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有輸贏

  我回想了一下向南拳風的剛猛，只覺得老海還真不是在吹牛……

  這可就棘手了。

  要是向南繼續這樣搞我，我三小組的業績必定會受到影響。

  於是，我只能讓老海明天帶我去拳會看看，看能不能找向南好好談一談。

  就這樣鬱悶地過了一整晚，我安慰著怨聲載道的三組弟兄們，也請他們去夜市街搓了一頓。

  直到第二天，老海來接我時，我竟有些止不住的興奮。

  拳會屬於暗裡的堂口，能去的只有兩種人。

  一是驗了資的客人，二就是有資格參賽的選手和其背後的團隊。

  老海沒有團隊，正好能讓我裝成他教練進去。

  不一會，老海帶著我駛進了我們不夜城的電玩區，停在了占地面積最大的電玩城門口。

  穿過嘈雜的大廳，我們進了一條極度隱秘的向下通道。

  老海掏出了一個寫著他名字的特殊名牌掛在了胸前。

  再往下走，通道中開始出現許多無所事事的男人。

  他們在我們經過時，紛紛看向了老海的名牌，然後又轉過頭，繼續無所事事。

  直到這向下通道出現了盡頭，一個什麼都沒有，卻守著數個男人的死胡同。

  他們在瞧了老海的名牌後，敲了敲身後的牆壁。

  頓時，這死胡同的整面牆都被人從裡面拉開，竟是一處偽裝的暗門。

  我跟著老海穿過暗門，視野赫然開朗了起來。

  這是一個無比寬廣且昏暗的地下空間。

  鋼鐵交錯的橫樑上，射下一排排耀眼的白熾光。人頭攢動的人群中，充斥著香檳和雪茄的濃香。

  所有人都圍著東南西北四角的鋼鐵牢籠，只有最中央的擂台用黑布蓋著，似乎處於空閒。

  「這不趕巧了？」老海指向了北方鐵籠上的巨大顯示屏，上面赫然正落著向南和一個叫趙龍的男人名字。

  我和老海撥開人群擠了過去。拳賽還未開始，數個身材頂級，前凸後翹的女郎，正在擂台上熱烈地舞動著，舉手投足間儘是火辣。

  圍滿擂台的客人們，透過鐵籠的縫隙揚著鈔票，在這些女郎探下身靠近時，塞進她們胸口不多的衣料中。

  口哨聲、歡呼聲，加上動感的音樂，這氣氛，和我們帝豪大廳還真有一拼。

  直到擂台上的顯示屏中，出現了倒計時。

  女郎們招著手、獻著飛吻，從鐵籠後方下了擂台，一隊穿著制服的人員迅速進入，飛快地打掃了鐵籠中的一切。

  直到制服人員們也出了鐵籠，倒計時也差不多歸零。

  動感的音樂戛然而止，聚光燈紛紛照向了鐵籠後方拳手的入場通道。

  獨屬於拳手的入場音樂響起，一個個頭很高、身形健碩的男人，在其教練和團隊的擁護下進入了入場通道。

  主持人高聲宣讀著拳手的信息，我留心聽了一下，這趙龍的拳會排名是十四，和向南非常接近。

  趙龍在教練的一番叮囑後進入了鐵籠，高舉雙手示意。

  歡呼吶喊聲，仿佛要將穹頂掀翻。

  直到他的專屬音樂戛然而止，另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入場通道中。

  沒有音樂，沒有教練，沒有團隊。

  那人披著一身罩住腦袋的黑袍，在主持人的介紹下，微微地伏著背，低著頭，一路進入了鐵籠。當然，正是向南。

  裁判跟著示意兩人靠近對拳。

  趙龍就惡狠狠地盯著比他矮了兩個頭的向南，似乎還噴了一段垃圾話。

  可向南卻看都沒看趙龍一眼，在對拳後退後，取下長袍扔在一邊，雙手揚在腦袋前，做出了進攻姿勢。

  下一秒，裁判離開鐵籠，鐘聲隨即響起。

  趙龍率先發起進攻！他跨步上前，擺拳圓掄！

  向南矮身躲過，右拳花臂由下至上，鷹擊長空！實打實地就轟上了趙龍的下顎！

  就是這麼一拳，我甚至看到趙龍的臉型在這一瞬完全扭曲！整個被擊中的下顎、直接歪向了臉側！

  而他這那看著怎麼都有近兩百斤的紮實身體，竟被向南這一拳砸得雙腳騰空了一瞬！然後，仰頭倒地，不省人事！

  現場鴉雀無聲。

  也就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向南已經披回了她的黑袍，離開鐵籠穿過入場通道，去向了拳手後台。

  歡呼和吶喊聲，在此刻才山呼海嘯地迸發而出。

  「跟向南近身拼拳，真是勇氣可嘉啊~」老海挑眉，又說向南是個純粹的武者，在她的世界裡沒有虛榮，只有輸贏。

  「她只享受她出拳的那一刻。」

  「不是……老海，你丫幹嘛來了？你誇她幹嘛啊？」我無語。

  老海「嘿嘿」一笑。

  不過，我也有些好奇。也問老海，這向南只是拳會第十二名、都已經這個程度了，再往上的，怕不都是些神仙了吧？

  「看見中間那黑布蓋著的擂台了嗎？那個擂台只有排名前十的拳手決鬥時才會開啟。當它開啟的時候，這東南西北的四個擂台都會關閉。你猜，為什麼？」

  「因為沒人會再注意其他擂台？沒人下注，打了白打？」我回。

  「對，但也沒全對，」老海搖頭，「還因為現場要準備大量的醫務人員、和各種急救設施。」

  「無規則比賽，雖然不能帶傢伙事兒，但在前十的那些高手眼中，小拇指都能致人死地！」

  「我進拳會已經半年，那中央擂台從來沒有開啟過。也別看向南這麼厲害，她想進前十，可也不簡單。前十那些高手，都他媽是些變態。」

  「多變態？」我更好奇了。

  「這麼說吧，據我所知，中央擂台開啟的拳賽中，有一場，勝者，在戰鬥中被挖出了一隻眼珠子。」

  「勝者被挖出了眼珠子？那敗者呢？」

  「被勝者一拳砸碎了滿嘴的牙齒，然後，那勝者指尖力透他的舌尖，扣著扯出了他的整條舌頭！」

  「我去……這麼唬人？」

  「前十那些高手的身體，幾乎已經煉得沒了死穴，他們不會像這趙龍一樣被輕易打暈。所以，他們之間決出勝負的方式，也就只有一種，那就是讓其中一方再也站不起身，完全失去戰鬥的能力。」

  老海說完，又揮著手說扯遠了，讓我跟他一起去見向南。

  我也沒多想，跟著老海穿過人群，去向了這拳會深處的一扇鐵門。

  老海說門裡就是拳手們離開拳會的通道。

  可就在老海帶著我靠近鐵門的途中，一個黃毛男人又躥了出來，一拍老海肩膀，熱情地和老海打起了招呼。

  我下細回想了一下，這黃毛男人、似乎就在之前十三哥、帶著找二狗的那些人里，應該也就是老海當時說的那個、告訴我們二狗在白金宮的拳會的弟兄。

  這弟兄熱情地邀請老海去另一邊的擂台，說馬上就輪到他朋友上場了云云。

  老海似乎有些架不住他的熱情，畢竟上次的事兒，也算我們欠了他一個人情。

  於是，我讓老海跟這弟兄過去，我一個人去見向南就行。

  「搞得定嗎？」老海明顯有些擔憂。

  「搞得定，怎麼都搞得定。搞不定，你陪我去也搞不定。」我聳肩。

  老海點頭，又囑咐我小心，跟著才和黃毛鑽進人群、去了另一邊的擂台。

  我也沒多想，推開鐵門就進入了老海說的這拳手離開的通道。

  反手關上門，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這拳手離開的通道，也就是個昏暗的地下空間，除了一間間鐵門緊閉的拳手室外，就只有一條通向外面的向上通道。

  我去到通道口等待著，直到其中一間拳手室的鐵門被人推開，穿回黑色運動背心的向南、擰著一個工具袋走了出來。

  「南姐。」我試著招呼了一聲。

  向南看向我一愣，然後揚著嘴角就笑了起來……

  我心中不祥，也果然，向南跟著就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袋：「狗賊，你百米衝刺，能跑進多少秒？」

  「不是……南姐，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啊？」

  「我讓你三秒。」

  「我平時沒得罪你吧南姐？」

  「三。」

  「南姐，你多少給句話啊。」

  「二。」

  「南姐……」

  「一！」

  「草！南姐！你腦袋裡除了打打殺殺，真就屁都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