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被堵截報復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老三來過嗎。」
何桑抿了下嘴角,沒撒謊,「來過。」
本以為梁延章會遷怒自己,他脾氣仍舊和善,「老三教你學騎馬了?」
她緊張,咬得唇色發白,「我沒學會。」
梁延章很喜歡她小女人的膽怯,他輕輕拍她手,「是不是被姓宋的女人嚇到了?」
當時宋禾摔下馬的場面,太血腥慘烈,何桑現在回憶起來,依然心有餘悸,她一直攥拳,攥得指甲蓋也白了。
她不知道,假如宋禾的腳真的殘廢了,要拄一輩子拐,甚至再嚴重些,坐一輩子輪椅,梁紀深又會不會養她一輩子。
「何小姐。」梁遲徽不疾不徐撂下筷子,抽紙巾擦嘴,「你不是要去醫院嗎?」
何桑一愣。
「劇院體檢,你忘了?」
四目相對,梁遲徽挺直背,「明天交給院裡體檢報告,對嗎?」
她回味過來,「對,明天交給院長。」
梁遲徽又對梁延章說,「我去醫院開治療咽炎的藥,順路送何小姐。」
梁延章深深睨了他一眼,語氣不太好,表情更不好,「你送完她,來麗水公館。」
「您住麗水公館?」梁遲徽不著痕跡攬了一下何桑的手臂,示意她先行。
「我和你紀姨一起住。」
「那紀姨呢。」
「她去骨科醫院找那個姓宋的女人了。」
何桑這會兒走到食堂門口了,梁遲徽不再多問。
「老二。」他剛邁步,梁延章叫住他,「你今天是故意攔我嗎。」
他停下腳,在原地佇立了片刻,含笑轉身,「當然不是。」
梁延章審視著他,沒有放過他一絲一毫的神色波動,「你最好不是。」
......
從劇院出來,梁遲徽發現了何桑的車。
怪不得,梁延章會起疑。
她自己有車,並不需要他送。
何桑坐進后座,等梁遲徽也坐好,「梁總。」
他偏頭,「嗯?」
「多謝你了。」
梁遲徽笑,「謝我什麼。」
何桑也不知該怎麼說,謝他從梁延章手上幫她解圍、帶她離開嗎?他們到底是親父子,這種感謝,他聽了會作何感想。
「總之,謝謝你。」
梁遲徽的笑容更深了,「我領情了。」
司機開出不久,一輛麵包車勻速並行,不是稍稍超前,便是稍稍落後,保持在周圍行駛著。
車窗貼了防窺膜,裡面黑漆漆的一片。
很瘮人。
二十分鐘後,在通往高架橋的岔路口,麵包車突然加速打方向盤,45度角橫在前頭,截住了去路。
司機猛一剎車,何桑猝不及防前傾,額頭重重砸向椅背,一側的梁遲徽眼疾手快,伸手護住了她頭。
腦袋碾在掌心,碾軋出一團紅痕。
梁遲徽低頭,粗略打量她,「磕到了嗎?」
何桑是毫髮無損的,她看著男人的手,「梁總,你手背出血了。」
方才的急剎,梁遲徽只顧護她,車門儲物格里的螺絲刀顛出,鋒利的刀尖扎破了皮,口子割得很深。
她手指堵住流血的傷口,問司機,「車裡有包紮的紗布嗎?」
梁遲徽沉默拽過何桑,給她繫緊安全帶,他敏銳察覺到麵包車的風擋是加固的,而且始終沒熄火,明顯防禦的狀態。
由於對方特殊的斜停,根本超不了車,也撞擊不了麵包車的要害,倒是對方一旦倒車,能撞爛這輛的引擎蓋,導致油箱起火爆炸。
難守又難攻。
這夥人有備而來。
折騰完,馬上逃跑。
「鎖門窗。」
司機慌忙摁下按鈕,「梁總,咱們在外省沒仇人啊,莫非從冀省追來的?」
何桑想到和梁紀深的那場車禍,後背冒冷汗,女人報復和男人報復不是一個水平,宋禾出手都那麼凶,何況男人出手,是真玩命。
她聲音發抖,「你們在冀省有仇人?」
「有。」司機斬釘截鐵,「不止梁總,商場僧多粥少,你搶了我的奶酪,我搶了你的資源,明里暗裡互相結怨。」
梁遲徽不露聲色解開所有西裝紐扣,脫下後,又解著襯衫最上面的兩粒扣子,然後抄起副駕下的棒球棍,「你開車走。」
司機大驚失色,「梁總!他們人多勢眾。」
「別廢話了。」
梁遲徽正要下去,麵包車跳下來四個人,為首的彪形大漢甩著木棍,咣咣戳車門,「是姓何嗎?」
車玻璃戳碎的瞬間,木棍捅進來,險些捅到何桑,「小妹妹,你最近查什麼人了?你活膩歪了吧!」
何桑大腦「嗡」地炸開。
原來他們是馮志奎的人。
「曾明威膽小怕事,他跟你出賣了我們馮老闆,自己又認慫了,主動去賠罪,馮老闆心慈,念在他老婆懷孕五個月,饒了他們,可馮老闆沒打算饒你啊。」大漢吹了吹粘在木棍上的玻璃碴,「你查廣和集團,沒人告訴過你,你命不夠大嗎?」
何桑直勾勾盯著大漢,大漢也憐香惜玉了,摸她臉蛋,「要不,你陪陪我,我給你個痛快,省得你遭折磨,這一身細皮嫩肉的,少點吃苦頭。」
她撇頭,躲開大漢的髒手,「光天化日,我不信馮志奎敢為所欲為!」
大漢樂了,「長得嫩,想法也嫩啊——」
他手下哈哈大笑。
「馮老闆搞工程,天災也好,人禍也罷,一年起碼發生個三四起意外,馮老闆垮台了嗎?他賺了錢逍遙自在。」大漢要多得意有多得意,「馮老闆沒什麼不敢的。」
這是一個口無遮攔的莽夫。
何桑一步步套他的話,「看來,有大人物保馮志奎了。」
「你猜對了。」大漢豎起大拇指,「馮老闆的靠山——」
梁遲徽那邊的玻璃緩緩降下,司機打開了閱讀燈,剎那明亮四射。
男人身體輪廓在最濃的光線里,站著高,坐著也高於多數人,頭頂幾乎逼至車頂,因此他面容與光亮錯過,隱匿在晦黯深處。
大漢一怔,舉著手電筒照車廂,借著那束光,梁遲徽的一張臉漸漸分明。
他眼底儘是寒意。
何桑從未見過這樣的梁遲徽。
不似他平日的溫和儒雅,有一股鮮衣怒馬的張揚,輕狂和生硬。
和他本人如此契合。
好像他本該是這副模樣。
大漢面色驟變,「梁二公子...」
梁遲徽反手一搪,棒球棍從車窗的縫隙搪出,棒頭撞在大漢的胸口,撞得他踉蹌後退。
手下扶住他,躍躍欲試要衝上來,大漢抓住他們,「放行。」
「可馮老闆交代——」
大漢瞪他們,這夥人閉嘴了。
他揉了揉脹疼的胸骨,小心翼翼湊近,壓低上半身,「梁二公子,我們馮老闆想...」
梁遲徽一劑冷眼掃過去,他也閉嘴了。
「廣和集團的債,當初不查,不代表永遠不查,如果你們馮老闆太放肆,到處招搖過市,早晚會被翻出重查。」
大漢連連點頭,「我替馮老闆謝謝您的提醒了。」
梁遲徽笑得危險,「我已經對你們馮老闆很不順眼了。」
「別啊,二公子——」
司機一踩油門,巨大的慣力把大漢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