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價格居高不下

  張爸聽到張大姑這話，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個問題，就要問你自己了。為什麼欣雨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能這麼多話，但是對著你這個當媽的，話卻這麼少。」

  張大姑臉色微微一變，不吭聲了。

  張媽在旁邊微笑，沒說話，心中卻非常贊同丈夫的話。以前她和老張剛接觸的時候，這個大姑子也是跳出來反對。全家就她反對的最厲害。而反對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嫌棄她長得矮。張媽的身高只有一米五五，在那個年代，其實並不算多矮。但是大姑子就覺得自家大哥應該配更好的。

  張爸當然不會理會張大姑的意見，和張媽結婚後和和美美的過了這麼多年。

  在民宿住下後，張大姑就坐在茶棚里喝茶等吃飯，期間一直盯著劉俊芽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中午吃過飯後，劉俊芽帶著眾人去果園採摘。張陽輝開了自己的車上山去，劉俊芽直接騎了個摩托車。

  晏欣雨說什麼也要坐劉俊芽的摩托車，她覺得劉俊芽一個女孩子騎摩托車可是太帥了啊。

  劉俊芽只好載著晏欣雨行駛在前面，張陽輝開車跟在後面。

  車上，張大姑沒好氣的說道：「女孩子騎個摩托車像什麼話，把欣雨也帶壞了。」

  開車的張陽輝聽到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張爸慢條斯理的說道：「哪裡壞了？劉俊芽學歷高，人孝順，還有錢，你告訴我她壞在哪裡？帶壞你們欣雨哪裡了？你們欣雨是學歷更高呢？還是對你更孝順呢？」

  前面那些話都沒什麼，就最後一句，張大姑覺得太扎心了。現在她和女兒的關係非常差，女兒很多時候都不願意和她說話，現在逢年過節也不願意回來。

  張爸看張大姑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也沒有再繼續補刀，而是笑眯眯的問張陽輝：「陽輝啊，今天多摘點橘子，回去送你奶奶和外婆他們，哦，還有回去的時候，再買點土雞和雞蛋什麼的。」

  「俊芽應該都給我們準備好了。」張陽輝笑著說道。

  「俊芽這孩子啊就是貼心。」張爸笑眯眯的說著。

  張媽點頭附和：「是啊，能幹，脾氣又好。」她是真的滿意劉俊芽，覺得劉俊芽的身世雖然可憐曲折，但是這孩子從未自怨自艾，而是用她自己的雙手將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她雖然沒有父母，但是她有疼愛她的爺爺，她的大伯一家，姑姑們都對她疼愛有加。這樣和諧團結的大家庭，張媽覺得很好。

  到了果園後，張陽輝把車停下後，眾人下車去果園摘橘子了。

  張大姑今天特意穿了一雙運動鞋，她挎著個籃子，皺眉走進了果園。踩著腳下的泥土，她眉頭皺得更深了。她拿起剪刀開始采橘子，邊走邊眼角餘光看劉俊芽和自己女兒。

  然後就看到自己女兒在劉俊芽的身邊一臉好奇的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有時候還親昵的挽起了劉俊芽的手臂。看得張大姑是一陣心梗。然後她就在想，她女兒已經多久沒和她有過這樣親昵的動作了？似乎是上了高中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親昵的動作了。

  為什麼呢？張大姑在心中問自己。然後就是一臉的茫然，她怎麼也想不出來答案。

  採摘完橘子後，劉俊芽準備帶大家去後山的小溪看看。張爸說：「這個天氣有點冷，我們老年人就先下車了，你們年輕人去玩吧。」

  「那爸你開車下去，我們一會兒走下來。」張陽輝把採摘來的橘子都放在了後備箱後說道。

  「行。你們自己注意安全。」張爸道。

  「我才想說你開慢點。」張陽輝說道。

  等張爸開著車帶著張媽和張大姑下山了，劉俊芽這才帶著張陽輝和晏欣雨去了後山的小溪。

  一路上，晏欣雨挽著劉俊芽的手，好奇的問道：「俊芽姐，山上真的有不少山泉嗎？你們小時候都在那玩水抓螃蟹嗎？是不是很好玩？」

  「對啊，是很好玩。」劉俊芽笑著說道。

  「唉，我小時候就沒玩的，天天有做不完的作業。因為我做完了學校里的作業，我媽還給我額外布置了很多。我媽那時候是老師。我每天放學回家後，吃了飯就沒有出過門。有時候在窗戶邊聽到留下的孩子玩，可羨慕了。」晏欣雨撇嘴說道。

  「你媽也是想你學習更好，是一種關心，但是這種關心對你來說，你會覺得難受吧。」劉俊芽說道。

  晏欣雨原本聽到劉俊芽前面的話都皺起了眉頭，結果聽到後半句，眉頭舒展開，用力點頭：「可不是嘛。她這種關心，誰稀罕，誰想要啊？」

  劉俊芽笑著說道：「我就挺稀罕的，也挺想要的。」

  晏欣雨驚愕的啊了聲，然後呆呆的看著劉俊芽。這樣痛苦的童年，有什麼稀罕的啊？

  「你應該知道的，我沒有父母。應該說，有吧，只是我沒見過。我是個棄嬰，因為我是個女孩。一直都是爺爺撫養我，我大伯給了我很多幫助。後來我就拼命的學習，想以後有出息，想讓爺爺過上好日子。我當時的成績，市裡的中學也來找我了，但是我選擇了在縣城讀中學，因為我想給爺爺還有大伯減輕負擔。縣城的中學不收我的學費，還會補貼我一些現金。」劉俊芽緩緩的說道。

  晏欣雨聽得入神，沒有打斷劉俊芽的話。其實她以前聽過這些，但是這是第一次聽到劉俊芽本人說這些。

  劉俊芽繼續說道：「上高中的時候，你是知道的，學業繁重，學習的科目也多。縣城裡條件好的孩子都會在外面補課。我沒有那個條件的，我只能比別人更加倍努力的學習。然後不懂得就逮著機會去問老師。你有一個當老師的媽媽，我覺得很幸福。有媽媽為你考慮未來，你的起點其實比很多人都高。只不過我聽張哥說過，你媽媽可能有些強勢，干預你太多了。她忘記你早就長大了。忘記你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了……」

  劉俊芽話還沒說完，晏欣雨緊緊的抱住劉俊芽的手臂，說道：「俊芽姐，你真不容易。還有……可能你說的對，我媽是很愛我，但是她確實忘了，我那個時候早就長大了，她還是習慣給我安排好了一切，也不管我喜歡不，願意不。一切都是她認為的那都是為我好。」

  「那你有沒有告訴她，你覺得那樣不好，你不喜歡那樣。你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你覺得你自己的做法更好。」劉俊芽輕聲問道。

  晏欣雨想了想，搖了搖頭：「好像沒有。我那個時候就是和她對著幹，不管做什麼就是和她對著幹來表示抗議。有段時間，我看到她不高興我就高興了。她不讓我做什麼我就偏要做什麼。後來長大了結婚了，我也懶得和她多說，反正她也理解不了。整天除了只發號施令，指手畫腳的，什麼都不會。」

  張陽輝一直在旁邊沒說話。其實大姑和表妹的問題他也知道，他勸說過，無果。

  而且大姑一直都很強勢，總覺得她的做法才是對的。張陽輝還覺得，大姑要再這樣下去，最後會和表妹徹底離了心。表妹也像個刺蝟一樣，誰的話都不聽。今天能聽得進俊芽的話，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覺。

  「反正我現在也不想和她多說，她不學會尊重我，我就不理她。」晏欣雨說完還冷哼了聲，然後她挽著劉俊芽的手加快了腳步，「俊芽姐，快帶我看小溪去。等明年夏天我要跟著表哥再來。」

  在小溪玩了水，找了螃蟹後，晏欣雨心滿意足的下山了。晚上又圍坐在茶棚喝茶，吃燒烤，她更開心了。生活中的不順，似乎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張大姑看著女兒的笑容，心情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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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眾人吃過飯又玩了一會後，準備回去了。劉俊芽早已經幫張陽輝買來了土雞和雞蛋。

  劉俊芽和張陽輝正在往車的後備箱裝東西的時候，不遠處，晏欣雨和張大姑吵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劉俊芽疑惑的問張陽輝。她似乎隱隱聽到張大姑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們母女在吵什麼？為什麼會提及她的名字？

  就在這個時候，晏欣雨氣呼呼的沖了過來，坐上了車。

  張爸和張媽也坐上了車，張爸對劉俊芽說道：「俊芽，這次又麻煩了，下次來我們家玩啊。」說完這話，他催促張陽輝，「快上車，走了。」

  張陽輝道：「大姑還沒上車呢……」

  「叫你走就趕快走！」張爸皺眉，語氣不好的催促。

  張陽輝似乎明白了什麼，趕緊坐在了駕駛座上，啟動了車，然後在張爸他們幾個的催促中，開車跑了。晏欣雨似乎很吃驚，她探出頭來，看著張大姑，想說什麼，但是車已經開遠了。

  張陽輝的車就這樣揚長而去，丟下了張大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劉俊芽也是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事？

  張大姑生氣的跺腳，朝著車遠去的方向道：「大哥，你還真把我丟這裡了！你太過分了吧！」

  劉俊芽從這句話中判斷出，張爸似乎早就用這種事威脅過張大姑。估計是張大姑還是踩到了張爸的底線，所以被丟在了這裡。

  張大姑轉頭看向劉俊芽，就看到她臉上沒來得及收回的驚訝之色，覺得很是丟臉，沒好氣的說道：「看什麼看？」

  劉俊芽盯著張大姑看了會兒，問道：「需要我載你出去嗎？」

  「不用！我打電話讓人接我！」張大姑說完，就拿出手機開始撥打。

  結果，電話那頭一直是忙音。張大姑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

  「等你叫人來接你，再回去，天都黑了，晚上開車不安全，我送你吧。」劉俊芽問道。

  張大姑猶豫了下，才道：「那你騎摩托慢點。」

  「好。」劉俊芽應了下來，然後把摩托車推了出來，遞給了張大姑一個頭盔。

  張大姑戴上頭盔，坐在了劉俊芽的後面，生氣的說道：「我真是造了什麼孽，才生了這麼個白眼狼哦。要是她有你這麼懂事就好了。」

  這個白眼狼，自然說的是晏欣雨。這個時候說劉俊芽懂事，也並非真心。她原本就看不上出身農村的劉俊芽，只不過現在心裡對丟下自己和大哥跑了的女兒更生氣而已。

  劉俊芽沒忍住，說道：「其實欣雨也很懂事，剛才她明顯想叫張哥停車等你的。她也沒有想到會把你丟下。」

  張大姑想了下，車開走的時候，自己女兒好像確實探出頭來想說什麼。

  「那也是白眼狼，我說什麼都不聽我的，明明我是為她好。」張大姑還是很生氣。

  「她長大了啊，有自己的思想。每個人的思想都會有差異。而兩代人的思想更是有代溝，你覺得是為她好，她可能沒站在你的角度理解你的苦心而已。說開了也許就不一樣了。」劉俊芽說完，道，「張姨坐好，我要發動車了。」

  張大姑聽著劉俊芽這些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的鬱結減少了一些，而且還有一些內疚和羞愧。因為剛才和自己女兒吵起來，也是因為劉俊芽的事。女兒和她說叫她以後少管表哥張陽輝的事，說表哥人家自己感情的事，外人摻和什麼。

  外人兩個字把張大姑給刺激到了。

  「外人？我是他親姑，我怎麼是外人了？我都是為了他好。劉俊芽本來就配不上陽輝。」張大姑當時是這麼說的。

  結果晏欣雨直接生氣了：「你總是這樣，打著為別人好的幌子去控制別人，根本就不管別人真正的感受。總是你認為，你以為，你到底有沒有尊重過別人的思想和決定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強勢，不要有這麼強的控制欲？」

  張大姑聽到女兒這些話，氣得怒喝出聲：「控制欲？你居然這麼形容你媽我？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瘋子了？」

  晏欣雨聽到這話，只覺得她媽無理取鬧，直接轉身走了。於是才出現了剛才那一幕。

  「你也覺得我是為了她好？」張大姑想在劉俊芽這裡得到承認，證明自己以前做的其實都是對的。

  「我覺得本意是好的，但是有些表達出來的方式可能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欣雨已經長大了，早就畢業工作了。我覺得她能處理好自己的事，張姨你其實不用太過操心的。」劉俊芽說完後，踩下油門，帶著張大姑離開了石橋村。

  離開石橋村沒多久，就看到張陽輝的車停在路邊等待著。張爸和晏欣雨站在車旁邊等待著。

  張爸看到劉俊芽送張大姑出來，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只是笑著說道：「走吧，上車。」

  晏欣雨上前來，看了下張大姑，眉間閃過一絲擔憂，問道：「媽？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上車！」張大姑沒好氣的說道，說完這話後，她把頭盔還給劉俊芽，語氣變得溫和了些，「俊芽，謝謝啊，你回去路上騎慢點，注意安全。」

  劉俊芽笑著接過頭盔，點了點頭。

  晏欣雨驚奇的看著她媽，似乎不明白她媽的態度怎麼就變了？剛才提到俊芽姐還一副瞧不起的樣子，現在和俊芽姐說話這麼溫柔？還叮囑俊芽姐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這麼貼心？

  有問題，有問題！晏欣雨在心裡想著。

  劉俊芽和張陽輝他們招了招手，這才騎著摩托車返回石橋村去了。

  張大姑上了車後，氣憤的對張爸說道：「大哥，你太過分了吧？把我自己丟那，你是準備讓我自己走回去嗎？還好俊芽說她送我回去。」

  張爸笑眯眯的說道：「你現在還反對俊芽和陽輝嗎？」

  張大姑瞬間啞然。

  晏欣雨看著張大姑臉上的表情，總覺得有什麼變了，但是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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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石橋村引進了愛媛38號，劉俊芽的種植技術已經非常純熟，經過精心的打理，果樹在第三年掛果。

  一經上市，愛媛38號就受到了熱烈歡迎，價格更是居高不下。

  這一年，石橋村的收益直接翻了好幾倍！

  劉俊芽看著滿山黃澄澄的果凍橙，臉上露出了笑容。張陽輝站在她旁邊，也笑著說道：「是吧，果凍橙一經上市，就大受好評。而且這個價格，是真的逗人喜愛啊。」

  劉俊芽嗯了聲，點頭道：「是的，果凍橙成熟的時候，我嘗了下，雖然我估計上市後應該賣的不錯，但是我沒想到價格居然這樣高，而且現在價格都還沒有下來的意思，甚至還有漲價的趨勢。」

  「這種情況應該能持續個三年，最多三年，以後價格肯定會下來的。」張陽輝說道。

  「嗯，但是這三年所產生的受益也很多了。」劉俊芽欣喜的說道。她今天大概算了下帳，然後就被驚到了。她估摸著，今年過後，村子裡恐怕都會修上樓房。明年恐怕家家戶戶都能買上車了。

  劉俊芽的估計沒有錯，第二年的時候，石橋村可以說是煥然一新。家家戶戶都修上了兩層或者三層的小洋房。而這一年，縣長和農業局的領導都來了，報社的人也來採訪了。後續還會有電視台也來做專訪。

  劉俊芽站在石橋村的村口，看著大卡車忙碌的進出石橋村，又看了看石橋村的諸多小洋房，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