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言•都市 >禍水 > 第171章 我什麼時候重欲過?

第171章 我什麼時候重欲過?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領隊將何桑帶上警車,半小時後駛入市局大樓。

  趙凱敞開辦公室大門等她,搓了搓手,「何小姐。」又問領隊,「紀深發火了嗎?」

  「湊合。」領隊轉達了那句話,「他夫人受半點委屈,和您沒完。」

  「他夫人?」

  「何小姐。」

  「他結婚了?」趙凱詫異,「中海董事長不是辦喪事嗎?他這節骨眼辦喜事?」

  「先公開,頭七之後再登記。」

  梁紀深確實是雷厲風行的脾氣。

  也證明這女孩有過人之處,梁家的公子不是輕易攻得下的。

  趙凱審視不遠處的何桑,她背貼牆,拘謹環顧四周。

  氣氛太嚴肅了。

  藍白相間的裝潢,瘮得慌。

  領隊介紹,「我們趙局。」

  她剛要喊,趙凱制止了,「在我辦公室喊趙哥吧,我只比紀深大3個月。」趙凱撇嘴,「在學校里,紀深是學生會主席,我是副主席,我不服他,總挑釁,我是平民,他是權貴子弟,我心裡認為他沒本事,憑背景。」

  何桑想要了解梁紀深的過往,她聽得格外專注。

  「後來,我們分配到基層的實習崗位,他處處壓我一頭,我發現這小子有真本事,我服了。」

  趙凱笑著問,「你還緊張嗎?」

  原來他是紓解她的情緒。

  「我不緊張...」

  「喝果汁嗎?」

  她搖頭。

  「茶?」

  「一杯白開水...」

  趙凱去飲水機接水,「我看過你的演出,前年市機關的新春慰問,我在第三排。」

  何桑強顏歡笑,「我不記得演什麼了。」

  「《上海灘》,你的成名作。」趙凱示意她坐,「那會兒你沒跟紀深吧?」

  「沒有。」

  「跟誰了?」

  何桑一僵,那會兒,正是胡大發追她,胡太太在劇院門口罵她狐狸精,「我和胡大發沒關係!」

  「你同意他進你的禪房嗎?」

  「我沒同意,是他闖的。」

  「他闖的。」趙凱眼睛像鋒利的鷹,「你指控他強姦未遂對嗎?」

  「對...他把我壓在床上,撕我的衣服,親我摸我...」

  「你呼救了嗎?」

  「我呼救了,院子沒人...」

  趙凱心一沉,局面很不利。

  「周太太不在嗎?」

  「周坤開車上山了,胡濃濃在寺廟外面接他。」

  趙凱的眉頭自始至終沒舒展,「你和胡大發之間有男女糾葛嗎?」

  何桑眼窩泛紅,「沒有...他騷擾我三年了。」

  「冒昧一下,你的內衣,長褲,背心,送檢後沒有...」趙凱沒說下去,「你明白我指什麼,你控訴他強姦,需要物證。而強姦未遂由於沒有物證,需要證人,你仔細回憶,有證人嗎?」

  何桑捂臉哭出聲,「沒有...我沒騙你,是胡太太冤枉我。」

  趙凱撥通內線,安排兩名女警正式做筆錄。

  領隊送何桑去審訊室,他又聯繫老張,「懸了。」

  老張嘬牙花子,「紀深說證人是假的,胡太太的情夫,一個假和尚。」

  「我親自審了,他死咬何桑故意傷害,致使胡大發重度傷殘,口供沒有漏洞。紀深說假的,必須出示證明,比如僱主的轉帳,栽贓錄音,交易攝像,照片,片面之詞是沒用的,法庭要認同。」

  「小趙,你不清楚,紀深這次動真情了,如果保不下何桑,我擔心他犯原則性錯誤,他是我最心愛的學生,他能力很出眾,我不是保何桑,我是保我的愛徒。」

  趙凱無奈,「我只講證據,不講人情。」

  老張掛斷,腦袋發昏。

  給梁紀深打了十幾通電話了,一直關機。

  大概率是求什麼人插手,沒空接。

  他求誰呢?

  梁璟嗎。

  ......

  梁遲徽傍晚抵達雲海樓,倪紅在包房迎上他,「你女人呢?」

  男人陰惻惻瞥她,脫外套。

  倪紅怕他,也不怕,梁遲徽分得清親疏敵友,也開得起玩笑。

  她接住西服,掛在衣架上,「三樓包間的客人議論,那演話劇的姑娘和梁紀深結婚了,在葬禮上挺轟動。」

  「結什麼婚?」他坐在沙發上,扯鬆了衣扣,「休想。」

  「你有辦法阻止?」

  梁遲徽不回應,長腿搭在酒桌,微微後仰,陷入寬大的真皮沙發,氣質懶懶散散。

  「馮志奎呢。」

  「在隔壁。」

  他從鐵盒裡叼出一支煙,揚下巴。

  倪紅去叫馮志奎,門一開一合間,幾個女人路過,其中一個女人忽然駐足。

  「這兒的酒好喝,明年我生日咱們還來。」

  「雲海樓是冀省最奢華的場子了,合作商是世界頂級酒莊,紅酒是其他場子喝不到的!」

  「安意沒喝?」

  「她滴酒不沾,只喝可樂。」

  「安意——」走在前面的倆女孩扭頭,「你發什麼呆呢?」

  方安意在原地一動不動。

  門縫虛掩,幽暗盡頭是一男一女,模特高挑,穿著旗袍,開酒,醒酒,先嘗了一小口,「梁老闆,喝不喝溫的?」

  梁遲徽一副瞭然於心的笑,「不喝。」

  溫的是嘴對嘴喂,口腔吞一遍,酒會發溫,雲海樓沒有過分的酒局,梁遲徽不賺這份錢,京圈的場子名氣越大,越玩高雅的,主打懷舊藝術風。

  玩出格的是小場子,馮志奎在冀省的環城區開了一家,地下車庫改建的,之前是黃彪罩著,現在也營業,盈利一人一半,每月固定匯到黃彪老婆的帳戶,所以黃彪在裡頭沒供出。

  「梁老闆,您兩年沒有女友了,清心寡欲了?」

  他含著煙,略歪頭,打火機滑輪摁出咔嚓聲,點燃的一霎,紅光繚繞,他臉廓濃深,放浪貴氣,「我什麼時候重欲過?」

  這倒是。

  冰冰那麼靚,跟在他身邊除了應酬,沒幹過「激情事」了。

  梁遲徽這個人吧,都傳言他花里花哨,具體怎麼花,在哪花,又沒目擊者。

  不止冰冰,雲海樓里的姑娘,短則一星期,長則半年,以「女朋友」自居,他也大方,吃香喝辣豪車豪包,姑娘們私下扎堆撒謊炫耀,在總套房睡過多少次,在他家一起鴛鴦浴燭光晚餐,攀比梁遲徽更寵愛自己。

  一傳十、十傳百的,「風月場浪子」盛名在外了。

  按道理男人哪會在自己的地盤玩呢?「前女友」在一個場子裡,肯定爭風吃醋。

  模特狐疑打量梁遲徽,他在喝酒,灌得猛了,酒水沿著下頜線流淌,蔓延過喉結,反覆吞咽,反覆瀉下,水珠一顆一顆滲入他領口,胸膛,消失無蹤。

  荷爾蒙的張力太強悍了。

  即使不好男色的女人,面對他也口乾舌燥。

  他若是要睡,冰冰她們沒理由拒絕,一定是他無動於衷。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