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怎麼腫了?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我了解梁璟,他有分寸。只要和老二,老三有關係的女人,他不碰。」梁延章說到這兒,忽然沒底氣了。
上次在竹苑包廂,梁璟雖然話少,但是吐一個字有一個字的分量,明里暗裡挺護著何桑的,當然,不排除他是向著老三。總之,梁璟和老二出了名的不管閒事,尤其涉及了方京儒,方京儒是他們的半個同僚,梁璟的態度確實可疑。
梁延章脫了外套,「李家今天去梁氏集團大鬧了一場,趙凱拘押了胡大發的老婆,李家是娘家,幫她討說法。」
紀席蘭沒好氣,「都怨何桑,她和周坤媳婦拜佛求子,冀省那麼多寺廟,非要跨省去蒲華寺,蒲華寺什麼地方啊?淫窩!老三不懂,周坤到處玩,他也不攔著。」
「有什麼隱情吧?你問老三了嗎。」
「我不止問了,我動手打他了。」
「你太衝動了——」梁延章無奈,「梁氏集團競標工程必須在中海那裡提名,老三上報省里,競標才成功,我如今不得罪他,你倒是得罪上癮了。」
這三任夫人,梁延章心裡不是沒比較過。
翁瓊是電影製片廠廠長的千金,8、90年代中國電影的黃金期,作為原配是非常體面的,姚文姬在東南亞也火爆,「性感女神」的初代鼻祖,唯獨紀席蘭沒有名氣背景,每天溫馴賢淑哄著梁延章,撫慰他心中前妻出軌的情傷,男人最吃「小女人情懷」這套,沒多久扶正她了。
只是從梁家主母的角度,梁延章最不滿意的就是紀席蘭了。
撐場面不如翁瓊,賞心悅目不如姚文姬,好在不養男寵,沒有花花新聞,生下的兒子也顯赫出眾,梁延章懶得折騰四婚了。
「老三呢?」
「在書房辦公。」
梁延章坐下,「小何呢。」
「何小姐在廚房。」芳姐拎著茶壺,蹲跪在地毯泡茶,「可能不舒服,吐酸水了。」
外面老鄭停好車,一輛掛公牌的本田公務轎車緩緩駛入庭院,趙凱鳴笛,邁下車。
他穿著便衣,遞上水果和白酒,道明來意,老鄭引領他進客廳。
「梁董,是三公子的同學。」
趙凱大步上前,彎下腰,「梁伯伯,一晃十多年了,您容光煥發風采不減啊。」
「趙凱!」梁延章很受用他的恭維,「我記得老三的畢業典禮,你和他登台演講,那時你又高又壯,現在黑了,也瘦了。」
「忙啊。」趙凱自來熟,大喇喇靠著沙發,「一樁樁的案子沒完沒了,連軸審。」
紀席蘭斟了一杯茶,撂在他面前,「小趙,你千萬注意身體,老三在區檢差點熬死,頭痛,胃痛,上火牙痛,在病房輸液還加班。他有一次去一線,在邊境的深山老林里配合抓捕,是7月份,夏天的制服磨得哪哪全是破洞,毒蚊子咬得渾身大包。」
「那次他中暑了,是一位姓宋的小姐在醫院照顧他吧?」
紀席蘭撇嘴,「走了一個狐狸精,又來一個道行更厲害的,梁家是專門招狐狸。」
趙凱笑而不語。
梁三和宋禾那段,挺轟動的。
可奇怪的是,梁三在公共場合從不帶她出來,而且他們慶功聚餐,有同事起鬨,讓他給宋禾打電話求婚,他乾脆拒絕了。
宋禾相當黏梁三,那會兒梁三公訴調查經常面對女性受訪人,為了方便,隊伍里安排一個女檢,一個女警,分配給他的正是英姿颯爽的「檢花」和「警花」。宋禾估計沒安全感,梁三外出開會,她一定想方設法跟著,住在梁三隔壁房間,時不時電話查崗,他工作期間一律不接,她會哭著敲門,搞得討論案情的女同事十分尷尬,梁三實際上是厭煩她的。
趙凱的直覺,這倆有不為人知的內幕。
梁延章轉動著一串佛珠,「我聽說,廣和集團的馮志奎落網了?」
「是,供出不少人。」
「哦?供出誰了。」
趙凱觀察著梁延章的神情,不愧是老江湖,打探情報一派鎮定自若的。
「機密。梁伯伯,恕我不能告知了。」
梁延章眼底的隱晦稍縱即逝,「無妨。」
「不過——」趙凱賣關子,「有四五位名利場的大人物牽涉其中。」
「大人物?」梁延章眼裡的情緒捲土重來。
「名列前茅的大富商。」趙凱惋惜,「我也認識,也敬重,真是出乎意料。」
梁延章撥弄佛珠的手一頓。
芳姐請了梁紀深下樓,趙凱迎上去,在一樓的露台交談了片刻,梁紀深偶爾看一眼客廳,並不專注於看誰,目光平靜,旋即又背過身。
紀席蘭這時推了推梁延章,「老二叫你呢,你發什麼呆啊。」
梁遲徽注視著他,「父親的臉色不好。」
「奔波一天,沒精神。」他喝著茶,「你沒休息?」
話音未落,露台的落地窗拉開,趙凱主動和梁遲徽握手,「梁先生,馮志奎要見您一面。」
梁遲徽揚眉,「小事而已,也勞煩趙局親自跑一趟?」
「我是順便轉達,主要拜訪梁伯伯。」
梁延章太陽穴突突跳。
「哪天見?」
「隨您的時間。」
趙凱膚色黝黑,體型粗獷,正宗的北方爺們兒,對比下,梁遲徽愈發的斯文楚楚,有一股鍾靈毓秀的溫潤男人味。
「不巧,我暫時沒空,有空再聯絡局裡。」
趙凱沒想到梁遲徽不見,他本來有計劃密切監控接見室,一旦確認馮志奎和梁遲徽有勾結,不失為證據。
梁遲徽果然不是一般的精明,是滴水不漏的警惕。
趙凱堅持演完戲,「沒問題,梁先生提前通知我。」
梁紀深留趙凱吃晚餐,局裡事情多,他耽誤不了,起身告辭了。
六點鐘,芳姐端著藥膳走出廚房,何桑在後面,繫著一條鵝黃色的圍裙,白衣黃裙,清麗又嬌嫩。
梁遲徽和紀席蘭分坐在梁延章的兩側,梁紀深旁邊是她的椅子,他囑咐傭人墊了棉墊,厚實蓬鬆,不硌得慌。
「何小姐親手煮了一盅藥膳,孝敬梁董和夫人喝。」
芳姐揭開鍋蓋,食材沸騰著,咕嘟冒出氣霧。
梁延章頗為詫異,「小何煮的?」
「她平時給我煮,燒菜不太行,煲湯的味道不錯。」梁紀深解開她腰後的圍裙繩,何桑拿勺子過濾掉泡沫,先舀了一碗放在梁延章的手邊,又舀第二碗。
她特意抻長袖子,遮住小臂的燙傷,只是紀席蘭的座位遠,餐桌又寬,她踮腳也夠不著,探胳膊之際衣袖上移,恰好露出那塊殷紅的疤。
梁紀深皺眉,一把擒住她手腕,「怎麼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