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引路老者

  程中水顯然愣了一下。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問起這個名字。

  不過看這種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聽說過這名字。

  果然，他一臉疑惑地問我。

  「您怎麼知道，我義父的名字？」

  程義居然又是這個程中水的義父？

  看來，程義的身份，的確不簡單。

  之前我覺得，程胭脂的爺爺叫程義，或許就是個巧合，可現在看來，這件事應該不是巧合。不管是程胭脂的爺爺，還是這個程中水的義父，應該都是程義這個人。

  而這個程義，極有可能，就是城隍廟的老廟祝程義。

  三個程義，應該都是一個人。

  黃河鬼窟的事情，與老廟祝程義之間，有著極大的關係。

  「你義父，程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對這個人，愈發地好奇。

  程中水想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不過，他隨後又說。

  「他，應該是個神吧！」

  「總之，我感覺，他什麼都能做到。其實，前段時間，他還來過這黃河鬼窟一趟。不過，他只是進了神門一趟之後，就又出來了，別人進入神門，都是有去無回，但他進出，仿佛完全不受限制。前段時間他進去那次，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也不敢問。」

  「我義父的脾氣，太可怕了！」

  既然這麼說，前段時間，我爺爺說，老廟祝幫我物色了一道命格，應該就是他下了一趟黃河鬼窟之後，確定這道命格之後，才跟我爺爺說了。

  他的確就是那個實力強大的人。

  我進黃河鬼窟，千難萬險，可程義進一次黃河鬼窟，卻好似十分簡單的樣子。

  也怪不得，程中水都會說，他應該是個神，或許不是神，但這是程中水對他這個義父程義的第一印象。

  接下來，我再次看向程中水，道。

  「程中水，你剛才用了我父親的靈骨面具，十八年前，你肯定見過我父親。」

  「我父親他現在何處，你可知道？」

  程中水趕緊點頭。

  「知道，知道！」

  「他走進了神門，好像是跟神門中的人，做了一個什麼交易。我之前說，他讓你尋找的那個命格就是我的命格，其實並不是這樣的，我是騙您的，您真正的命格，在神門之內！」

  隨即，我又問。

  「神門在什麼地方？還有，關於神門，你還知道些什麼？」

  程中水回頭，看向後方的那座石牆。

  「神門，其實就在這座石牆之中，我有辦法開啟。」

  「關於神門，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以前，聽我義父說，神門之內，葬著黃河河神，有一尊黃河鬼棺。」

  「但誰也不知道，鬼棺之中葬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黃河河神，總之，神門之中葬的那個人，很厲害，據說當年，有九條青龍，鎖著一口棺，將它鎮壓在了黃河神門之中！」

  我反問。

  「你不是黃河河神？」

  他苦笑一聲。

  「我……我不是，我騙您的，我聽你父親說，多年之後，他兒子會來，他兒子有著強大的造化，所以，我就想著，騙你一把，奪舍你，用你的造化，讓我恢復自由。」

  「我在這兒困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想回到岸上。」

  「大人，我……我錯了，我以後，絕對不敢了！」

  此刻，我的目光轉向後邊的那座石牆。

  看來，我要找的黃河鬼窟的秘密，就在這石牆之上的神門之中了。只是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我父親他，是不是還活著？我，還能不能見到他？

  我估計，關於那命格的事情，這個程中水也不清楚。

  事情的真相，特別是關於那命格的事，需要我自己來探查。

  所以，我也沒有繼續問他。

  只是直接道。

  「程中水，你起來吧，打開黃河神門！」

  程中水自然知道，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那道神門之內的命格。

  他點頭，不敢怠慢，立即起身，朝著石牆祭台的另外一邊，那一處石牆之前走去。

  他在這裡，躺在玉棺之中，應該就是看守神門的。

  他過去之後，手上掐訣，口中念咒，隨後以一道指訣，落於一塊石壁山岩之上，緊接著，就是一陣隆隆巨響的聲音。這石壁上，出現了一條裂紋。

  等那裂紋上下蔓延開來，就能夠看到，這石牆上，出現了一道石門。

  石門古樸，其上，九條龍龍身纏繞著一口棺材。

  漸漸的。

  隨著越來越響的隆隆聲。

  這道石門，緩緩打開。

  程中水回頭，跟我說。

  「大人，這道石門，就是黃河神門！」

  「進去之前，要想清楚，您有可能一進去，就出不來了！」

  「而且，您隨行的那些靈寵，是無法進入的！」

  我微微點頭。

  果然。

  我走到那石門附近的時候，就發現，這石門之中的一種力量，正在強勢地排斥著我身上的靈骨法門的氣場。

  即便藏在我身上的黛玉，和程胭脂，也都飛了出去。

  龍穎他們都很擔心我。

  我回頭，跟他們示意了一下，讓他們在此處等我。

  我一個人，朝著這山洞之中走去。

  「易哥哥！」

  龍穎喊了我一聲，顯然，對我進入黃河神門這種危險的地方，她有些擔心。

  「穎兒就在這裡等你！」

  「如果易哥哥不回來，穎兒就不走，永生永世守在這裡！」

  在龍穎之後。

  黛玉，張珣等也都拱手，向我行禮。

  「吾等，靜待主人歸來！」

  「若主人不歸，吾等，便等永生永世！」

  他們的話，讓我一陣陣動容。

  如果我無命而死，他們身為我的靈寵，沒有依靠，卻可尋找新的主人，如果不尋新主，也可以進入六道輪迴，尋找新生的機會，可這兩條路，他們都不選，而是選擇，在這裡一直等著我，守著我。

  一旁的程中水看到這一幕，感覺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他從未見過，靈寵對一個主人，有如此感情的。

  這完全刷新了他的認知。

  我看向龍穎他們，認真道。

  「好，我一定會來！」

  說完之後。

  我轉身，朝著神門之中走去。

  到此刻，我已經能夠感覺到，我身上的假命之法，快到盡頭了。一旦假命之法到盡頭，而我無法尋找到神門之中的命格，那便是我生命的盡頭。

  我必須加快速度！

  前邊神門之中，一片漆黑。

  但是，這黃河神門是一條一直通向前邊的地洞。

  即便前邊什麼都看不到，我也能夠憑著感覺，一直往前邊走，就這樣，朝著一個方向，大約走了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前邊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從一開始的一點點光線，到後來，光線變得耀眼。

  我從一處地窟之中走出，我所在的地方，仿佛已經不是在黃河的河底。

  前邊是一片黃土坡。

  而且，這黃土坡上，還有許多窯洞。

  只是，這些窯洞看起來都很老舊，也沒有人居住的痕跡，院裡，窯洞上等等，到處都長滿了雜草。

  距離很遠的時候，我就聽到前邊有個窯洞當中，傳來了咳嗽的聲音。我朝著那個方向走去，從這山坳之中的小路繞了一段，很快就到了窯洞的院裡。

  咳嗽聲就從中間的那個窯洞裡，傳出來的。

  神門之中跟我想像的不一樣，到這裡，我得想辦法找人打聽，那口棺材的所在。

  我問了一聲。

  「前輩，您還好嗎？」

  窯洞裡的咳嗽聲，稍稍沉寂了一下。

  我沒進去。

  窯洞裡反倒是走出來了一位老人。

  他身上穿著白色的法袍，很老舊，下方很多地方，袖口上，有許多破洞，他這衣著，看起來，與這窯洞的風格，格格不入。

  他的頭髮披散著，很凌亂，且全都已經白了，我沒看到他身上有什麼，但是，卻好似隱隱約約聽到，他身上有某種鎖鏈的聲音，嘩嘩啦啦作響。

  他一直走到我面前，抬眼仔細地打量我。

  他滿臉都是皺紋，看起來，已經很老了。

  似乎老眼昏花，他湊得比較近。

  看清楚了之後。

  他的嘴角，擠出一點點笑意。

  「林易……」

  他喊了一聲，那聲音沙啞，難辨其音色。

  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感覺，這個老人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熟悉，特別是剛才看我的那種眼神，可是，我仔細想，到底在哪裡見過他，卻實在是想不清楚了。

  一種淡淡的熟悉感，但我又感覺，我從沒見過他。

  「前輩，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老人咳嗽了一聲，笑著解釋。

  「有人跟我說過，你的名字。」

  「你叫林易，是雲侗縣人氏，你有個師父，叫林九千，我跟他認識。」

  「行了，不跟你說那麼多了，你過來，是為了這黃河神門之中的命格，你現在，命比紙薄，沒多少時間了，我是神門的引路人，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