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分割

2024-10-02 17:46:15 作者: 羅樵森
  距離我同紙人許,蔣盤,廖呈他們會和,再到天黑,都過去了至少四五個時辰的時間。

  那個人怎麼可能一直在那裡沒離開?!

  廖呈腳下的速度變快了很多,我同蔣盤緊隨其後。

  片刻後,我們就到了林子前頭。

  一棵老樹的陰影下,杵著一個人。

  清幽的月華照射著他,他的臉頰極為削瘦,就像是凹陷進了面骨里一樣。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像是常年風吹雨打,已經風化的差不多了。

  這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屍體……

  並且屍體的腰頭,纏繞著細長的鐵鏈!

  怪不得他走不了,屍體怎麼離開?!

  蔣盤的臉色先變了。

  廖呈頓時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們三人走至了那屍體近前。

  後面的一幕,卻讓我心頭也駭然不少。

  自那人之後,幾米之外還杵著一個人。

  那人斜靠在另一棵矮樹下,他垂著頭,同樣成了乾屍。

  這只是一個開始,細長的鐵鏈,至少穿上了三十餘人!

  並且每隔上三四個人,鐵鏈就會在樹上纏繞一圈,最後中間還有兩頭鐵鏈完全鎖死!

  這些人都是被困在這地方的!

  從他們的穿著上來看,沒有一個是先生,更沒有道士和下九流,全部都是普通人。

  廖呈喃喃道:「果然是如此。」

  「紙人許的師父許千張,用紙紮抓了城內不少壯漢,這些人,就是疑龍先生和陰先生入墓之後,怨氣死氣的憑藉。」

  「他們是要先探路,打出來盜洞,再將這些人一個個帶進去,只不過他們兩人死在了盜洞內,這些人被鎖在此地,生生鎖死了。」廖呈的話語中,都透著幾分唏噓。

  蔣盤很沉默,一言不發,一直看著這些屍體。

  生氣的沖刷下,他們並沒有腐爛,只是單純的成了乾屍,更沒有化煞。

  我其實心頭也堵著一塊石頭一樣,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其實,按照羊皮捲來到這裡的人,都是為了管仙桃的傳承,或者是羽化善屍。

  管仙桃覓徒,他用的方式很殘忍。

  當然,現在我們已經無法知曉,管仙桃是否還有別的目的。

  但事有因果,若非這貪念驅使,先生們也不會來此地。

  為了掘墳獲取寶物,死了,便是命數。

  唯有這幾十個普通人,全部都是無辜的。

  他們又是誰的父親,誰的兒子?!

  許千張,疑龍先生,陰先生……他們當年那一群人,都造了更大的殺孽。

  也怪不得,疑龍先生那麼憋屈的死在了盜洞中……

  我剛想到這裡,蔣盤低聲道:「將所有屍骸,全都從鐵鏈上取下來,將他們安葬了。」

  廖呈當即就搖了搖頭,他皺眉道:「時間耗費太多,不行。」

  蔣盤抬手,一拳頭狠狠擊在了一棵樹幹上,他眼眶都泛紅不少。

  廖呈繼續道:「我們吃的全靠在林子裡打獵,外頭的人,吃食也不多,這至少五天過去了,還不曉得他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是否有人已經離開。」

  「整體入這過陰山脈,也已經十餘天,加上路上半月多,我們還要出去,還要再去九宮道場,更需要時間。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再耽誤了。」

  「若是時間再耽誤,那就只有陰陽兄和蔣先生你們兩個人去拉出來周精義,那件事情,我是萬萬不能耽擱的。」

  我心突突一跳,廖呈說的,是要去找李倉。

  時間,的確不多了……

  我深吸一口氣,同樣開始勸蔣盤:「大哥,安葬三十多人,我們的確沒那個時間,這些鐵鏈想要拆開,也沒那麼容易……恐怕只能以後再覓時機了。」

  蔣盤又沉默了更久,他才悶不做聲的回頭,朝著我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我和廖呈對視一眼,我略有唏噓,廖呈點點頭,示意我一個無礙的眼神。

  在回去的路上,廖呈又提議了一下離開之後,怎麼安排那些先生的事兒。

  蔣盤這才開了口,重複說了,給疑龍先生設一個門派,就在唐鎮收徒。

  至於說到管仙桃傳承的時候,蔣盤看了看我,他沉凝片刻,又道:「天元相術自成一系,數百年來皆是如此,可地相堪輿海納百川,陰陽你可以鑽研一下這陰陽術,若是於世間有好處的,收入地相堪輿中,若是無好處,就將其銷毀,或者封存吧。」

  稍作停頓,蔣盤又道:「賴謙必定會亂傳很多訊息,即便是不告訴他我們有善屍丹,他可能以後都會說我們拿到了,總會有人上門找麻煩,甚至是索要屍丹和傳承,但唐鎮有天元先生,地相先生,再來什麼人都不足為懼。」

  關於賴謙,其實很無解。

  要麼殺他,要麼就一定有隱患。

  蔣盤在這裡,肯定就不可能殺人,隱患便無法排除了……

  廖呈對蔣盤的安排都沒有異議。

  他除了對修復零正二神陰陽術有興趣,其它陰陽術,更不屑一顧。

  商議之間,我們就回到了石板路前頭。

  此時篝火已經燒的差不多滅了,賴謙還是在睡著,沒起來。

  當然,他到底有沒有中途醒過,這也不重要了。

  紙人許見我們回來,他欣喜不少,唐仃也從地上爬起來,和我行了禮。

  我告訴他們,再等一會兒,天亮了我們就出發。

  唐仃和我們小聲說,他再去抓個兔子,或者別的野物帶上,不然路上我們沒吃食。

  我點頭應允,他就消失在了灌木中。

  紙人許加了不少篝火,火苗燃燒的劇烈許多。

  不多會兒就天亮了。

  賴謙這才醒轉過來,他晃晃悠悠的坐直了身體,還揉了揉眉心。

  等他看似清醒之後,他還問了我們,昨夜休息的如何?

  我和廖呈都沒理會他,只有蔣盤點頭,說了句還不錯。

  賴謙還是和我們笑了笑,他倒是不覺得尷尬。

  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鐘,唐仃總算回來了,他腰頭掛著一隻野兔子,一隻山雞。

  賴謙瞟了一眼,他明顯吞咽了兩口唾沫。

  唐仃卻瞪了他一眼,說道:「老傢伙,瞟什麼瞟,再瞟,你也只能吃頭和屁股,啥事兒幹不了,只會找麻煩出來,多瞟了你連雞屁股都沒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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