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周精義

2024-10-02 17:46:15 作者: 羅樵森
  廖呈接過去之後,他低頭一看,面色就陡然微變。

  「這眼睛……面相……」

  「畫像並不太像,可五官的面相,還有這一雙眼睛,卻如出一轍。」

  「陰陽兄,你居然沒見過他,那你怎麼會有這像?」

  得到了廖呈肯定的回答,我眼睛頓時紅了不少。

  廖呈同時抬頭看我,我和他雙目對視。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曾多看了廖呈面相一眼,他有所防備。

  並且廖呈也很注意,沒有多看我面相。

  對視那瞬間,我沙啞的繼續道:「那廖兄,你看我這一雙眼睛,熟悉嗎?」廖呈一瞬間凝神。

  他面色更是大變!

  「左眼一白,右眼三白……像……好像……」他的神色更為愕然,低頭再看那畫像,眼中的猜測更多,面色更為多變。

  緊跟著,廖呈從身上取出來了一副筆墨硯台。

  他迅速的磨墨,最後就在我那張紙上落筆。

  很快,他就修整出來了一幅新的畫像。

  本來我畫出來的臉,只有生硬的五官面骨,是拼湊而成毫無生氣神氣可言。

  經過廖呈修改後,這張臉變得年輕了許多,能看得出來神采。

  「只記得多年前的樣貌了,不過他至今最多五十多歲,大致還是能通過畫像認出來的,當年師兄也算是天資卓越之人……」

  「陰陽兄……你……」廖呈欲言又止。

  我沉默許久,才看向了何雉道:「雉兒,你帶遁空去房間內,讓遁空看書,我和廖兄回地相廬。」

  「許叔,二叔他們還不知曉我回來了,你去看看二叔,和他說一下。」我不是迴避何雉和紙人許,只是不想讓遁空聽見這些事兒,他年紀還太小。

  再者說,當時我去紅松縣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世了。

  紙人許點點頭,他轉身離開,何雉則帶著遁空回了房間。

  我帶路往地相廬走去,廖呈顯然明白我的打算,他並沒有催促。

  不多時,回到地相廬內。

  蔣盤並沒有跪在靈堂前了,他背負著雙手,在地相廬內走動,似乎是在回憶一般。

  我才發現,那空白的靈位上竟然已經多了刻字。

  地相堪輿二十五代出黑陰陽先生,蔣一泓之靈。

  再旁側,則是不孝子蔣盤立。

  顯然,旁邊還留著一個空位,是蔣盤給我留的位置。

  當年師尊最後讓柳天牛和我說的遺言,陰陽術大成,才可帶著蔣盤將他安葬。

  此時我有命數庇護在身,已經算是地相堪輿所說的陰陽術有所成。

  雖說距離師尊還很遠,但已經有安葬他的條件了。

  此外,我還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

  師尊說,如果有一天,有人拿著一柄陰陽尺找我,我要替他給那人算一卦。

  下意識的,我摸了摸腰間的通竅分金尺,

  我稍稍定了定神,沒有讓情緒那麼暴躁失控。

  我先走到了靈位前,將其取下來之後,又用刻刀在上刻字,不孝徒李陰陽立。

  剛做完這些,我才發現蔣盤站在廖呈身旁,廖呈在低聲說話。

  顯然,廖呈是說了在李宅發生的事情。

  另一頭的屋檐下,朱劊畢恭畢敬的站著。

  蔣盤眉心緊鎖,他衝著我點點頭,說道:「陰陽,坐下細說。」

  他轉身走向堂屋。

  蔣盤給人的感覺好像老了一些,沉穩了很多,情緒全部內斂了一般。

  我們圍坐在木桌旁,廖呈放下了那三陽合符,以及那張被修改過的人像。

  我低頭盯著看了許久,才說道:「我娘,叫李花容,蔣兄清楚我是陰生子,但是不清楚我的身世。」

  「我曾一直認為,我是李家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被我爹救了命,可一直到二十二歲的時候……」

  我這一番話說的極為詳盡,將我爹劉水鬼的事情。

  還有一直到我發現我娘的來歷,一直到推斷到我的身世,全部都說了出來。

  尤其是說到紅松縣外村上,害死我娘那人,竇家的風水先生,我更為詳盡。

  包括我計算了竇家,將竇開業葬於一個凶地,我都沒隱瞞。

  說完了這些,我才盯著那畫像,低聲道:「廖兄,他叫什麼名字?」

  「周精義。」廖呈神色複雜,他低聲回答。

  「周精義……」我在心中低喃默念。

  蔣盤開了口,他皺眉說道:「這樣看來,當年周精義知曉你娘懷孕,還故意視而不見,讓她被祭祀,他未曾想要你娘活下來。」

  「你能活下來,的確讓他愕然,他應該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竟然生下來的孩子,成了地相堪輿的傳人。」

  「陰陽,我還要說的話,你莫要動怒。」

  「好。」我點點頭。

  蔣盤一看廖呈,兩人眼神交流了一番,他才繼續說道:「先前你刻字出神的時候,我和廖兄聊了幾句,周精義此人,自恃極高,卻總覺得名不配他,他應該是做了很多事情,卻得不到想要的。」

  「往往這類人,太高的自恃,會有過高的架子,當年你娘只是一個普通民女,他應該只是一時喜好,實際上,只會覺得你娘卑賤。」

  我手下意識握緊成了拳頭。

  蔣盤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這是我推斷他的心理,而他會到那個地方,恐怕還因為爭端,他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到了一個村,還要給你娘治病,你娘又怎麼會忽然丟魂,甚至不偏不倚的,竇家還有個先生。」

  「那不會是個風水先生,應該是陰陽先生。」

  「周精義在和那先生斗,你娘和竇家的竇開業,極有可能是他們爭鬥下的犧牲品。」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愚兄能看到的更多,再加上廖兄所說周精義的習性,這的確大有可能。」

  我拳頭握得更緊,十指關節都發白了。

  蔣盤又再看向我,他明顯猶疑了一下,又說道:「他的確陰陽術不低,算計人的本事簡直是高強,讓你以為符是破綻,實際上是算計你子嗣。」

  「那他算計你子嗣的作用呢?只是害死他?我看不然,否則這麼些年,他早已經可以動手讓遁空死於非命。」

  「他是在等,等你發現,然後去找他……」

  「很可能……是要你去求他。」

  「地相堪輿的陰陽先生是他的兒子,恐怕這消息要撼動整個陰陽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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