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想
2024-10-04 17:23:26 作者: 藍掉
而此時被安置在船艙最陰暗角落裡的石安早就不成人樣了。
臉上身上髒兮兮的,還散發著不可描述的臭味。
她都不知道外面過了幾天了,她只知道自己在這個陰暗的角落待了很久了。
綁了她的那個男人隔段時間會過來給她送點吃的,只有送吃的時候,會解開她嘴巴上的黑膠布,其他時間都是封著的。
而她的嘴巴都麻掉了,快失去知覺,每次被撕掉嘴巴上的膠布,她都感覺皮都快掉了。
疼的要死。
主要是,為什麼葉岩他們還沒有來找她?
難道是不知道她不見的事嗎?
她都不見這麼久了,他們還沒發現嗎?
石安哭都哭不出來了,毫無力氣。
怎麼會這麼久還沒發現她出事了?
她也想過辦法自己跑出去,但是那人給她餵了藥,她渾身發軟沒有力氣,站都是問題,別說想辦法跑出去了。
石安難受的想死,心裡也害怕,害怕那人會殺了她,那她要怎麼辦?
過了會,那個男人又來了,這次拿了一個麵包過來,他二話不說撕開了她臉上的膠布,把麵包塞進她嘴巴里,說:「快點吃,別磨磨蹭蹭的。」
石安哭喊不得,嘴唇失去了感覺,麻木咬著麵包,她知道,她這點東西不吃的話,什麼東西都沒得吃的。
她咬了一口,麵包掉了下去,滾到了地上,那人撿起來又往她嘴巴里塞,動作一點都不溫柔,反而粗暴的很。
似乎還能給她吃麵包已經算不錯了,還嫌棄這嫌棄那。
這個女人就是事多,最開始還不肯吃,一臉抗拒,還很傲氣罵他,說要是她男朋友知道了她出事,肯定會找過來,到時候絕對不會放過欺負她的人。
這男人也只是冷冷的笑了笑,並不在意,還說她別做夢了,他們是不可能找來這裡的。
石安也不知道他是圖什麼,求他放過她,她會給他想要的東西。
但是錢財他都看不上,也不理會,而且具體要什麼,他也不說,石安也就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我警告你,老老實實的待著,別想什麼么蛾子了,沒人能發現你在這裡,聽到沒?」
他又拿了膠布貼住了石安的嘴,不讓她發出一點聲音,說:「乖乖的,興趣我還能放你一馬,你要是不乖,想搞其他小動作,被我發現,我先jian後殺,把你丟海里餵魚,不要懷疑我,我什麼都敢做。」
石安哭都哭不出來了,只能看著他。
這裡又陰暗又潮濕,晚上又冷,她被凍得瑟瑟發抖,渾身髒亂不堪,都不知道她待在這裡多久了。
而那人也沒有直說到底要做什麼。
難道是她之前得罪過的人麼?
她也沒得罪過誰。
難道是葉家的仇人?
畢竟她是女人,好欺負,所以先對她下手嗎?
石安胡思亂想,越想越害怕,也很難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如果真的是葉家的仇人,那跟她沒關係呀,她現在都還沒真的嫁進葉家,理論上來說,她跟葉家也沒有直接關係。
即便要報仇,也不至於報到她身上來。
等那人再來的時候,又撕開了她臉上的膠布時候,她抓緊說:「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不傷害我,我求求你了,有事咱們都好說,你放了我,我肯定不會計較的,我可以發誓。」
「我只是求求你了,別傷害我,我跟葉家真的沒什麼關係。」
「你說這些不覺得好笑麼?你和葉家沒什麼關係,你跟葉岩什麼關係?」
他這樣一問,石安立刻就肯定了心理的猜測,他就是衝著葉家來的。
「你是跟葉家有過節,對嗎?是不是葉叔叔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跟我說,我肯定會幫你的。」
「你在套我話啊,小賤人。」男人戴著帽子,帽檐壓得很低,讓人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但是那聲音充滿滄桑感,這年紀應該是不小了。
「沒有的,我只是在跟你打商量而已,我們有什麼都可以商量的,我其他不求,就是求你別傷害我,你想要錢還是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真的。」
石安口水都說幹了,她就怕這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如果有商量的那還好,她還可以努力一把,要不然什麼都做不了,那也太被動了。
男人還真的琢磨了下,說:「你能給錢,你能給多少?」
「你開個數,我肯定是能給的,我爸爸也有錢,我可以喊我爸爸給你錢。」石安非常著急。
「可……」男人猶豫了一下,說:「我要的不止是錢呢?你也給?」
「那你要什麼?只要你能放了我,我肯定都給你,不會騙你的,我爸爸也有錢,不比葉家差,只要你不傷害我,我一定可以讓你平安無事的。」
「天真。」男人輕笑了下,說:「我要的不止是錢,我要你葉岩的人頭,你給麼?」
「……」石安驚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說:「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小賤人,你以為你有幾個錢就了不起了?你是有錢,可我不想要錢了,知道麼,我要的是你們的命,你們最好都給我死,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你們都別想下這艘郵輪,一個都別想跑。」
石安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閉嘴吧,吵死了,跟蒼蠅一樣。」
說著,男人把她的嘴巴給封上了,不讓她繼續說話,同樣的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繩子,確定沒有問題這才離開。
等他走了,門再度被關上,石安也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她害怕的嗚咽,費勁扭著身體掙扎著,但是她的掙扎都沒什麼用,都是白費勁。
這繩子綁的很結實,她渾身也沒多少力氣,根本掙不開。
這個人就是魔鬼啊,他說什麼這艘郵輪上的人都別想活?
他要做什麼?
不會這麼喪心病狂吧?
石安忽然有很不好的預感,渾身都打起了冷戰。
……
譚北回了倫墩處理手頭上的事,處理完了又跟賀川聯繫,但是他手機沒信號,聯繫不上,他就給他發簡訊,希望他有信號的時候能夠看到他的簡訊。
賀川和葉定上了遊輪的事,程回不知道,譚北沒告訴程回,什麼都沒說,程回也問過,他還是選擇不說,就糊弄過去,但也糊弄不了多久了。
程回肯定會知道的。
譚北又找時間跟他的老朋友聯繫了下,說了下大概情況。
但是具體的事情是要見面聊的。
譚北就抽空去了一趟,和那老朋友見了個面。
聊的還算順利,具體的信息都說了,但是賀川現在在遊輪上,沒有信號,聯繫不上,這就成了問題。
他們也就不知道賀川那邊怎麼樣了。
就擔心葉定察覺到什麼,或者不信任賀川,那這事就不好辦了。
譚北和他這位老朋友辛苦策劃這麼久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而把賀川牽扯進來,是這個計劃裡面意外的一環。
老朋友裝扮嚴實,說:「還是得想辦法聯繫上你的朋友,他是無辜的,不能被牽扯進這件事裡面。我得到的最新消息,葉定那艘郵輪上有很大的貓膩,我的人已經接近他了,但是不是那麼順利。」
譚北也知道,點了下頭,說:「現在就是聯繫不上,不過我相信賀川,他肯定不會出什麼事,他肯定有辦法的。再等等,等他的消息。」
而在這時候,譚北的手機又響了,是程回打來的。
譚北就先走一步了,一邊走出餐廳一邊接了程回的電話。
程回還是在問他賀川的消息。
譚北說:「沒事,他忙著呢,放心吧,沒什麼事,等他忙完就會第一時間聯繫你,你就放心吧。」
「我不放心。」程回直接了當說,「我做了一個噩夢,譚先生,我沒辦法老老實實在家待著,雖然我也只能在家待著。」
「程回你別激動,你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夢跟現實是相反的,你不要太害怕了,沒什麼事的。」
程回笑了一聲,覺得挺可笑的,說:「我知道夢和現實是相反的,但現實更加不可控制,譚先生,我其他什麼都不問,我就想知道賀川現在在哪裡?」
「他就很好啊,真沒什麼事。」
譚北都快詞窮了,他快應付不來這位小祖宗了,明明是賀川的小祖宗,現在每天都是他在應付她。
程回還在刷新聞,電腦頁面都是英文字母,上面是一家媒體的報導,說葉定包了一艘遊輪請了誰誰誰,具體邀請的誰她不關心,那遊輪幹嘛的,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一張照片,為什麼照片上會有賀川的身影,而這照片拍攝的時間是上周。
賀川又騙她,譚北也是。
她問了好幾次,譚北就是不肯說。
要不是她今天意外刷到了這條新聞,她還不知道賀川原來上了葉定的遊輪。
她很煩躁,控制不住的煩躁。
她怕自己情緒控制不住,提前吃了藥的,但這藥似乎也沒起作用,她現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譚先生,我求你了,你直接告訴我,賀川是不是要做什麼了?他為什麼要去葉定的遊輪,葉定喪心病狂他就不是人,他要是害賀川怎麼辦?」
「沒有的事,你放心吧,真的,我可以拿性命擔保,葉定肯定不敢做什麼。」但是不保證賀川不做什麼。
譚北就是在玩文字遊戲。
「程回,賀川也沒告訴我,我也不知道他幹嘛去了。」譚北慌不擇言,說:「程回,這只是一次很正常談生意的聚會而已,沒什麼事。」
程回不說話了,過了十幾秒掛了電話。
譚北再回撥過去,程回是接了,她努力心平靜和下來,說:「譚先生,希望你不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你放心吧,要是有什麼危險,也不會讓賀川去了,他也不傻。」
程回聲音變得很低,似乎帶著哭腔,說:「葉定他不是什麼好人,我也知道,他能找人想殺我,就意味著他很喪心病狂。」
「我只是和葉岩是朋友,我沒想過摻和進他們的世界裡,我不知道為什麼事情變成今天這樣,譚先生,我現在什麼都不敢想,我只是想賀川能夠平安,你幫我帶句話好不好?」
「……好,你說。」
程回沒有立刻說,而是頓了許久,說:「我希望他能回來。」
回來找她。
其他的什麼都不敢想了。
過去的事情她也不想想了,就這樣過去好了。
葉定是什麼人跟她沒關係。
她能死裡逃生已經不容易了,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走運了。
而賀川這邊,她的預感越來越不好了,她每天都處在惶惶不安裡面,總覺得會出什麼事,尤其是她刷到新聞的時候,心裡的不安更強烈了。
但是譚北這邊也不給她一個準確的信息,只是不斷的強調說沒事沒事,怎麼可能沒事。
譚北不說,她也沒辦法從其他渠道得知,只能不管的自我安慰,自我催眠,說賀川沒有事情。
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而她現在在家裡待著,閒暇的時間都用來刷新聞了,她對葉定公司的動靜非常關注,但即便是關注,也沒辦法獲取什麼有用的信息。
她忽然想聯繫葉岩,但是葉岩和葉定的關係擺在這裡,她就不敢貿然聯繫葉岩了。
程回很猶豫,事事都做不了,她的力量太小了,什麼事也做不了。
程父擔心程回的狀態,就和她聊了幾句,她不敢跟程父說,就裝出一副沒什麼事的模樣,還讓程父別擔心了,她的狀態還可以。
程父盯著她看,久久不說話,過了很久,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沒跟我說?」
「沒有呀,爸,你不要想多了,我哪裡有什麼事瞞著你。」
「回回,爸爸不是外人。」
程回驀地就沉默住了,眼眶一澀,她使勁眨眼睛,想把眼眶裡的熱浪逼回去,努力了半天,還是掉了眼淚,什麼時候這麼愛掉眼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程父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拍了拍她的頭,說:「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跟爸爸說,別自己憋著,你憋著太難受了。」
程回又哭又笑,說:「沒事,我沒什麼事了,就只是覺得讓你太操心了,之前是媽媽,現在是你,好像你們就沒休息過,都是我在給你們找麻煩,我像是麻煩製造機,就沒停過。」
程父說:「都是一家人至於說這些話麼,不過你也長大了,比起之前成熟了不少。」
「我都二十好幾了,再不長大,那不是腦子有問題嘛?爸,你別誇我了,我不值得被誇,真的,我太沒用了,現在還要你和哥哥操心,還有辛辛姐,她嫁給哥哥後,就沒過什麼好日子,每天都在奔波。」
「你這孩子今天怎麼了,忽然說這麼多話。」
「我也是忽然想到的,總是覺得自己給你們添麻煩,辛辛姐也是,為了我的事,也操心了不少。爸,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就沒讓你們省點心。」
程父也被她說得有些動容,不過畢竟是男人,沒那麼容易掉眼淚,就是摸了摸她頭髮,讓她別哭了,等會眼睛都哭紅了。
「那你能告訴爸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忽然這樣了?」
程回實在憋不住了,說:「我有點擔心賀川,總感覺他會有什麼事,我現在閉上眼睛,就是他。我已經失去媽媽了……」沒辦法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程父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嚴肅,皺著眉頭,說:「把你知道的跟爸爸說。」
程回搖頭,說:「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那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才這麼擔心,你跟爸爸說一下,看下爸爸能不能幫你。」
程回遲疑著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來才好。
如果真要說,那她受傷的真相不就得說出來嗎?那不是會把程父嚇到了。
所以她不敢說,緊閉牙關。
程父看她不是很想說的意思,也沒有逼迫她,而是耐著心開導她。
畢竟程父是長輩,非常會做她的思想。
而程回還死撐著,不肯直說。
程父拿她沒辦法,話鋒一轉,就問了她是不是心裡壓力很大,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程回說不要,她下意識就是拒絕的。
她的抑鬱症,程父還不知道,純粹是意外她是受到了刺激,壓力太大,所以導致精神有些不太好。
程父覺得她還有很多事情沒跟自己說,也不知道她到底都經歷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這麼多事情結合在一起,程父都覺得這件事肯定有很大的問題。
只是程回不說,程父也沒辦法從其他渠道得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回壓力是真的大,她差點沒忍住都說出來了。
程回沉默抱著膝蓋蹲坐著,程父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嘆了口氣,說:「不想說的話,爸爸也不逼著你說出來,等你想說了,再告訴爸爸。」
「時間不早了,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