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暴露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梅姐催促,「哎?你要不要?」
何桑一激靈,回過神,「不要美金了。」
回到二樓大廳,梁紀深和經理正在交涉拿秘書的身份證簽約,本人麻煩大,不方便簽。經理不同意,錢莊的要求是公司法人簽署,會對外保密。
她走過去,梁紀深看向她,「有問題嗎。」
「沒問題,錢莊一天回籠的利息有四百多萬,保險柜和小銀行一樣。」
經理笑,「在北方,我們是最大的地下錢莊,銀行破產了,我們也不會破產。」
梁紀深不露聲色挖坑,「40%的年利率,我秘書籤合同,談不談?」
經理當場拒絕,「違法哪行啊!35.98%是上限,我們正規經營。」
「我回公司和邱總商量商量。」梁紀深站起,收下經理的名片,「再聯繫你。」
經理和梅姐送到樓梯口,沒下去。
一樓不少客人買茶葉,也有不少西裝革履的男子行色匆匆,直奔二樓。
這家錢莊在本市相當出名。
前腳出門,何桑後腳邀功,「我演得好嗎?」
梁紀深臂彎摟住她腰,襯衫袖卷至肘骨,猶如銅牆鐵壁,結實堅硬,「還行。」
「梅姐很精的!」何桑委屈,「除了我,換個人肯定露餡了。」
「是嗎。」他偏頭,止不住的笑意,「你這麼厲害?」
途經一輛麵包車,梁紀深餘光一掃,車裡有人,副駕椅放平了。
他岔開話題,「餓不餓?邱太太煲了海鮮粥,回去正好喝。」
「邱先生腸胃炎,吃得了海鮮嗎。」
梁紀深俯下身,吻她嘴唇,小聲說,「專門為你煲的,你演戲辛苦了。」
......
辦公室的對面掛了巨幅書法,畫卷很長,很寬,掀開書畫,一扇門映入眼帘。
四四方方的屋子,窗簾拉得嚴實,只擺了桌椅和摺疊床,空間昏暗又緊湊。
清瘦的男人斜靠在椅子上,手指節瓷白修長,翻著帳本。
經理反鎖門,「老闆,按照您的吩咐,辦妥了。」
撂下帳本,露出一張更為白皙的臉,眉目潤朗,鼻樑窄挺,下頜稜角不凌厲,線條的深淺恰到好處。
大約是熱,男人額頭有細汗,漫不經心擦拭,「他演技行嗎。」
「演得不錯。」經理評價,「三公子不愧當過一線臥底,臨危不亂,風采卓絕。幸好您猜到他會親自來一趟,否則我無法識破他。」
「那也無妨。」梁遲徽丟掉紙巾,「錢莊雖然踩線了,但不違法,老三沒轍。」
「何小姐演得也好。」
梁遲徽揚眉笑,語氣溫和,「騙過其他人了?」
「反正梅姐相信她了。」經理讚不絕口,「三公子識人,是不走眼。」
梁遲徽雙手摁在玻璃上,望向樓下,西郊地勢幽僻,到處是空地,這會兒是午後,陽光籠罩在一男一女的背影,煞是好看。
何桑入戲深,演上癮了。
挽著梁紀深的胳膊搖曳生姿的,臨上車,忽然調轉了方向,面朝茶樓,又吵又鬧的,似乎察覺到二樓有人盯著。
「你抵押我的房子?三年了,你只送過我一套房!」何桑音量大,模糊不清地傳來,「你賣掉它,我剩下什麼了?」
「我以後再給你買。」梁紀深拽她。
「你怎麼不抵押你和前妻結婚的那套房啊,余情未了啊?」
梁遲徽悶笑。
見慣了她大方得體,潑皮的一面,是夠辛辣的。
好在老三能扛,能忍。
若是他面對這姑娘,十有八九兜不住笑。
何桑一開始其實怯生生的,年紀小,閱歷淺,初到上流圈,不免青澀。
老三歷練了她許多。
現在有幾分氣場了,該嬌的時候嬌,該獨立懂事的時候,也能配合,不拖後腿。
男人一帆風順,她是溫柔鄉,男人焦頭爛額,她是牢固的後盾。
這樣的女人最討喜了。
經理問,「麵包車上是負責盯梢的,撤不撤?」
「撤吧。」
梁遲徽瞥左邊的陽台,威哥架著望遠鏡,瞄準停車場。
在老三面前玩這套,屬實班門弄斧了。
怪不得何桑又演了一出。
錢莊有個規矩,會在客戶離開後偷偷監控,周圍有沒有埋伏,比如高利貸團伙,他們的利率是45%以上,地下錢莊的利率低,搶了他們的飯碗,梁遲徽在外省和這種團伙是結了仇的。
再比如客戶的背景大,打算黑吃黑,雇一群江湖人物打砸,連本帶利的吞錢莊。
尤其是新客戶,錢莊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萬一跑路了,能及時追回。
這次梁遲徽只告訴了經理真相,沒告訴員工,省得錢莊人心惶惶的。包括威哥,梅姐,都不曉得梁紀深是來摸底細的。
「老三發現了。」
經理上前一步,「威子藏得很隱蔽了,那麼多客戶沒有發現的,三公子的反偵察力果然名不虛傳。」他頓了一秒,「何小姐是不是倪總口中演話劇那姑娘?」
梁遲徽面孔無波無瀾的,透著一股陰森寒意,「倪紅喜歡在背後議論我嗎?」
經理一抖,明白自己失言了,「倪總喜歡您,錢莊人盡皆知,她沒有惡意...」
他重新坐回椅子,「倪紅說她什麼了。」
「說您見多識廣的,興許要栽在那姑娘手上了。」
梁遲徽心不在焉叩擊著桌角,直到窗外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他又捧起帳本,「你出去吧。」
經理轉過身,又停下,「老闆,錢莊風平浪靜不好嗎?您為什麼要暴露呢?」
「自有我的用意。」他翻了一頁帳本,「你跟我多久了?」
「三年半了。」
「你不是一直追求倪紅嗎。」梁遲徽撩眼皮,注視經理。
經理耳根子臊得漲紅,「我...我配不上倪總。」
「忙過這半個月,我幫你製造機會。」
經理一愣,「半個月?」
梁遲徽氣定神閒,「半個月之內,要發生一件大事。」他唇邊綻開一絲笑,「好事。」
經理沒多問,他知道梁遲徽是什麼性子,他不想講的,即使在他身上折騰一遍滿清十大酷刑,他照樣不吭聲。
梁遲徽長得細皮嫩肉,骨頭可不軟,硬極了。
便衣駛出西郊的林蔭大道,鬆了口氣,「好懸啊,我身份證和警官證在一個錢包里,那個經理要證件,我一身冷汗。」
何桑趴在梁紀深懷裡,她一坐車就犯困,邱先生的莊園在東郊,錢莊在西郊,相距70多公里,她來的路上也是睡覺。
梁紀深抱住她,偶爾軋過土坡,顛簸一下,他會托住她臀,減少慣性,讓她睡得安穩些。
「沒什麼可懸的,對方心知肚明我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