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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找你來了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誰逼你了?」趙凱在門外點了一根煙,倚著門。

  趙太太雙手掩埋得嚴嚴實實,嗚咽抽搐。

  崔經理拎著藥盒,帶了一名女服務員,幫何桑清潔傷口。直到趙凱吸完煙,趙太太也沒開口,他拍了拍箱子,「多少錢?」

  「二十斤金條,二十萬美鈔,和澳洲一棟莊園的全款證明。」

  何桑將鑰匙交給趙凱,他蹲下開箱。

  箱蓋啟開,趙凱愣住。

  趙太太供述的贓物,箱子裡沒有一件,只有滿滿一箱不值錢的銅塊。

  何桑也愣住,本能地望向梁遲徽。

  男人剛處理完背部的傷口,有一大片淤青,淤青夾雜著血絲,比她的傷勢稍重。

  她又望向崔經理。

  崔經理更是大為震撼,「怎麼會這樣?」

  趙太太察覺到不對勁,爬向箱子,她確認了一眼字條,是她的字跡。箱子的標號是3,梁紀深排行老三,也是架子上的第三個箱子,一共有十五個。

  沒調包。

  何況誰調呢?

  她按照吩咐,親手碼放的金條,親手在銀行的外匯窗口取款,寫條子,封箱,包括擺上架子,鎖門,沒有第二個人插手。

  神不知鬼不覺調包了?

  「不可能啊!」趙太太踉蹌站起,「崔洪波!你偷了我的鑰匙?」

  崔經理表情無辜,「我根本不知道您的鑰匙在哪。您防備員工,我們如何偷到手呢?」

  何桑驀地想通了。

  幕後黑手自以為天衣無縫,其實梁紀深是假意上鉤,哪怕警方搜查到牛角梳,也搜查到這個酒窖,梁紀深依舊會平安脫險。

  她提心弔膽了一天一夜,一口飯沒吃,原來一切都在梁紀深的掌控之中。

  這盤棋,對方沒贏他。

  反而打草驚蛇,暴露了有人針對他,謀害他,後續不管對方再布置出多麼精彩絕倫的招數,上面信任梁紀深,認為他是冤枉的。

  他的局中局,演繹得刺激又高明。

  唯獨苦了何桑。

  她千方百計挽回補救,還他清白,不惜隻身犯險,傷雖輕,但也傷了。

  沒想到梁紀深連她一起套在其中了。

  他的女人,越焦急,越崩潰,這場局越逼真。

  「告訴趙行長,她的夫人跟我回局裡,配合調查。」趙凱說完,主動朝梁遲徽伸手,「梁先生受驚了。」

  梁遲徽同他握住,「趙局很及時。」

  「因為我不相信紀深受賄,我太了解他了,我貪,他都不貪。我養活一家老小,難免手頭短缺,梁家有錢啊,梁家的資產開得起銀行了,他貪污圖什麼?不划算啊。」趙凱樂了,「梁先生人脈廣,查查是誰誣陷他。」

  梁遲徽面不改色,「我查,你幹什麼,不如你的位置我也坐坐?」

  趙凱哈哈大笑,「調侃嘛,我一定親自查。」

  「我也調侃而已。」梁遲徽鬆手,撣了撣襯衫的褶痕,「告辭了。」

  趙凱命令,「小丁,送一送梁先生!」

  「不必。」

  梁遲徽經過趙太太面前,目不斜視,沒停留。

  趙太太瑟縮著,好半晌,她沖向何桑,「我沒有惡意的!受賄不是大罪名,梁先生在中海集團立了功,功過相抵,最多罰款,我不是要害他身敗名裂的!梁夫人是您的婆婆,念在我和她的交情...」

  「你算計她的親兒子,我念交情,她本人念嗎?」何桑扒開趙太太的手,「你行賄未遂,可紀深不罷休,他會追究你,你判刑是板上釘釘了,你的幕後會撈你嗎,你刑滿釋放,趙行長會接受一位有前科的夫人嗎?」

  趙太太渾身哆嗦,汗一片一片的往外冒。

  「如果你交代幕後是什麼人,興許紀深會原諒你,放棄追責。」

  趙太太整個人失魂落魄跌倒在箱子上。

  從會館出來,何桑坐上老楊的車,趙凱率隊回市局。

  「楊叔,我打算去外省。」

  老楊一怔,「您自己嗎?」

  「對。」

  「三公子那邊的情況複雜,梁秘也聯繫不上他,我勸您留在老宅,畢竟梁秘在冀省,您是他的弟媳,他自然照顧您。」老楊開玩笑,「梁秘有兩位弟弟,終於有個弟媳了,他心裡寶貝著呢。」

  一句寶貝著呢,何桑勉強有了些笑容,「您替我謝謝大哥,我在冀省寢食難安,去外省和紀深互相有個照應,大哥忙公務,還要分心關照我,我太拖累他了。」

  老楊沒再說什麼,把何桑拉到醫院,打完破傷風,又載著她去車站,馬不停蹄回到梁璟的辦公室交差。

  梁璟同樣沒說什麼,「受賄」了結,她也恢復自由了,去見老三是理所應當,他沒道理阻攔。

  而且這姑娘倔,主意挺正的,即使為她好,也攔不住。

  他批了一摞文件,突然抬頭,「老三外省在什麼地方?」

  「應該被警方監視居住了。」

  梁璟沉默片刻,「你打聽清楚,通知何桑直奔目的地,她到外省差不多晚上八點鐘,小姑娘不安全。」

  ......

  何桑九點二十分到達邱先生的莊園。

  莊園外有一輛警車,四名便衣,領口卡了對講機,他們發現何桑過去,大約是認識她,沒出聲,只是氛圍很緊張,為首的隊長口型提及了梁璟。

  白色的雕花鐵門沒有反鎖,傭人引著她進入玄關。

  「先生,夫人,有一個年輕姑娘找梁先生。」

  邱太太很意外,「警方竟然放行了?是女便衣吧。」

  何桑繞過客廳的屏風,橘色的燈火溫情明亮,在燈光盡頭,梁紀深端坐在露台的藤椅上,嘴角叼著煙,他氣場分毫未減,仍是一股野蠻統治的男人味。

  頑強,深沉。

  她險些沒站穩。

  自從昨夜得知他深陷漩渦,何桑是度秒如年。

  她甚至幻想他有多狼狽,多潦倒。

  只要一想,心口揪疼。

  「哎呀,是你啊!」邱太太喜出望外,扭頭大喊,「梁先生,是小何找你!」

  梁紀深背影一顫,猛地起身,隔空對視,他眼底情潮湧動。

  迅速掐了煙,走過來。

  他每靠近一步,何桑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兒一下,他完好無恙佇立在燈下,距離她僅僅咫尺之遙。

  梁紀深要抱她,她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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