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這個男人還是他嗎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為什麼不順利?」何桑深意十足,「我沒演出,去彩排了。」
短髮太太納悶兒,「不是按摩嗎?你問東問西的。」
「對對對,三公子夫人沒體驗過男技師按摩吧?」趙太太示意服務生拿睡袍,「您好好體驗一回,男技師的手勁兒大,舒服得很呢。」
何桑解開外套,打趣,「正規服務嗎?」
趙太太哭笑不得,「真有不正規的服務,我敢讓您體驗嗎?您和三公子告狀,明天就查封我的會館。」
何桑晃了晃手機,「同事的電話,我出去接。」
短髮太太目送她離開,胳膊肘捅趙太太,「小梁太的氣質不一樣了呢。」
「哪不一樣了?」
「端莊大氣,三公子眼光是好。」
「豪門的女人啊,兜里有錢,肚子有貨,床上有老公,顏面風光,自然有底氣。」趙太太躺著享受,「三公子在外面不亂搞,沒有小三小四的,不缺錢,又寵她,她以後有得炫耀了。」
「命啊,羨慕不來。」短髮太太也躺下。
屋內熄了燈。
何桑站在門口,沖崔經理使個眼色,去隔壁。
「你的酬勞。」她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銀行卡,「密碼199512,你一天支取兩萬,不要貪多。」
崔經理收下報酬,帶她去三樓。
三樓是V型布局,從電梯門分叉,左邊一間套房,一間麻將館,和一間財務室;右邊餐廳,影音室和紅酒窖。
「財務室有監控嗎?」
「今晚整棟樓監控故障,是保安的失誤,我明早會維修。」
何桑結識了這位崔經理,由衷感慨企業的中層其實比董事厲害,實打實的處事圓滑,「崔經理,你在養生會館太屈才了,你的資質,應聘雲海樓也綽綽有餘。」
他畢恭畢敬,「要是有機會,拜託您引薦二公子了。」
何桑把手機調成靜音,脫了鞋,潛入財務室。
正南方有一大一小兩個保險柜,大的是密碼鎖,小的是金屬鎖。
她掏出鑰匙插入鎖孔,齒輪不契合,擰不開。
抽屜,桌底,書架,沒有上鎖的箱子。
三樓走廊空曠,有回音,何桑耳朵尖,又心虛,她捕捉到門外有人,沿著牆根跑到門後。
門框有六、七厘米寬,她緊繃成一根棍,儘量遮住大半身體,避免燈光投射的影子滲出門縫,暴露行蹤。
趙太太奇怪,「沒在餐廳,沒在影音室,她走了?」
短髮太太說,「何桑是有禮數的,會和咱們打招呼。」
「她是不是進錯屋了?」
門鎖轉動的剎那,她幾乎窒息了。
「趙太太。」忽然一個男人出聲叫住。
何桑瞳孔一漲。
是梁遲徽的聲音。
趙太太此時更奇怪了,「二公子,您怎麼在我的會館?」
「哦?是趙太太的會館。」梁遲徽也訝異,「我朋友說這家的紅酒味道不錯,我嗜酒,不嘗一嘗實在心癢。」
「巧了,我酒窖里有一瓶1977年的羅曼尼康帝,正宗玫瑰香的口感,二公子喜歡,我們去一樓品品滋味?」
梁遲徽揚眉,「如此珍貴的酒,趙太太也捨得?」
「不白喝的,等二公子繼承梁氏集團,您多多貸款,我們老趙有提成。」趙太太笑著,不大安心瞟財務室,想支開他,「您先下樓,我去旁邊拿酒。」
他沒理會,「我和趙太太一起,順便參觀酒窖。」
趙太太沒轍了,只好在前面引路,梁遲徽掃了一眼緊閉的門,似有意,又似無意,輕輕一叩。
何桑猛的一激靈。
男人仿佛有一雙透視眼,看到她這會兒多麼驚慌失措,不禁發笑,「藏好小狐狸尾巴。」
撂下這句,他邁步離去。
何桑一陣腿軟,扶著門蹲坐,大口喘息。
趙太太和梁遲徽之間,明顯不熟悉。
氣氛不是裝的,也裝不像。
何桑直覺,栽贓梁紀深受賄這件事,幕後的主謀大概率不是他。
她緩了口氣,小心翼翼溜出財務室,崔經理已經打點了保安和服務生,即使趙太太安排人上樓,也不會「發現」任何異常。
四點半,餐廳還未營業,沒有客人。
何桑仔細翻找了點餐檯,凡是有可能藏匿贓物的地方,她一處沒放過,仍舊毫無收穫。
她快要泄氣的時候,手機屏幕提示收到梁遲徽的簡訊。
十二個字:酒窖,高層,紅木箱,鑰匙在門上。
何桑一僵,不由挺直了脊背。
梁遲徽知道她在找什麼。
他跟著趙太太去酒窖是別有用心,不僅幫她探路,更神不知鬼不覺盜取了鑰匙。
崔經理告訴何桑,會館一共四樓,除了三樓右邊的酒窖,去哪都可以。
酒窖里的藏酒市場價高達上億,趙太太防備下屬假酒換真酒,倒賣販賣,因此只配了一把鑰匙,連巡邏的保安也沒辦法進入。
何桑走出餐廳,拐過分叉的樓梯口。
酒窖是倉庫改建的,原來存放按摩儀和理療器械,所以在三樓,而不是地下室。
一扇加固的紅木大門,鑰匙插在上面。
她推門,酒窖里漆黑,沒有窗,沒有光。
內二層的構造。
高層堆積著十幾個巨大的箱子,箱子全部上了鎖。
何桑打開手機的照明燈,二層大約有四米高,她踩住鐵鋁架,朝上攀爬。
最邊緣的箱子貼了封條,標記了「S」。
S,深。
指腹一抹,淡淡的墨水味。
酒窖不通風,墨跡晾乾得慢,證明是新封箱的。
何桑拍下現場的照片,打算聯繫老楊,馬上報警,一直沒信號。
她一時著急,踩空了鐵鋁架,整個人後仰往下栽。
周圍的幾個箱子也紛紛墜落,噼里啪啦地砸向她,皮箱很重,箱蓋的稜角剮過她肩膀和脖頸,剮出一縷縷血絲。
下一秒,一條手臂攔腰摟住她,躲過了最大的一個箱子,「噗通」的重響,濺起一地飛塵,四周堵得無路可逃。
何桑本能掙扎,男人反應敏捷,左手墊在她後腦勺,她腦袋撞進他手心,而他的手背卻狠狠撞上牆壁,凸起的指骨節搓磨得刺痛。
「別喊,是我。」
狹窄的角落,梁遲徽口腔噴出氣息,醇厚的葡萄酒香。
何桑蜷縮在他胸膛,進不得,退不得,兩副身軀完全擠壓到一起。
他的襯衣也軋出褶皺,附著的煙味淺,被濃郁的酒味掩飾。
不同於梁紀深的剛硬雄渾,他是如風如月的清淡。
何桑有點恍惚,這一刻的梁遲徽,是在梁氏集團辦公室的他嗎?
那樣威懾,凜冽,隱隱壓制的狂性。
真的是他嗎。
分明是霽月光風,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