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端公的報復

  薛無延點頭，打了個手勢。

  「行了，去吧！」

  如此。

  那倆陰差才慌慌張張地帶著孫小正的魂魄，離開了。

  薛無延回來，我拍了他肩膀道。

  「做得不錯。」

  薛無延嘿嘿一笑。

  「小事，舉手之勞而已。」

  孫老歪老伴兒的情況，身子還很虛弱，見不得外邊的風寒，現在入秋了，雖然還不是很冷，但身子骨虛弱的人自然受不住。孫老歪夫婦送走了孫小正，他們就進屋了。

  把老伴兒安排好，孫老歪從屋裡走了出來。

  二話沒說，就先給我跪了下來。

  我立即過去，把他扶起。

  可他還是給我磕了三個響頭，才願意起來。

  他回頭，看向牛棚下邊的那頭板角老青牛，跟我們說。

  「林先生，這板角老青牛，你們……就牽走吧，您救了我老伴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啊……」

  我卻還是把之前的那個二十萬，給拿了出來。

  其實我剛才幫忙救孫老歪的老伴兒，更多的是去跟那隻小白虎做了交換，小白虎已經把它的靈骨都給了我，我出手救孫老歪的老伴兒，在因果情理之中。

  孫老歪連忙擺手，道。

  「不行，林先生，您的錢，我是斷然不能收啊！」

  「您救了我老伴兒，對我們家，已經是無上的恩德了，我再收您的錢，那……那我孫老歪的心，可就真的歪了！」

  孫老歪的名字歪，身子彎，但心很正。

  我便跟他解釋說。

  「你也見了，你家那隻白貓，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跟我做了交換。」

  「我救你老伴兒，是答應它的事。」

  「這二十萬，如果您不能收的話，這板角青牛，我也沒法牽走。這是事情的因果，必須嚴格遵循，否則，就算我真把這板角青牛牽走了，也無法，為我所用啊！」

  關於這板角青牛的事情，是城隍廟的老廟祝程義再三跟我交代的事情。

  他告訴我，這事之中的因果，我一定要交代清楚。

  只有讓那隻板角青牛，完完全全在因果上，變成我爺爺林九千的板角青牛才行。

  贈送是不行的。

  最為有效的辦法，自然就是買賣。

  雙方商定好，且錢貨兩清，這樣才是最為清晰徹底的因果。

  老廟祝強調這事，就說明這事的重要性。

  旁邊薛無延看孫老歪聽得是一知半解的，就幫我解釋說。

  「孫老哥，您就聽林先生的吧，您只要按照他說的做，就是對林先生的最大幫助。」

  孫老歪自然不懂這方面的事情。

  但薛無延也這麼說了，他看向我。

  我也肯定地點頭。

  他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那些錢，對於他們這樣的窮苦家庭來說，那筆錢夠他們下半輩子的生活用度了。誰不想要錢，只是孫老歪覺得，那些錢，他不該接，他是個有原則的人。

  可我們的話，也讓他妥協了。

  他點頭。

  「好，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林先生，我知道，您是想幫我。」

  人心善，考慮問題的時候，總會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

  這件事定下來。

  我爺爺葬禮上要用的這頭板角青牛，也算是完完全全的有了著落。

  除卻他老伴兒的事情，之前需要牛眼淚，這會兒，真要跟這個老夥計分別的時候，孫老歪也是非常不舍的。他一直喊這頭牛老夥計，那也是他真的把他當成了老夥計。

  他走過去，拍了拍板角青牛的後背，道。

  「老夥計，我這給你找好下家了。」

  「你跟著我老歪，讓你吃苦了一輩子，林先生是個好人，以後，你跟著他，肯定比跟著我過得好。」

  「有恩，咱就得報答，林先生有恩，跟著林先生，你得聽他的話，明白嗎？」

  「……」

  孫老歪這麼跟板角青牛說著。

  說完了，他看著孫老歪，發出了哞的一聲。

  那聲音有些哀痛。

  我看到，一雙牛眼之中，有熱淚滾落而下。

  以前孫老歪看到這情況，得趕緊去接牛眼淚，這次，他看著這一幕，自己也哭了……

  牛眼淚落在地面上。

  附近院裡因為陰魂來過，帶來的陰氣，被這落地的牛眼淚給驅散。

  宅子裡，雖然是深秋，卻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孫老歪說完，就把板角青牛的韁繩解開，把他牽過來，遞到了我手上。

  這頭板角青牛，肯定就是那種有牛慧骨的板角青牛。

  就算我不用給它摸骨，肯定也不會錯。

  事情這麼辦妥。

  我也得趕緊回去。

  早上出來，到現在，都已經半夜了。

  我去掉了孫老歪上屋門和大門門神畫上的指印，他的宅子氣場，恢復正常，我便牽著板角青牛離開了孫老歪的院子，板角青牛很聽話，我牽著它，它就跟我走。

  孫老歪送我們，一直送到河邊。

  過河的時候，板角青牛每走幾步，就會回過頭，去看它的主人。

  孫老歪就跟送老朋友離開一樣，衝著它擺擺手。

  薛無延已經聯繫了運牛的貨車。

  我們到對岸的時候，板角青牛被送到了車上，那司機看到這隻板角青牛，不由得一愣，他說，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大體型的水牛。

  一直到我們的車離開，孫老歪才佝僂著身軀，回去了。

  這邊。

  我們的車子從這山坳里的路上出去。

  我讓那裝著板角青牛的貨車先走，而我們的車，朝著另外一條，通往鎮上附近的路去。運牛的車，走的是近路，而我和薛無延的這輛車，走的是要繞道鎮上的路。

  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我知道，孫老歪家的事情發生之後，有個人要過來。

  果然。

  我們朝著那邊行駛了大約二十多分鐘。

  在一條偏僻的路上，停靠著一輛黑色的轎車。

  這條路很窄，黑色轎車斜著停靠在路中間，把這條路給完全堵死了。

  我們這輛車被堵住。

  我和薛無延就下車了。

  對面那輛車的車門，也打開了。

  車上下來的，是兩個穿著灰色法袍的人。

  這兩個人的穿著，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這不是正統的玄門中人，而是一些土門派，比如說，端公齋公一類的，民間給人辦事的那種人。

  薛無延看向我，道。

  「林先生，您算得還真准，那端公秦老鴰，還真就坐不住了！」

  我回答說。

  「白虎驚屍局被破，那反噬，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那端公能夠扛住，說明他確實有點兒實力，不過，能扛住他現在也不好過，肯定要過來報復咱們。」

  「端公也會算命術，看來是算到了，咱們會走這條路。」

  薛無延摸了摸小鬍子，左右掃了一眼，道。

  「這地方，有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