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兩大陰神

  一瞬間，翻湧的仇恨落了下去，奔騰而出的力量也回歸了平靜。

  我的身體則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地上，忽然感覺心口處隱隱作痛，我猛的撕開心口處的衣服，看到那張人臉竟睜開了眼睛。

  不但睜開了眼睛，還張著嘴巴大喊：「我是白小雪，我是陰戲師，你是誰？快告訴我你是誰？」

  我以為人臉睜開眼睛時，就是我的慘死之日，就像當初的老爸一樣。

  然而萬萬沒想到這張人臉竟開口說話，而且還是一個女孩的聲音，清脆明亮卻帶著焦急。

  我低頭看著這張人臉，這果然就是一張女孩的臉呢。

  「我是白小雪，快告訴我你是誰？你是誰？」

  「你是刺魂師嗎？」

  我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那張人臉也在這一刻猛的靜止。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首先看到了老胡的臉。

  他的臉上帶著傷痕，一隻眼睛還腫著，一條胳膊上還纏著繃帶，另一隻手卻夾著一支煙，沉悶的抽著。

  「你醒了？」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我的甦醒並不意外。

  我慢慢的坐了起來，發現我已經在紋身店裡了。

  頭依然有些隱隱作痛，但記憶並沒有受損，三天前發生在荒墳公墓的種種事情仍記得很清楚。

  尤其是戲子鑽進我身體的那一幕，仍讓我毛骨悚然。

  「老胡……」我喊了一聲，想問些什麼？

  老胡不等我開口就自顧自的說道：「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研究和調查那戲子，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東西，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另一個你，不，是一半的你。」

  「是啊，為什麼會這樣？」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老胡把抽了一半的煙掐滅。

  「這世間曾經有兩大陰神，一個是刺魂師，一個是陰戲師。」

  「每逢亂世或天災人禍死很多人的時候，兩位陰神就會出現，一個唱陰戲收魂，一個刺青化魂，互相配合，將那些不被地府接納，而又不能逗留人間的鬼處理掉。」

  「而到了和平年代，他們就以普通人的身份隱藏在世間，捉妖驅邪，保人類平安。」

  「他們是為了陰陽平衡而生，他們的存在，是人類之福，可是這世界總有那麼一些貪婪醜惡的人。」

  「他們想要得到刺魂，陰戲兩大陰術，因為這兩大陰術無所不能，天下無敵，甚至有得陰術者得天下之說。」

  「而且這兩位陰神畢竟是神，吃了他們的肉可以長生不老。」

  「於是世間的陰人們結成聯盟，想方設法的抓捕兩大陰神，但都失敗了。」

  「直到有一天，這兩大陰神不知犯了何罪？竟被逐出神譜，還被降下天雷，雖然沒死，但他們卻從此元氣大傷，從神淪落為普通人。」

  「陰人聯盟得到了消息，欣喜若狂，再次對兩位陰神展開了追捕，這一次沒有了天道的保護，兩位陰神很快就被陰人聯盟給堵在了黃河灘上。」

  老胡說到這裡，抬頭長長的嘆了口氣，臉上現出回憶之色。

  「那場大戰我至今仍記得，世間的上百位陰人全部出動，對兩位陰神發動了攻擊。」

  「儘管淪落為普通人，但他們畢竟是神軀，身體裡有一種奇異的能量波動，於是，他們與陰人聯盟展開了大戰。」

  「那一場大戰昏天暗地，震撼人心，最後，兩位陰神終究不敵，敗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

  「敗了？然後呢？然後兩位陰神就落在陰人聯盟手中了嗎？被他們吃掉了嗎？」

  老胡搖頭：「並沒有，危急時刻一個神秘人出現，救走了刺魂師。」

  「接著，你爺爺出現，救走了陰戲師。」

  這麼說，刺魂師被神秘人帶走，而陰戲師則被我爺爺救了。

  「從此，你爺爺為了保護陰戲師，不惜與整個陰人聯盟為敵，並且與陰人聯盟在上元村來了一個大決戰。」

  「上元村？」我吃了一驚。

  「老胡，上元村的事兒到底怎麼回事兒？」

  「你爺爺在那兒設下了一個天地循環大陣，不僅把陰人聯盟坑殺在裡面，就連驅魔界的乾坤二組都被鎮壓在大陣之中。」

  「唯一遺憾的是，由於那場大戰，驚醒了上元村地底下沉睡多年的一個邪祟，陰地皇，為後來上元村村民出事埋下了伏筆。」

  「那場大戰後，你爺爺聲名鵲起，陰人聯盟不敢再輕舉妄動。」

  老胡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

  「然後呢？然後我爺爺和那陰戲師就相愛了是嗎？」我問道。

  老胡卻抬頭看向遠方，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

  「那就是另外一個愛情故事了。」

  「你爺爺愛上了陰戲師，那算是你爺爺生命里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

  「一代陰行高手和落魄的陰神相愛，倒也算是一段佳話，只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沒過多久，兩人突然反目成仇。」我吃了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爺爺和陰戲師不是相愛了嗎？怎麼又反目成仇了？」

  老胡只是搖頭。

  「一段孽緣而已，當然不會有好結果，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慘。」

  「反目成仇之後，你爺爺拋棄了陰戲師，而沒有了你爺爺的保護，陰人聯盟再一次對她展開了抓捕。」

  「她被陰人聯盟抓住了嗎？」我緊張的問道。

  「沒有，因為最後關頭那個神秘人再次出現，把她帶走了。」

  一個神秘人，誰也不知道他是誰？先是帶走了刺魂師，最後又帶走了陰戲師。

  「自那以後兩位陰神徹底消失，而你爺爺也因為這些事大受打擊，心灰意冷之下退出陰行江湖，隱居山村，娶妻生子，徹底從一個陰行大家變成了邋遢的山村老頭。」

  事情到了這裡，該告一段落了，兩大陰神被神秘人帶走，從此杳無音信，而我爺爺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都不會再有交集。

  可這世事，總是難料，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誰知道在幾十年後，陰戲師又出現了，她出現在山村里和你爺爺幽會，並在爆發饑荒後讓你奶奶吃了她的肉，以至於讓你和你父親身上都有了一個惡咒，命運被徹底改變。」

  我很吃驚。

  「她不是被神秘人帶走了嗎？怎麼又突然出現了？」

  老胡搖著頭。

  「不知道，消失了多年的陰戲師又突然出現，這件事絕不簡單，而且此時的她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位陰神，她變得非人非鬼，非屍非魔非妖非仙，身上明明有很重的陰氣，卻又不像是邪物，臉上又蒙著一層水霧，看不清楚面容。」

  「她早就變了，不再是當初的陰神，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東西？只知道她穿著戲服，是個戲子。」

  我暗暗吃驚。

  「所以這些年你把那戲子禁錮在棺材裡，一直在研究她？同時也想辦法滅掉她，只可惜你布下的七殺絕陣，被我突然闖入，破壞了，戲子逃脫，然後被陰人聯盟盯上。」我說道。

  「那時候我就知道壞了，戲子逃走，陰人聯盟必定會傾巢而出，再次抓捕她，畢竟在他們看來，那戲子就是消失了幾十年的陰戲師啊。」

  「再加上你刺魂師的身份暴露，必定也會被陰人聯盟盯上。」

  「只是沒想到他們的行動這麼快，在你去荒墳公墓的時候，他們就順藤摸瓜布下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