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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的

2024-10-04 17:23:26 作者: 藍掉
  只不過他看賀川臉色並不好,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賀川又要喝酒,他攔下了,說:「別喝了,等會要開車。」

  賀川不動了,抬眸看看他,「要是你和辛甘吵架,你們誰先低頭。」

  程究很少和辛甘吵,還在北嶼那會他態度不好,辛甘也不搭理他,等氣過了,就沒事了,雖然她會記得,不過女人嘛,都是記仇的。不過要是喜歡一個人,大概會自動消氣。

  「我不會和她吵架,她不高興,會自己消化,不過我會心疼。」

  賀川頓了頓,表情微妙變化,不想聽了,拿了手機就走了。

  程究也不是故意刺激他的,他要問,那他實話實說了。

  賀川回到自己住處,他這還有程回生活過的痕跡,她喝水的杯子,看電影時候抱著的卡通抱枕,還有房間裡的衣服,仿佛處處都有她的影子。

  他覺得煩躁,愈發坐不穩,去酒櫃裡拿了瓶酒,一股腦喝了大半瓶,然後蹲在酒櫃邊上一動不動。

  當初賀煒把他留在爺爺那,不帶他回墉城,他都沒這麼難過。

  可這兩種感受是不太一樣的。

  他想起來那年被接回賀家,賀煒讓他喊賀承的媽媽做媽的時候,他喊不出來,也沒說什麼,因為怕再被送回鄉下奶奶家。

  賀煒是自己白手起家的,靠的自己,賀家那群親戚也有早些年比賀煒發達先的,賀煒和賀川生母也是吃了不少苦頭,才從鄉下出來城裡頭打工,機緣巧合,做起來了,有了錢,賀家那群親戚對他們家的態度才好起來,熱絡的搭關係。

  他也不是沒有過低谷,幼時那段時間經歷了不少,尤其還是孩童時期,記憶力深,旁人看他的眼神稍微帶點其他色彩,他一眼就能分辨出那是善意還是不善的。

  現在想起來,全是苦楚。

  他盡力做好賀煒兒子的身份,可是難免會和賀夫人起爭執,尤其是賀承的事情上。

  賀承比他幸運太多了,在賀家,跟他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待遇,他有時候會想,為什麼他生母死的早,為什麼要讓別的女人有機可趁,他也記恨賀煒對感情的不忠,輕而易舉把別的女人帶回家,不管他母親的生死。

  賀煒現在癱瘓在醫院,賀川有時候覺得這大概就是他的報應,老年生活如此悽慘,他其實完全可以不管賀煒是生是死,可以讓他也常常當年的賀川他是怎麼過來的。

  他也原本以為,自己生活就這樣了,沒想到會遇到程回。

  她大概可能不記得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了。

  也是,當年她那么小,記不得也是正常。

  他記得就好了,只要他記得,比什麼都重要。

  小時候的程回跟現在有點不一樣,那會她天天自稱自己是來拯救他的,要跟他玩,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瞎跑,程究不理她,她就纏賀川,三天兩頭跑他家裡找他玩,他那會上初中,課業繁多,哪裡有時間跟她玩。

  小程回不依不饒,死活纏著他,以為他不喜歡和自己玩,她就哭鬧,把賀川折磨的沒有脾氣,只能哄她,說等他寫完作業再跟她出去玩。

  她這才作罷,抽泣著搬來張椅子坐在他邊上盯著他做作業。

  次數一多,小程回摸清了他的作息,等他放假就找他玩。

  也經常跑去他學校門口找他,連自己親哥都不搭理了。

  但凡程究凶了她幾句,她不高興了,就找他告狀,求他庇護。

  賀川這才體會到被需要是什麼感覺,好像程回離不開他,什麼都跟他說,心事也不例外。

  時間一久,他和程回關係越來越好,程回也越來越黏他,她上了初中後,生理期第一次,也是她告訴他的,她不知道怎麼處理,又在學校,還是他跑來她學校帶她回家。

  程回的童年,他占據了很大一塊位置,所以程回才會說記事起,他就在了。

  賀川曾經也有段時間分不清他到底對她是什麼感情,也是經歷了一段難熬的日子,才分清楚他對她的感情,是男人跟女人之間的那回事,不是簡單的關係好而已。

  她是他童年唯一有顏色的光。

  然而現在這束光馬上就要消失了,他束手無策,任由她被家裡安排出國。

  ……

  程回其實想過賀川會不會來找自己,她出國的事情,程究應該有跟他說的,但是沒有任何動靜。

  仿佛賀川不知道一樣。

  她沒手機,聯繫不上他。

  她求程究藉手機,程究說:「我已經跟他說了。」

  「那他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應該是媽媽找過他了,肯定是這樣沒錯,媽媽那麼不講理。」她嗓子還沒好,說話很沙啞。

  程回下意識覺得肯定是程夫人找過他說了什麼,否則他不可能無動於衷,毫無反應,賀川絕對會被人隨便拿捏住的,程回擦掉眼淚,忽然找來紙跟筆,「哥,你給我手機,我和他說幾句話,就幾句話。」

  程究沒有把賀川當時說的話告訴她,於心不忍,怕她更難過,於是選擇了隱瞞。

  賀川已經放棄了,不想再讓她為難了。

  可這件事對程回來說肯定是沉重的打擊,她肯定無法接受賀川就這樣放棄了。

  程回認認真真寫字,嗓子腫脹的疼,她只能寫字給程究看。

  程究視線落在她臉上,又看了下她舉著的本子,上面寫著:求你了,幫幫我,我想和他說話。

  程究搖了搖頭。

  她又寫一行字:是不是我沒聯繫他,他不高興了,哥,你說話,別不說話。

  程究坐了下來,摸了摸她頭髮:「你安心出國,還有你的嗓子也要好好養著,別想其他事。」

  程回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大概是意識到了什麼,頹然坐下,站不起來了,她閉了閉眼,聲音很輕:「該不是……他不要我了吧?」

  ……

  程夫人身體也出了大毛病,心血管方面的,去醫院做過檢查,還是辛甘陪著的,情況不大妙。

  程夫人不讓辛甘告訴其他人,尤其是程回,馬上就要出國了,她不想節外生枝,讓程回知道。

  「可是媽,你這病要治,早治療早好。」辛甘也很擔心。

  「等程回出了國再說,她一天不出國,我一天放心不下。」

  ……

  程家現在一團糟,什麼事都有,辛甘也就顧不上自己家了,尤其是辛母幾次打電話喊她回家,她抽不開身,沒時間回去。

  辛母沒辦法,只能親自來一趟程家了。

  辛母有聽說程夫人的情況,來看望過,但是這次來,她是找辛甘的。

  辛甘連畫室都不太顧得上,很多時間都在程家照顧程夫人了,還有陪陪程回。

  程夫人聽說辛母來了,連忙下樓備茶招待,她身體不舒服,靠著沙發坐著,和辛母寒暄著。

  辛母沒想到她的病折磨嚴重的,問了下才知道是心血管方面的,辛母說有認識的醫生,可以介紹給她看看,是權威專家,很有經驗。

  哪知道程夫人並不上心,淡淡說了句過段時間再去醫院看看,現在放心不下程回。

  一打聽才知道程回要出國了,可這眼下出國,似乎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辛母又坐了會要走了,辛甘出來送,眼下沒有其他人,辛母小聲問她:「有件事媽媽問你,你一定不能瞞著,要說清楚。」

  辛母的表情凝重,似乎有什麼事發生了。

  「什麼事?怎麼了媽,很嚴重嗎?」

  「賀承到底有沒有欺負過你?」

  此話一出,辛甘自己都愣住了,她幾度張嘴,怕辛母擔心,於是搖了搖頭。

  「你別瞞著媽媽,你跟媽媽說實話,他到底有沒有欺負過你?」

  辛甘依舊是搖頭,裝作沒事人一樣笑了笑:「沒有的事。」

  辛母一眼看穿辛甘是在說謊,她握住辛甘的手,說:「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瞞著媽媽,辛辛,你連媽媽都信不過嗎?你實話跟媽媽說。」

  辛甘依舊是搖頭,不敢看辛母的眼睛,她怎麼說,怎麼開口?

  要是真說了,辛母肯定會自責內疚,把所有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那不如不承認,不告訴她,辛甘不想看她自責。

  辛母愈發心疼她,道:「你一個人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媽媽都知道,雖然每次打電話你都說沒事,過的很好,可是媽媽明白你其實很不容易,當初讓你一個人去北嶼,你是不是也遭了不少罪,你心裡,是不是不和我親近了?就連說句心裡話,你都不願意。」

  因為辛爺爺的關係,辛甘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出國,辛母都是看在眼裡的,她是家裡獨女,辛父希望她能獨立自主生活,這不是什麼壞事,但是她出國的時候太小了,導致現在她有什麼事都不會跟家裡說,都是心裡藏著掖著。

  辛母也不怕瞞著她了,「之前你表姐偷偷告訴我,你原本有移民的打算,可這件事情你也沒告訴過我,也沒跟你爸爸說,辛辛,你是在怪我們當初把你送出國嗎?」

  移民這件事過去很久了,她跟程究結婚後就沒打算移民了,原本是想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說,表姐是最開始知道她要移民的。

  她不會怪表姐跟辛母說了移民這事,她最終不也沒有移民嗎,還是嫁給了程究。

  程究也不清楚她曾經這個念頭,她也不是很敢告訴他,原本想當這件事不存在,就過去算了。

  可是辛母知道了。

  「媽,我當初有移民的念頭,不是因為你們把我送出國,而是當初剛畢業,不太習慣國內生活,後來也是慢慢轉變了想法,這件事你就不要跟其他人說了。」

  辛母越說心裡越不是滋味:「可是這些話,你從來沒跟我們說過,你心裡藏事,都不跟媽媽說,我和你爸爸什麼都不知道,我們甚至不知道你在國外那段日子是怎麼度過的,你爺爺和程家定下這麼婚事,你當初也是不願意的對嗎?」

  辛甘啞口無言,她的確是不願意,而且當初去北嶼的目的也是為了跟程究解除婚事,最終也沒解除,還把自己搭進去了,她喜歡上了程究,甚至願意為他放棄計劃好的藍圖,放棄最開始的打算。

  而程究什麼都不知道。

  她也不想讓他知道,不必要讓他承擔那麼多的壓力。

  其實上,她和程究在一起,兩個人之中註定會有一方要做出犧牲和放棄,她不希望是程究,她可以做出讓步,做出讓步也不覺得委屈,反正,她是心甘情願的,而且程究也值得她付出。

  她愛程究,願意為他付出的基礎上,是她感覺到了程究心裏面有她,事事為她考慮,他對感情是掏心掏肺,全力以赴,不會有異心,所謂渣男,那是性格缺陷導致道德有問題,程究很好,很優秀,越是優秀,越是懂得如何愛一個人,對一個人好。

  辛甘沒有選錯人。

  辛甘抱了抱辛母,笑了笑,安撫她:「媽,都過去了,沒有什麼不願意的,我愛他,願意和他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倆是夫妻,就像你和爸爸一樣,你們也不容易,其實我現在很幸運了,很幸運遇到的人是程究,他會保護我,愛護我,以後,你們不用擔心。」

  過去的事情她也不想再提了,人生是自己的,總要去經歷一遍,嘗嘗什麼味道。

  現在她很開心,和程究結婚,她不後悔,永遠不會。

  辛母都要哭了,「辛辛,媽媽對不起你。」

  「沒有的事,你們對我很好了,我真的很幸運,媽,我很知足了,你不用擔心我了,不管之後發生什麼事,程究都會保護我的。」她相信,也堅信。

  辛母還想追問賀承的事,聽她一說,只能作罷了。

  雖然不放心,但是她說的沒錯,程究現在會好好照顧她,也會保護好她。

  辛甘拿了手帕給辛母擦眼淚,笑著道:「笑笑,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可以跟你保證,我沒有什麼事,媽,你要相信我。」

  辛母不再過問,又跟辛甘說了會話,就回去了。

  送走了辛母,辛甘鬆了口氣,心臟還在狂跳,有些不安,是因為辛母居然猜到了賀承曾經欺負過她,還好沒有再問,不然她也兜不住。

  ……

  程回也知道了程夫人的身體狀況,猶豫了半天,還是去看了一下程夫人。

  她站在門口,程夫人聽到腳步聲,以為是阿姨,疲憊萬分說:「藥就放桌子上,我等會喝。」

  程回扭捏著站著,她又說不了話,脖子上還貼著藥貼呢,然後走到她身後站了站,聲音低低的,又沙,喊:「媽……」

  程夫人以為聽錯了,沒回頭看她,說:「出國的事情已經都定好了,學校也聯繫了,沒有得反悔。」

  程回心裡有怨氣,說:「那我是不是一輩子都回不來?」

  「你要是有錢,有能力了,經濟獨立想去哪裡去哪裡,但在此之前,你必須聽我的,只要你還花我的錢。」

  那也得好幾年,她才大一,還有得熬。

  她可以等,可是她怕賀川等不了。

  她大學畢業還要好幾年,說不定她回來的時候賀川都結婚生孩子了,孩子都能咿咿呀呀喊爸爸媽媽了,她不能夠想像那一幕,但凡想到那一幕,她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賀川陪了她那麼多年,現在換做她來陪他這才公平。

  程回捂著嘴咳了咳,臉都憋紅了:「媽,如果今天是你,你不會說這種話的。」

  「行了,別跟我說教,沒有那麼多如果,你現在沒能力,經濟不能獨立,就必須聽我的,如果你不想要你這個媽的話,你可以走,但是你得想清楚,我生你養你,可不是讓你最後跟男人跑的,如果你想一輩子都見不了光,那就隨便你。」

  程夫人是故意說反話的,她是不可能讓程回『隨便』的,她出國是必須的事情,沒有得反悔。

  程回又氣又笑:「說真的,我只是想來關心下你,畢竟你還是我媽,現在看來,不用了,你也沒把我當是你女兒看待。」

  程回說完就走了,把門摔的巨響。

  摔完後,她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又覺得自己過分。

  ……

  賀承的工作全部中止了,之前談好的廣告代言都被撤了,損失慘重,而公司給他放假,讓他在家休息,暫時沒有活動了。

  這也不是突然發生的,賀承有預料到,錢倒還好,他帳面上暫時不缺,賀夫人那也有給,何況現在賀家都在他們手上了,錢是小事,最主要的是他形象就這樣崩塌了。

  而阿晝聯繫過他後,也沒有下文了。

  至於她所說的孩子,他雖然不信,心裡還是有疑慮,於是找了人去查阿晝現在在哪裡,還有她懷孕的事情。

  很快就有了消息。

  還拍到了不少照片。

  正是阿晝挺著肚子去醫院檢查的照片。

  賀承仔細一張張看完,臉色越來越沉,氣氛也是越來越壓抑,他沒想到,阿晝是真懷了。

  她說的是真的。

  可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都不確定,不過他的確是阿晝第一個男人,這是毋庸的事實。

  他問了那人地址,那人把地址發過來了。

  這地址,有點眼熟。

  似乎是譚雅卓以前住的地。

  譚雅卓是他經紀人,她的住址,多多少少有聽她提過幾次,賀承現在想起來了,他拿了車鑰匙,戴了帽子和口罩就出門了。

  阿晝住的小區安保不是很嚴,他到的時候,小區保安不在,沒有人攔著,他直接開車進去。

  阿晝沒什麼事都在屋裡呆著,她這會孕吐的厲害,很不舒服,什麼都吃不下,阿姨好不容易做了點湯給她,她勉強喝了幾口就在沙發上躺著休息,電視機在放財經新聞。

  有人敲門了,阿晝連忙讓阿姨去開門,但是很久沒動靜,她好奇,站起來走到門口,看到了戴著口罩的賀承。

  阿晝吃了一驚,說:「你怎麼來了?」

  吃驚過後,是藏不住的歡喜。

  她心裡是有賀承的,要不然,也不會看到他這麼高興了。

  「你進來吧。」

  賀承走進屋裡,視線瞥了眼阿姨,阿晝察覺到他的意思,連忙支走阿姨,問他:「你是來看我嗎?」

  賀承眼神比較冷,沒有其他感情,「你說呢。」

  阿晝縮了縮脖子,顯然是感覺到他的冷了,她有些失落,咬了咬唇,說:「我以為你是相信我說的話,所以來找我了。」

  至於他怎麼找來的,阿晝不敢問。

  不過要是查人地址,有很多辦法的,前提是錢到位,什麼都好說。

  他們這行,有的是人專門查明星住址的。

  所以賀承查她一個小角色的住址也太簡單了。

  賀承挑了下眉,摘了口罩:「你肚子的真是我的種?」

  「是,是你的。我不騙你。」阿晝說。

  「阿晝,你確定嗎?我每次可是都讓你吃了藥的,你確定?」

  「我有吃藥,可是後來有幾次我沒吃,吃多了,腰疼,身體不舒服。」

  可也就是這幾次中的招。

  賀承嘴角勾了勾,露出嘲諷的笑:「所以我說的話你為什麼不聽呢?我不是讓你吃藥了嗎。腰疼算什麼,你現在要背負一條人命了。」

  「可是……可是我也是人啊,而且我沒打算打掉它。」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生下他?」

  「是。」阿晝很少直視他,這次,她想努力一次。

  她心裡也清楚賀承不喜歡她,但是可以和她做,做嘛,關了燈誰都一樣,只不過賀承是她第一個男人,她多多少少都忘不掉,他給她的震撼太深了。

  不得不說,賀承那張臉還是很好看的,有那麼幾分禍國的味道,不過他是男人而已。

  阿晝是小姑娘,心理防線不高,對賀承這款,毫無抵抗力。

  恰恰證明像她這類型的女孩子吃他這款。

  賀承似笑非笑:「生下來呢?你以為我會認它?」

  「承哥,它畢竟是你的孩子,我不忍心打掉,你要是不想認,也沒關係,我一個人也可以養它長大。」

  賀承靠近她,捏住她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自己:「戲真多,我准你生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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