縣醫院,交通便利,雇了一名煮飯的保姆。」

  車廂寂靜無聲。

  良久,司機試探,「派人去...」他險些脫口而出「監視」兩個字,又忌憚何桑在場,改口,「照顧嗎?」

  梁遲徽仍舊沉默。

  「老三在皖西縣休養,是為了躲同僚和下屬。」何桑鎮定自若,仿佛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市裡的私企老總千方百計巴結中海集團的領導,新上任的蔣副總上班下班像打游擊戰,有堵在車庫給他送禮的,希望他在中間牽線,引薦結識老三,逼得蔣副總不敢出公司大門,住在員工宿舍了,老總們堵了幾天沒堵到,這才罷休。」

  司機好笑,「讓保安驅逐不行嗎?」

  何桑擰開一瓶水,「那是老總,驅逐過程萬一摔了,要吃官司的。」

  「你下車。」梁遲徽這時發話。

  司機減速靠邊,升起車內的隔離擋板,蹲在馬路牙子抽菸。

  氣壓一霎降至極限。

  男人如同一個巨大的氧氣粉碎機,吸乾了所有的氧氣,吸得一絲不剩。

  何桑扣瓶蓋的右手隱隱發抖,寒意侵骨,刺透她的骨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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