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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不要臉的狐狸精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紀姨逼得了你,逼得了方安意嗎?」梁遲徽意味深長笑,「方小姐心有所屬,沒瞧上你。」

  「她瞧上你了。」

  梁紀深是偵察專家,警覺敏銳。

  方安意面對梁遲徽那個勁兒,他一早發覺了。

  沒戀愛經驗的姑娘十有八九都栽在這樣的風流浪子手上,好好長個教訓。

  「你肯犧牲。」

  「我憑什麼犧牲。」梁遲徽輕笑,「攪合得差不多,我會撤手。」

  梁紀深撣菸灰,「你也忍心?」

  「我這輩子辜負的女人不少,差她一個嗎。」

  梁家二公子在商場、在情場一向心狠手辣,薄情寡義。

  梁紀深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他吹出一縷煙霧,「你的交易條件。」

  「我對梁氏集團挺感興趣。」

  「你已經是繼承人了。」

  「梁璟沒回來,我是。」梁遲徽直起腰,「他回來,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是他,不是我了。」

  梁紀深微微眯眼,「公平競爭,梁璟的商業頭腦不如你。」

  「他是不如我,可他出身好,履歷好,在集團支持者遠超過我。梁氏要轉型,和省里、市里長期合作,梁璟是正面人物,他優勢比我大。」

  「我和你講過,我不打算得罪他。」

  梁遲徽鬆了松箍緊的腕錶帶,「不敢?」

  「不是不敢,我沒必要得罪他。」

  「你考慮一天,再回答我。」梁遲徽從沙發上起來,「何桑沒時間等了。」

  梁紀深眼眸寒光凜冽,注視他離開房間。

  在政圈商圈都混過,各種難纏難斗的角色也纏鬥過。

  不說十拿九穩,交手的勝算也在七八成。

  梁遲徽是特例。

  他仿佛對一切漠不關心,又對一切了如指掌。

  ......

  何桑回外省是傍晚,在劇院的練功房加班排練了一夜,她基本功紮實,雖然台詞有改動,她悟性好,很容易沉浸投入。

  第二天的彩排也順利。

  正式演出當天,陶艷作女配,男主是臨時聘請的,國家一級演員職稱,四十多歲,演過一百多部電影的特邀,沒演過男主,戲好,流量小,沒粉絲,沒背景,不過資歷深厚,所以大部分給他特邀的頭銜。

  何桑和他搭檔蠻愉快的,紳士手,沒么蛾子,前半場謝幕,轉場布景的時候,何桑和幾個男配正要下台,保安風風火火跑進來,「黃院!有人在劇院大廳拉橫幅!」

  她心臟咯噔,預感到什麼,在原地沒動。

  男配沒留意她,又邁了一步,整個人貼在何桑後背,嚇得一激靈,「桑姐?」

  黃院長火急火燎跟著保安出去,入場大門彼時完全敞開,烏泱泱的一群人,有四五名保鏢和兩個只暴露側面的中年貴婦,保鏢拿著喇叭在嚎,依稀有何桑的名字。

  白底黑字的橫幅,喪氣又醒目——何桑勾引我老公勒索一千萬,反誣陷強姦未遂。

  她渾身發顫,臉也煞白。

  「桑姐...」其中一個男配瞪大眼,「你仇人?」

  胡太太怒氣沖沖闖入劇場,旁邊的貴婦夫家姓戴,就是三年前梁紀深查了個底朝天的戴家,老子和兒子全整垮了,戴太太娘家有勢力,只是再大的勢力,大不過位高權重的梁紀深,這口氣,她憋了一千多個日夜。

  「何桑!你這只不要臉的狐狸精!」胡太太穿梭過觀眾席,指著台上,「你騙我老公錢,結果露餡了,你又誹謗他,趁他熟睡砍傷他,區局的顧江海搪塞我,市局的趙凱也搪塞我,你好大的能耐啊!我倒要看看,你背後是何方神聖!」

  何桑有一瞬間的耳鳴,她愣在那,控制不住的抽搐。

  黃院長迎上胡太太,「您怎麼不分青紅皂白擾亂劇場秩序呢!小何還沒演完,我們現場有上千名觀眾——」

  「演什麼?」胡太太潑婦一般推搡他,「她害了我老公,我老公躺在監護病房生死未卜,大夫說是植物人,植物人!」

  觀眾席一片譁然。

  何桑登台前有心理準備,「照片門」暫時平息了,一旦「女主角」露面,風波捲土重來也正常。

  唯獨胡大發的老婆聯合戴太太鬧場子,是她意料之外的。

  「吵什麼。」

  觀眾席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低沉有力,壓住了胡太太的嘶吼。

  他坐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話劇院的VIP席位不是紫砂茶具,是陶瓷蓋碗,長嘴大肚壺,他好看的手指捏著茶蓋,有一下沒一下地拂開茶葉末,面孔籠罩著光線,晦暗的,一閃一閃。儘管坐著,身姿也挺拔頎長,威勢凜然。

  既冷靜,又震懾。

  何桑在台上凝視他,梁遲徽今天來這裡,是隱瞞了她的。

  不知是他的惡趣味亦或是他低調不願打擾她,他喜歡隱瞞行蹤再偷偷出現,她的詫異,她的懵懵然,令他很有成就感。

  何桑對梁紀深那款有濾鏡,她痴迷正義的,英氣的,魁梧野性的荷爾蒙。但大多數女人是痴迷梁遲徽這款的,清瘦俊秀,有情調,出其不意的浪漫知趣,風流歸風流,擅解女人心。

  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歷經人事的少婦,他統統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胡太太擰眉,本能望著戴太太,「是梁遲徽。」

  戴太太並不當回事,「梁老二不愛管閒事,怕他什麼?」

  「不是...」胡太太欲言又止,「你在南方定居,不了解冀省這兩年的情況。」

  「我是幫你助陣的,你慫了?」戴太太一揚下巴,保鏢齊刷刷上前。

  劇院禁菸,因此梁遲徽沒點燃,反反覆覆按下打火機,那一簇火苗明明滅滅,他五官也清晰了。

  左右見狀,紛紛躲開。

  燈光沒了遮掩,照射在他臉上,愈發明亮白皙。

  「繼續演。」

  黃院長怔住,梁遲徽淡淡睨了他一眼,「聽不懂?」

  「是...是!」黃院長指揮劇務人員布置場景,陶艷和配角開始按順序上台。

  下半場有條不紊進行著。

  戴太太惱了,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

  保鏢逼向梁遲徽,他眼神發狠,猛地一拍,桌面巨大的彈力頂起茶碗,下一秒反手一搪,十足十的腕力,茶碗飛出,砸中為首的保鏢,保鏢捂住肋骨哼叫,茶碗墜地四分五裂。

  梁遲徽拎起茶壺,重新斟了另一杯,面不改色氣不喘,「戴太太,你想動手,我奉陪。傷得輕了重了,可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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