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是死了嗎?
2024-10-04 17:39:38 作者: 玉堂
何桑停在那。
男人不急不躁的,夾著煙,壓下情緒。
什麼破禮服,勒得骨頭都變形了。
他當初給她買的,哪一件不是合身的限量款?她離開金悅府一件沒帶,跑這種破地方,穿小一碼的普通款。
梁紀深狠吸了一大口煙,繼續壓著脾氣。
程洵沒敲門,直接進來了,「曾明威去泰國進口橡膠原材料,談得差不多了。」
「能賺多少。」
「上半年預估幾千萬,下半年是家具旺季,乳膠床墊和橡膠製品目前是大熱,淨利潤能翻番。曾明威這些年走下坡路了,這次是他回血的機會。」
梁紀深撣了撣菸灰,「境外項目沒有報備省里,巨額錢款來歷不明,以這個理由截下他。」
何桑變了臉,「梁紀深!」
男人連看也沒看她,「告訴曾明威原因,他四處撈錢,管不住自己的女人,這是教訓。」
程洵大氣不敢出,「我馬上去辦。」
何桑情急之下攔住他,撲的力氣大了,險些撲倒,「為什麼插手黎珍老公的生意?」
程洵扶住她,「這要問曾太太了。」
何桑望向梁紀深,「那天我已經道歉了,你非要死咬不放?宋禾做壞事你不追究,黎珍替我打抱不平,你竟然對她老公下狠手。曾總如果知道她得罪了你,為自保會離婚的!黎珍懷孕五個月了,你不是逼瘋她嗎?」
男人擰了下眉,轉動著中指的男戒。
程洵解釋,「這次插手曾明威的生意,和宋小姐無關。」
「你也偏袒她?」
程洵語塞,和女人擺道理是錯誤的,女人鬧得上頭了,聽不進道理。
他默默退下。
房間裡,只剩梁紀深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的,清晰又壓迫。
「你以為我是計較珠寶店那次?我沒那麼閒,和一個女人記仇。」
他指腹一捻,捻滅了菸頭,梁紀深有這毛病,沒有菸灰缸,用指頭捻,他的食指和拇指很厚的繭子。
「衣服脫了。」
何桑瞪著他,像籠子裡憋久了的小野獸,把他瞪笑了,「不想讓我插手,你就脫。」
她抿了下唇,「脫就脫。」
梁紀深又笑了,「跟我能耐,跟李鶴吃虧。」
其實,即使她一刀捅了李鶴,有他在,他也保她全身而退。李鶴倚仗胡大發夫婦一向橫行霸道無法無天,很多姑娘遭殃,只是事不關己,他懶得多管。
但李鶴沾了她,他不可能再袖手旁觀。
何桑走到男人面前,不遮不掩大方袒露。
梁紀深第三次笑了,「什麼意思。」
她別開臉,「我脫完了。」
「轉過來。」
何桑轉向他。
他扔出一個布袋,裡面是無袖的束腰裙,緞麵皮子,純棉裡子,和水貂毛的小罩衫。
款式在晚宴上也合適,何桑是過敏體質,這件親膚柔軟。
「換上。」
梁紀深低眸,不再直視她。
他清楚她害臊,喜歡關燈做,或者異常昏暗的光線,女人大多是羞澀的,男人大多是奔放的。
她迅速穿上,男人抬起頭,不言語。
何桑走過去,窗外一棵梅樹盛開大團大團的梅花,紅男綠女,霓虹光影,在夜晚曖昧至極。
也像極了窗里糾纏在一起的她和梁紀深。
何桑坐在他腿上,顫顫巍巍解他的紐扣。
「不情願?」
她解完一粒,解下一粒,「情願。」
解到最後一粒紐扣,梁紀深扣住她手,「我是死了嗎?」
「你萬壽無疆。」
男人哭笑不得,又捏住她下巴,「這麼擅長氣我,我活得長嗎?」
他手腕發力,何桑在他掌心顛來倒去,他手臂摁住她腰,將她禁錮在玻璃上,迫使她看清自己那副面孔,「笑比哭難看。」
窗口開了一道縫,雨絲濕漉漉的,梁紀深從背後傾軋下,她像是逃出虎口,又入狼窩,後面是火爐,前方是冰窖,夾在其中苟且偷生。他袖口的鉑金扣挑勾著何桑發梢,一撕一扯間,她疼得叫了一聲,整張面龐挨在男人下頜。
「沒想到我今晚來?」
梁紀深也面對玻璃,兩張臉重疊一半,他的一半躲在她腦後,一雙深沉到底的眼睛,吸著她,誘著她。
「李鶴打你,怎麼不打回去?」
何桑手撐住窗台,每當發軟滑下去,梁紀深就用硬實的腰腹抵住她,冰涼的皮帶扣激起她一層戰慄。
她好像窒息了,全部的氧氣被他榨取,渾渾噩噩,神志不清,「你說宋禾是你女人...」
男人舔弄著她耳垂,「你不也是嗎?」
這句扎了何桑,「我們斷了。」
他鼻音粗重,「斷了再接上。」
她一直玩不過梁紀深,無論技巧,情調,力量。她總是凌亂的,受制於他的,而他是遊刃有餘的。
「你找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差勁。」
何桑委屈,「李鶴不是我找的,是胡太太。」
「周宸是你找的嗎?」
她不吭聲。
梁紀深更火大了,他順著那縷長發咬何桑頸後的盤扣,是麻花扣,系得並不緊,他牙齒勾勒玉米粒大小的扣眼兒,扣子剝離,裙帶也墜落,薄薄的皮膚散發出白玉的光澤。
何桑分不清他在咬扣子還是在咬她,她感覺到脊背有一條潮濕蜿蜒的水痕,一寸寸向下,繞過腰窩,又一寸寸吻回來,男人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