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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詐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何桑心不在焉朝缸里灌水,看他們。

  「我缺一億五千萬。」

  梁遲徽仿佛沒想到,調侃笑,「坑你夠狠的。」

  「連二哥也覺得狠,那他一定會罪有應得。」梁紀深目不轉睛審視他的反應。

  他掏出西褲口袋的皮夾,甩出卡。

  出乎意料的乾脆。

  梁紀深瞥了卡一眼,又瞥他一眼,「這是什麼。」

  「你要的數。」

  何桑心都要跳出喉嚨了。

  梁遲徽有錢,她是清楚的。

  這麼有錢,恐怕冀省沒幾個人了解他的底子了。

  藏得太深太深了。

  梁紀深食指和中指捏住卡,轉了個來回,「二哥在梁氏集團撈了不少油水。」

  他笑得端方淡然,「和梁家一分錢關係也沒有。」

  梁紀深撂下卡,輕輕叩擊著,「這筆錢,我收下了。」

  梁遲徽起身,似是有意的,看向陽台上的何桑。

  視線相觸,何桑垂下眼帘,將幾條魚沉進水裡。

  他走到玄關,背對梁紀深,「當然,我不完全為幫你。」

  梁紀深抬眸,眼底寒意分明,盯著他。

  他沒繼續說什麼,邁步離去。

  下午邱先生不舒服,警車送他和邱太太去附近的醫院,五點鐘,院子裡駛入一輛計程車,梁紀深出門迎接。

  紀席蘭一進門,恰好何桑蹲在陽台,往陶瓷壇里灑魚食,嘴裡念念有詞,「小紀不吃魚食...它是不是吃活蟲子?」

  紀席蘭穿著高跟鞋,忽然停下,「你叫誰呢!」

  何桑一抖,險些摔了魚食罐,直起腰,「伯母。」

  「新養了一條魚,正在興頭上。」梁紀深笑著圓場,「她給起了名字。」

  紀席蘭盛氣凌人走過去,掃了一眼陶瓷壇,皮笑肉不笑,「這條魚叫小紀?」

  何桑是挑了梁紀深的中間字,確實忘了紀席蘭也姓紀了,她緊張望著男人。

  「叫小琪。」梁紀深也過去,「這是母魚,琪字好聽。」

  「喲。」紀席蘭陰陽怪氣的腔調,「梁總學識淵博啊,還分得清魚是雌是雄?」

  梁紀深一把拽住何桑,支開她,「去廚房洗水果。」

  說完,立馬攙扶紀席蘭坐下,「我這邊沒解決完,顧不上陪您,您自己逛逛?」

  「你陪不了我,有時間陪她釣魚養魚。」紀席蘭義憤填膺,「她心裡不服我,借著養魚損我呢,什么小琪,叫小紀!我不聾。」

  梁紀深笑了一聲,岔開話題,「您是又缺錢了?」

  紀席蘭氣勢弱了,「我欠了趙太太一筆錢,春節在會所里打牌輸了,她墊付的。趙太太出事了,趙家被調查資金流水,趙行長的意思放出去的錢要儘快收回。」

  這數目,又不小。

  梁紀深揉著額頭,「我不要求您像姚文姬一樣,給梁遲徽兜底,我只求您不惹禍,少拖累我。」

  「你以為姚文姬不拖累梁遲徽?她和張氏集團的董事長又勾搭上了,我的保鏢瞧得一清二楚。」紀席蘭幸災樂禍,「她簡直自尋死路,延章最憎恨姓張的了,她是撞槍口。」

  何桑端著一盤西瓜從廚房出來,湊巧聽到這個消息。

  男人看渣男,比女人准;女人看渣女,也准。

  何桑感覺姚文姬雖不是賢妻良母類型的,是屬於持靚行兇恃寵而驕那類的,但作為女人和母親,她很有一套情商。張董事長是梁延章在冀省的頭號仇敵,她勾搭那位,一旦曝光,梁遲徽在梁氏集團不好過。

  姚文姬疼兒子,遠勝過紀席蘭疼兒子。

  不大對勁。

  何桑放下果盤,「姚夫人三十年沒搭理張董事長,這把年紀了,她圖什麼?會不會是詐您的陷阱。」

  「詐我?她有那本事嗎。」紀席蘭輕蔑,「不是她不搭理姓張的,是姓張的不娶她。延章和她離婚之後,她在冀省的名聲臭了,有地位的男人嫌棄她,普通男人她不嫁。」

  「您不要多管閒事。」梁紀深警告她,「如果不是顧忌我,姚文姬對您下手,您根本沒有反擊之力。」

  「她什麼時候滾出老宅,我什麼時候罷休。」紀席蘭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她是沖我來的,要扳倒我。延章本來對她沒感情了,她煮了幾次宵夜,裝溫柔體貼,又勾得延章舊情難忘。」

  「您但凡賢惠一些,父親會舊情難忘嗎。」梁紀深毫不留情面,揭她的老底,「您苛待梁遲徽,姚文姬是他母親,她肯定要報復。」

  「我是為了你!」紀席蘭惱了,「老二從小比你聰明,周歲抓周,抓了金算盤,延章高興極了,商人最迷信,他認定老二有天賦,是做生意的材料。你周歲抓的什麼?你抓銀筷子,你就知道吃!」

  何桑沒忍住噴笑,她低頭捂唇。

  梁紀深掛不住臉兒了,「嘮叨這些幹什麼。」

  「我不嘮叨,你不懂我的用心良苦。」紀席蘭擦眼角,「老二天天上課,學象棋,學英語,學禮儀,學什麼有模有樣的。你天天淘氣打架,吃得多睡得多,你四五歲比他四五歲體型壯實一圈,延章需要繼承人,不需要武夫,能關注你,栽培你嗎?」

  「行了!」梁紀深不耐煩。

  紀席蘭哽咽,「你出身不如老大,天資不如老二,我是給你鋪路...」

  梁紀深呼出一口氣,「別演了,直說要多少錢。」

  她比劃9,「九百萬...」

  「我自己有窟窿,還要替您填窟窿。」梁紀深眉目凝重,「何桑已經聯繫中介賣房了。」

  紀席蘭嘴硬,「她自己哪有房子啊,不都是你買的嘛。」

  「您浪費父親的錢也挺起勁,您自己掙錢了嗎。」

  她不吭聲了。

  梁紀深去房間拿了一張卡,擱在桌上。

  紀席蘭頓時眉開眼笑,揣在包里,「好兒子,那我回去了。」

  「我透露一句實底給您。」他一字一頓,鏗鏘瘮人,「二房母子的段位,大概率在我和您之上,我沒把握壓住梁遲徽,您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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