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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當心憋壞了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芳姐這時將房門敞開一道縫,裡面傳出梁延章的聲音,「是文姬嗎。」

  姚文姬走向門口,「延章,是我。」

  「你進來。」

  高管們不約而同跟在姚文姬後面,試圖在開門的瞬間一窺究竟。

  「延章!」紀席蘭踮腳喊,「我在外面呢!文姬姐剛來,她不了解你情況。」

  梁延章在病房待了大半天,始終沒同意紀席蘭進屋,是芳姐伺候他,她本以為在集團董事的面前,他會給自己體面,要麼她先進,要麼也不同意姚文姬進,結果梁延章無視了她,只見姚文姬。

  她面色難堪。

  姚文姬噙著笑,「席蘭,一起嗎?」

  紀席蘭更難堪了,「你別得意!」

  「我沒什麼好得意的,你瞧我不順眼,我瞧你同樣,只不過我顧全大局。延章是梁氏集團的主心骨,我希望他早日康復出院,公司上上下下也安心。你我的私人恩怨,不足掛齒。」

  董事們互相對視,神色各異。

  紀席蘭心裡咯噔一下,掉進這老狐狸精的陷阱了。

  姚文姬的確有道行。

  老二和老三的能力不分伯仲,出身也差不多,母親都是續弦,年歲相仿,老三的媳婦家世普通,老二的媳婦至今沒影兒,他風流成性,十有八九娶乖巧溫馴的漂亮姑娘,娘家勢大的,多少驕縱,他是不接受的。

  在這群老頑固的眼中,唯一能比較的,只有「子憑母貴」「垂簾聽政」了。

  姚文姬和紀席蘭誰的格局大,堪大任,誰的兒子上位概率大。

  這幾天,姚文姬出盡了風頭,紀席蘭出盡了丑,仿佛算計好的,踩著點兒請君入甕。

  董事們退到角落,竊竊私語,「姚夫人有女主人的氣度,支持二公子吧?」

  「大公子外祖家是華盛頓的翁家,唐人圈的富商代表,梁董不止一次暗示咱們,由他繼位。」

  「大公子從政,商場手段弱,若是二公子手足相殘,翁家再厲害,大公子的資質不行,也扶不起他。」

  「我站隊三公子。」一名戴眼鏡的高管開口,「三公子勢力最大,背後是省里的老張和老蔣,雖然梁夫人不成氣候,但三公子自己扛得起風浪,不需要她輔佐。」

  紀席蘭扭頭,直奔食堂。

  夜宵窗口亮著燈,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在清理籠屜,餐盤上只剩六七個蒸餃,男人認得她,趴在窗口,「表姐。」

  她把一小包藥粉甩在櫃檯,「明天你姐夫的傭人來買蒸餃,你提前安排。」

  男人先關閉了攝像頭,再拿起藥包,「那個芳姐?」

  「對。」

  他嘬牙花子,「太冒險了,大劑量啊,姐夫身子虛,這萬一...」

  「你少廢話,承包食堂一年上百萬的利潤,沒有我梁夫人的身份,輪得到你?」

  「是是是...」男人點頭哈腰,「表姐,你是全家的大恩人。」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紀席蘭的娘家,姨舅,叔伯,凡是沾親帶故的,借了她不少光,在醫院承包食堂,搞工程當包工頭,開幼兒園,開餐廳,全部發家致富了,梁延章的三任夫人,紀席蘭是撈好處最多的。

  倒是梁紀深不慣著他們,經常授意衛生監督局的同學突擊檢查,好在他們貪婪歸貪婪,膽子小,做買賣算是規矩,沒曝出什麼黑幕。

  姚文姬反鎖了房門,走到病床前,梁延章的精神不似白天那樣萎靡不振,有起色了,「一天沒見到你,去哪了?」

  「去劇院了,何桑下午演《雷雨》。怪不得你欣賞她,她是有翁瓊姐的風範。」

  梁延章笑,「我病重,你去看戲了?」

  「你即使死了,紀席蘭在家屬席的第一位,你的骨灰合葬是和翁瓊姐,我著急什麼。」姚文姬攏著旗袍的下擺,款款落座。

  梁延章就喜歡她坦率不裝,波瀾不驚。嫌棄紀席蘭遇事風風火火,兜不住梁家的門面。

  男人只要喜歡,千方百計放大她的優點,哪怕她天天沒好氣,也覺得她是真性情。

  「這是股份轉讓協議,你過目。」梁延章從枕頭下抽出一份合同,「我名下45%的股份,梁璟繼承10%,老二繼承35%,加上老二名下已有的7%,他是毫無異議的董事長。」

  姚文姬一愣,「老三呢?」

  「老三沒有。」梁延章沒過多解釋。

  「紀席蘭一心爭家產,她兒子沒有股份,她未必答應吧。」姚文姬翻著文件,「老三掌管中海集團,是場面上的大人物,家族如此排擠他,會議論紛紛的。」

  她丟回合同,「你重新分配吧,老二多我沒意見,畢竟梁氏集團有今日的輝煌他功不可沒。老三一分沒有,不合情理。」

  「文姬,老三和我不是一條心。」心電監護儀在滴滴響著,梁延章語氣沉緩,「梁璟是長子,我不得不給他一部分,周全他和翁家的顏面。老二孝順,替我擔了很多事,而且我對他有愧,他繼承大頭是理所應當。」

  姚文姬這次沒出聲。

  梁遲徽凌晨匆匆趕到醫院,車燈照射在走廊的玻璃,姚文姬站在原地等他。

  「送完何桑了?」

  他脫了西服,搭在臂彎,轉移話題,「紀席蘭和梁璟在嗎。」

  「紀席蘭出去買宵夜,梁璟回單位睡覺了。」

  梁遲徽推病房門,姚文姬攔住他,含笑打趣,「沒上樓坐坐?」

  「坐什麼。」他一本正經。

  「你不是赫赫有名的風流二公子嗎,你問我啊?」姚文姬沒忍住笑,一種識破他的眼神,「莫非我兒子是假風流,真純情。」

  「您歇息吧,我守夜。」梁遲徽仍舊避而不答,邁步進病房。

  姚文姬小聲,「當心憋壞了。」

  他偏頭,「您聽聽,像話嗎?」

  「我懶得管你。」

  「那我多謝您了。」梁遲徽板著臉關上門。

  梁延章沒躺下,倚著床頭在批文件,「你母親告訴你了嗎。」

  「告訴我什麼。」

  他撇頭,示意床頭櫃,「你自己看。」

  梁遲徽坐在陪護椅上,隨手翻開,沒多大的驚喜,更不意外。

  「兩個供貨商藏在什麼地方。」

  「安全的地方。」梁延章在文件的落款處簽字,「天羅地網也抓不到。」

  「我問具體的地方。」

  梁遲徽面無表情,合住轉讓協議,「我要這兩個人。」

  「你要人?」

  「我有用處。」梁遲徽直視他。

  梁延章摘了老花鏡,「老三查到你頭上了?」

  「不,他懷疑的是您。」

  「疑心人皆有之。」梁延章不以為意,「他沒證據。」

  「如果有證據呢。」梁遲徽手臂撐著椅子扶手,略俯身,漫不經心摩挲後腦勺的發茬,「您別賭了。」

  梁延章審視他,「你打聽到什麼了。」

  他人高馬大,窩在椅子裡,氣場也非凡,「該收尾了,再僵持下去,逼急了老三,後果不是您能預料的。」

  梁延章思想鬥爭了一番,「我收手,他繼續查廣和集團呢?」

  「他不會查了。」梁遲徽笑容意味深長,「我保證。」

  「你保證?」

  「最難纏的從來不是老三,是另外一個人,既細膩,又會演。」梁遲徽緩緩起身,「這個人我親自來對付,任何情況下,您不准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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